聽到這兒,楊桃已經瑟瑟發抖。她並不是佩服蘇聯人的毅力,而是覺得,戰爭上升到數千萬人在同一個戰場廝殺,這徹底超過了她的想象。如果說沼澤地是全民皆兵所有人都要接受訓練,沼澤地是六萬人,極限動員四萬五千人。蘇聯難道也按照這個比例?據說蘇聯快兩億人了,現在控製的也有一億人。難道說,蘇聯能極限動員出七千萬人?
“真是瘋了瘋了。哥,曆史上絕對沒有這樣的戰爭吧?”
楊明誌勉強微笑說,“是的,我們正在見證曆史。你丈夫我,正在推動曆史。”
“好吧,你對喀山還有什麼了解嗎?”
“沒有了,真的沒有了。”
楊明誌這兒說的是實話,他對喀山就這點了解。
他絕對不知道關於喀山的另一件往事。
1928年,蘇聯開始興建一座坦克學校,並在次年開始教學。一戰之後,蘇聯和德國幾乎成了“歐洲棄兒”,蘇聯被資本主義世界排擠,德國被英法等國羞辱,兩個國家遂展開大規模合作。
所以,有多名德國軍官曾在喀山坦克學校進修,甚至古德裡安也曾到這一學校參觀考察,以至於被訛傳他曾是這裡的學員。
蘇德雙方的坦克作戰理論,一開始是非常相似的。
這其中,古德裡安和朱可夫,二人對坦克的運用理念上有著極大的相似性,不過蘇聯的巴甫洛夫大將還是決定違心的用原來那一套。
是圖哈切夫斯基要求大力發展坦克部隊的,並在騎兵中間選出兩個騎兵團長,成為最初的坦克兵兵指揮官——朱可夫和巴甫洛夫。
然而,因為圖哈切夫斯基被判有罪,他所支持的“坦克擊中使用”理論成了實實在在的“錯誤”,為了自己的前途,巴甫洛夫果斷和他劃清界限,遂否定“坦克集中使用論”。
時間終於到了1941年,同樣都跟喀山坦克學校有緣,古德裡安和巴甫洛夫在白俄羅斯有了對戰的機會。明明是蘇軍坦克多一些,奈何集中起來的德國裝甲部隊重拳出擊,擊穿蘇軍防線,完成口袋陣。巴甫洛夫為此慘敗付出生命的代價。
而朱可夫一直要求坦克必須擊中使用,本來斯大林是反對的,尤其是在第一次勒熱夫反擊戰的坦克兵失敗,兩人曾大動肝火。然戰敗的事實確實如此,到了現在,斯大林已經完全認同朱可夫所堅持的理念。
現在喀山坦克學校已經停辦,那些教員到了新的學校,擔任大量的“坦克兵速成班”教員。
夜漸漸深了,時間即將到達強製熄燈的十點,楊明誌終於停下了鋼筆,他的草圖工作不得不告一段落。看著再度熟睡的妻子甜甜睡相,自個也裹上了毯子……
軍列在淩晨兩點就抵達喀山了,此刻偌大的喀山火車站正是燈火通明。
喀山本身也是一個交通樞紐,不僅鐵路係統發達,伏爾加河航運係統更為發達。
楊明誌這是睡熟了,軍列通過伏爾加鐵路橋時他渾然不知。如若他曾爬起來,就能看到河麵上那由燈光排成的長龍!
大量的運輸船排成縱隊,它們大開著燈光,運載著大量的糧食、彈藥,向著下遊城市運輸。
戰爭時期的喀山,它的作用仿佛就是“北方的斯大林格勒”,是重要的交通樞紐。大量來自於東方和更北方,乃至是從摩爾曼斯克、阿爾漢格爾斯克卸貨的英美援助品,紛紛向喀山聚集。
貨物抵達這裡後,即可通過軍列或是貨輪,順著伏爾加河波濤的方向,運抵南方的戰時首都古比雪夫。
更多的貨物會繼續向南運輸,尤其是航運,它能大量運輸彈藥、軍糧和新兵,源源不斷的補充正在斯大林格勒和周邊地區奮戰的蘇軍。
所以,喀山——古比雪夫——斯大林格勒,乃至整個伏爾加河流域,一條蘇聯的物資大動脈已經形成。
夜已經深了,喀山的幾個火車站一片忙碌,所有的鐵路工人往往一天隻睡六個小時,其他時間全部奉獻在工作上。他們揮灑的汗水,累得腰酸陪同,隻為準時準點的完成裝卸,並保證列車運行處於最佳狀態。
火車站最多的人並不是鐵路工人,而是大量的新兵。
那些從東方運來的新部隊,他們在喀山下車,就是要投入到斯大林格勒血戰中。這些年輕人有著五花八門的麵孔,其中充斥著大量的中亞、西伯利亞土著居民,其民族屬性五花八門。可是他們都穿著同樣的軍裝,拿著相同的武器,投入到同一個戰場。
他們熱情洋溢,似乎無所謂坐在簡陋的火車皮的多日糟糕旅途。因為對於許多新兵,這是他們第一次乘坐火車,更是第一次抵達距離家鄉怕是有兩三千公裡的地方。
然而他們中的許多人還不能想象到,這是自己的首次火車經曆,也是人生中的最後一次。
“快跑!你們趕快!”
一輛滿載新兵的軍列停下,隨行軍官旋即大吼。
新兵踉踉蹌蹌的排隊奔跑,很快又上了另一輛軍列。他們隻在喀山停留了不到一小時,開始了最後的旅途。
戶外的世界一片熱鬨,新兵狂奔的腳步打破了夜的寧靜,而工廠裡持續不斷的轟鳴,帶給城市街道的確實全天二十四小時的喧鬨。
的虧今夜多雲,喀山的夜空完全被密雲所遮蓋,世界故而漆黑的厲害。
其實漆黑的本源還有一個——來自各個工廠高大煙囪的濃煙。
大量的新工廠在開戰後半年內建設完畢並迅速投產,到了現在,喀山的所有工業全部向重工業傾斜,重工業產能已經是戰前的五倍!喀山也變成了巨大的軍火工廠,又因為喀山有著曆史悠久的畜牧業,城內的所有棉紡廠被服廠也是效率全滿,大量製造毛衣、棉衣,以供應蘇軍冬季的被服要求。
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書架與電腦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