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間王的部屬雖然打輸了,長安不得不被東海王收入手中,但大家心裡並不是很服氣,長安一帶的豪族士紳也不服東海王,更不要說一直身陷混亂和多重捐稅壓迫下的百姓了。
所以,長安依舊是遊離在東海王的勢力之外,至少在這裡,他不能說殺了誰就殺了誰。
傅祗帶著密旨到達長安,長安的士族豪富皆認,加上傅祗有美名,不少人還是服氣的,何況,他的兒子和兒媳也在此處。
他的兒媳還是晉室公主。
夫妻二人出麵,為傅祗聚攏了不少錢財糧草,借著這些錢財糧草,傅祗開始招收兵馬。
而此時,趙含章他們也趕到了陳縣外。
何刺史舊傷複發,加上這段時間戰事激烈,苟晞做壁上觀,援軍退去,全身的重擔哐的一下壓在了他身上,因此他現在又病又傷,趙含章看見他時,差點兒認不出他來。
整個人老了十歲都不止,眼底青黑,頭發花白,臉色憔悴,身上的衣裳空蕩蕩的,趙含章有種他下一刻就要駕鶴西去的感覺。
她沉默了一下,連忙快步上前拜見,何刺史見她果然帶著來,也連忙將軍中的將帥都叫來,親自迎出門來。
兩廂見麵,全都淚眼汪汪,何刺史“含章,你終於來了!”
趙含章“下官來遲,竟致使君如此憔悴,含章慚愧。”
兩邊的將帥靜靜地站著看倆人表演,好在他們也不是非常的黏糊,等灑下三滴淚,何刺史就請趙含章入內敘話。
趙含章留下大軍,隻帶了傅庭涵、趙駒和孫令蕙三人進去,嗯,聽荷隨侍左右。
進了前廳,何刺史請趙含章在下首落座,其他將帥皆在她之下。
趙含章目光掃過屋裡的人,發現一個眼熟的人也沒有,也就是說,其他君的郡守和縣令沒來。
趙含章便問道“不知前線情況如何,這次有多少兵馬來援?”
何刺史滿心憂慮,思及自己的身體,也不隱瞞,“我們打退了匈奴大軍三次的進攻,援軍……目前隻有你汝南郡來人了。”
趙含章皺眉,“其他郡縣還未來人嗎?”
何刺史歎息道“是,隻怕他們是不會來了。”
趙含章抿嘴,“陳縣若破,匈奴進豫州猶入無人之境,難道他們的郡縣就可以幸免嗎?”
何刺史沒說話。
危機是有了,但手中握有兵權之人,大不了他們放棄郡縣,帶兵離開豫州就是。
主要是利益不夠。
說起來尷尬,之前灈陽被圍,何刺史指揮不動各郡縣,便放出消息說他重傷不治就要死了,各郡縣誰先趕到灈陽救他,誰就是下一任刺史……
但過後,何刺史雖然是受傷了,卻活得活蹦亂跳的,一點兒也沒有死後讓賢的意思,
所以這一次就沒人相信何刺史了。
可這一次,他是真的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