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兵和百姓們都不傻,趙含章和北宮純替他們攔住了匈奴人,他們立即把腿就跑。
這會兒也不想著跟東海王遷徙了,自然是哪兒離他們遠就往哪兒跑。
傅庭涵在外麵收攏流民,指點他們彙合後結群定向跑。
還有一些則是晉兵,他們有武器,多為青壯,要是讓他們散入鄉野,日後會成匪患,所以傅庭涵有意讓他們集中,便留在近處,不過他們不太聽號令,跑了不少。
汲淵帶著大軍趕到,傅庭涵乾脆把這部分人交給他收攏。
趙含章濕了濕帕子擦臉,擦手,衣服上的血跡就沒辦法了,她把搶插在身邊的地上,從衣服裡拿出乾糧袋,掏出一個乾硬的餅子來吃。
這餅子乾,加了黃豆粉,有些粗,她啃了一口,渣滓就開始掉,她用手接住,然後往嘴裡倒,“乾糧還得改進,太他麼難吃了。”
北宮純笑了笑,也拿出餅子來吃,他覺得這份乾糧已經很好了。
傅庭涵瞥了她一眼後道“彆說粗話。”
趙含章點頭,改口,“寫信回陳縣和西平,讓廚子們沒事兒多琢磨琢磨,怎麼做出可口方便好攜帶又能保存許久的乾糧,凡有成就者,我重賞!”
範穎應下,她看著趙含章身上的血跡,內心澎湃,“女郎,明天我與您一起上戰場吧。”
趙含章搖頭拒絕,“你是文官,協助汲先生管好後方就行,我們的糧草呢,逃掉的晉兵需要收攏,還有那頭散落的行李,有空就翻一翻,撿有用的用起來。”
趙含章扭頭問傅庭涵,“走脫了多少人?”
傅庭涵道“粗略估計有十五萬。”
他隨手拿過一根木棍,在火堆邊畫起來,“我讓旗令兵帶他們繞行南下,回項城,或是從項城這一帶重回洛陽附近,分了三路,每隔兩刻鐘一隊,一隊大約在兩千人到四千人之間,我讓旗令兵送他們到洛陽附近後回來。”
“沿路都是荒野荒村,他們要是想留下,可以就地留下,如果他們不聽令兵的話,四散開去,那也是往豫州方向,進入豫州境內,”傅庭涵道“十五萬人,要麼留在洛陽到項城一帶,要麼去豫州,都是你的人。”
趙含章滿意的點頭,“普通百姓不必拘束太多,但要是晉兵,須儘量收編,他們手上有武器,又當過兵,要是不加以約束,以後怕是會形成匪患。”
傅庭涵點頭應下,“汲先生正在做這件事。”
天黑了,但四散著逃命的難民們並沒有停止腳步,範興就帶著一隊士兵在艱難的跑著。
不知什麼時候他身邊聚起來一堆同袍,大概有百十來個。
當了逃兵,他們心中都有些慌,“什長,我們這是要跑去哪兒呀?”
範興就停下腳步,看著黑乎乎的四周,隻有後方很遠的地方有零星的火光,那裡是戰場。
黑暗中,有人在大喊“豫州趙家軍在招兵啦,所有晉軍皆可去投靠,有軍糧吃!”
大家就一起眼巴巴的看著範興,“我們去嗎?”
“回去萬一要跟匈奴人打起來呢,豈不是找死?”
範興也在遲疑,最後咬咬牙道“回去,我們這麼跑,回頭也是當土匪,身上一點兒乾糧也沒有,要餓死的。”
於是他們又往回跑,很快碰上舉著火把出來收攏亂軍的士兵,將他們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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