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淵彙報的情況就要細致得多,除洛陽的情況外,還有各方的消息。
“陛下已經安全進了兗州,苟晞的大軍在兗州與豫州邊界相迎,趙駒親眼看著他們過去的。”汲淵道“苟晞的人正在退出四郡國,趙駒正等著接收,他來信是否要分兵。”
趙含章沉吟片刻後道“不分兵,我讓季平和秋武領兵去接手,一人一郡國,再有銘伯父接手彭城國,差不讀了,讓趙駒盯住苟晞,不,是盯住苟純。”
“苟晞雖日漸驕縱,卻還算信守承諾,又有陛下在側,他一定不會毀諾,但他身邊的人就不一定了。”
汲淵也是如此認為,“苟純心胸狹隘,又性格暴虐,隻怕他不會甘心將四郡國還給我們。”
趙含章目光一暗,道“告訴趙駒,苟晞的人退出,不論他們帶走多少財寶都不管,但人,不許他們帶走,也不許他們傷害四郡國的人。”
汲淵應下,提起另一件事,“石勒殺俘的消息還未放出,女郎覺得何時告知洛陽百姓為好?”
被殺的官吏和士大夫們,他們有不少親眷被逼回了洛陽,消息傳出去,肯定有的哭。
趙含章道“明天一早就出公告吧。”
她頓了頓後道“我明日去請叔父寫一封告示。”
汲淵嘴角微翹道“再沒有比程郎君更合適的人了。”
趙程是世家出身,最能感同身受,那些世家遺族也認他,他文采又不差,比他這個幕僚出身的謀士寫文更能服人心。
汲淵頓了頓後道“女郎,程郎君可與您提過用人之道?”
趙含章“嗯”了一聲,掀起眼皮看他,“汲先生心中早有打算,為何不告訴我呢?”
汲淵就一臉羞愧道“是某思慮不周,要不是程郎君提及,汲某要壞主公大事。”
趙含章才不信呢,這事兒肯定是汲淵和趙銘倆人早商定好,然後忽悠著趙程當了這個出頭鳥。
也就她的趙程叔父傻乎乎的,啥都和她直言。
汲淵連忙轉開話題,道“石勒殺俘的事,您是不是應該親自給陛下去一封信?”
他道“他們已經過豫州,進兗州了。”
雖然此時苟晞和皇帝應該已經收到消息,但趙含章還是點頭,決定親自去一封信告訴倆人。
也好和皇帝明言,不是她不遵守承諾,而是實在來不及,石勒下手又快又狠啊。
除了苟晞的消息,還有其他州郡傳來的消息。
洛陽危難,還是有人要來京城勤王的,正是趙含章一直想見而未能見的並州刺史劉琨。
趁著劉淵向洛陽出兵,劉琨也想帶兵突圍,想要南下洛陽救皇帝,當然,他突圍不出來,但順勢收了晉陽附近幾座縣城,並和洛陽這邊的汲淵聯係上了。
汲淵都忍不住佩服這位劉刺史的頑強,“這一次,他們打通了一條商道,信息可通過這條商道傳出。”
趙含章目瞪口呆“可靠嗎?”
汲淵歎息道“這條商道劉琨花費了三年的時間,隻是有一段一直想不到辦法,這次是趁著劉聰和王彌南征,帶走了其中一個領頭人,換了另一個人掌管城池,他這才砸錢打通了。”
他道“不知將來如何,但現在是通的,我等已經和晉陽聯係上。”
趙含章激動的握拳,“劉琨和鮮卑交好,他手上肯定有販馬的路子,讓伍二郎收拾一下,和劉琨的使者一起去晉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