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日,清晨。
“袁銘,咱們在這裡已經好幾天了,你就沒有再記起更多的東西?”胡圖愁眉不展,忍不住說道。
“沒有,身子骨虛得慌,一回憶過去的東西頭就暈暈的。這兩天你給我吃的舂餅,到底是什麼東西,吃完嘴裡一直有股子怪味兒。”袁銘摸著下巴,說道。
“咱們可是在逃難,有吃的就不錯了,中原人就是嬌貴。”胡圖沒好氣地說道。
他發現,恢複了兩天,袁銘這家夥的精神好起來以後,似乎慢慢地也恢複了些本來性情。
“還有沒有其他的東西吃?”袁銘問道。
“隻有舂餅。”胡圖敷衍道。
“真沒彆的了?”袁銘一挑眉毛,問道。
“就舂餅。”
胡圖懶得搭理他,起身越過溪澗,往對岸的林子裡去了。
“哎,等等我。”袁銘匆忙起身,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等他也進了林子裡,就看到胡圖正蹲在一棵粗壯圓滾的樹下,手裡拿著一根樹枝,在地上撥弄著什麼。
“你在乾嘛?”
袁銘湊過去一看,就發現胡圖正拿樹枝,從樹根下的一個土坑裡,撥弄著一個個形似蠶蛹一樣的白色蟲子。
那蟲子生的滾圓肥膩,被撥出來後,就在地上來回扭動,看著還有幾分可愛。
“撥弄這玩意兒作甚?”袁銘疑惑道。
“你當我是閒的?咱們的口糧快吃光了,現在不趕緊備著,再過兩天就得啃樹皮了。”胡圖頭也沒抬一下。
“你是說,這白蟲子是你準備的食物?這也太惡心了吧!要吃你吃,打死我也不吃。”袁銘再看向那些白蟲子,胃裡一陣翻騰。
見他這副反應,胡圖氣笑了,說道“你剛才不是問我,那舂餅是什麼東西嗎?”
“你彆告訴我,就是這玩意兒做的?”袁銘心中直犯惡心。
“這是地母蟲,你昏迷時候我挖了很多烤乾以後細細磨成粉末,再用我帶出的麥糠調拌,做成的舂餅,最是美味。”胡圖樂嗬嗬地解釋道。
“嘔……”
一旁,袁銘已經扶著樹,乾嘔起來了。
約莫半個時辰後,溪澗邊的石碓上架起了一小堆篝火,上麵鋪了一塊頗為平滑的橢圓石板,燒得滾燙。
“地母蟲做舂餅是大部分南疆人的習慣。不過我們族人一般喜歡用油煎著吃,嘎嘣脆,香著呢!”胡圖一邊說著,一邊在石板上倒上了隨身攜帶的油。
袁銘坐得老遠看都不看,說道“打死我都不吃。”
石板上,烤香彌漫開來,袁銘忍不住扭頭朝這邊看了一眼,就見胡圖正將十來個清洗乾淨的白蟲子,往石板上扔去。
“滋啦”一聲響。
白蟲子在石板上掙紮扭動起來,卻難逃被油烹熟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