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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雷鳴,烈火升騰。
問我生命,石破天驚。
看我動靜,來去無蹤。
關山重重,水路縱橫。
經磨曆劫,死死生生。
心求自由,棍掃天地,踏遍天宮比高低!
筋鬥騰雲,身入造化,七十二變逞英豪!
難不倒,大誌氣、大智慧、大心胸。
全憑我,真功夫、真本領、真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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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你不該出生於此世……”
當麵前那低眉順眼的和尚話音落下,隨之而來的,是鋪天蓋地、無孔不入的金光潑灑而下!
僅差一步!空手中的骨質長棍,便要砸在他麵前那個驚慌失措的中年男子頭上。
——以他的怪力,這一擊,足以將對方打的天冠破碎、腦漿四溢。
可就是這最後、也是最關鍵的一步,空卻再難邁出……
非但如此,那璀璨金光,更如同鎖鏈一般,道道纏繞上來,將他逼得步步後退!
自從吞噬了那個能力與自己十分相似、有著三隻眼睛的持刀神靈,實力大幅度增長之後,空就沒有想過,自己會再被逼至這個地步!他可以感受到,那些金光的危險之處。每每用眼去瞧,空就感覺渾身上下都在戰栗,好似遇到遇到了天敵一般!之前他所戰勝的那些‘神仙’和眼前這個身著白衣、好似人畜無害的俊俏和尚相比,實力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如同雲泥!
要知道,在他主動現身、出手阻止空擊殺‘玉帝’之前,對方可是絲毫沒有感應!以其金光之能,若是藏在暗處,以偷襲之法施展雷霆一擊,恐怕,空不死也得重創。近乎不死不滅的金剛之軀,遇到這等有著天然克製關係的能力,也無法避免破功、神隕的結局……
“唉,我佛慈悲……你不會是老衲的金身‘如來世尊’的對手,放棄罷!”
口中輕歎,手中念珠捏轉,白衣僧人卻無留手之念。
“莫要怪老衲!早生了五百年,對你而言,並非好事,短痛遠勝長痛啊……”
勸說之間,金光愈強,道道交織,組成了一道孔眼僅有米粒大小的天王,對空當頭罩下!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據須菩提祖師所說,這句話,本該出現在數百年後。
在斜月三星洞時,他之所以常常對空念叨著八個字,便是作為告誡。
很可惜的是,一心追求長生之術的空,過去並沒有將之放在心上。
待得今時今日,他念及此事,再要後悔、卻是晚矣……
“師父的法相‘眾妙之門’可觀過去過來,難道說,這也在他預料之中嗎……”
金光,越來越近了!空怒吼著,竭力施展著七十二變,避免它沾在身上。
天網的孔眼實在太小,他根本沒有辦法施展筋鬥雲高速遁走。
而分化萬千、變做數以億計的小蟲倒是可以做到這一點,但以他當前修為,若這樣做了,細胞意識必定不受控製,再難重聚一身,凝聚本尊!隻逃得了性命,卻失去了自我,這等賠本的買賣,空自然不會去做!一個人若沒有自己的念頭、隻是渾渾噩噩的‘活著’,那和植物有什麼區彆?即使有著不老不死之軀,又能如何?空所求的長存之道,自然不會是如此。
事實上,若不是‘天庭’組織下屬機構‘地府’惱了空,他也不會以一人之力將其摧毀!這一路尋找線索、打入名為‘南天門’的異空間,所遭遇的艱難險阻之多,即使以他那近乎不死不滅的金剛之軀,也是差點倒在了路上。其中,最危險的,就是和法相名為‘金剛鐲’的仙人之間的戰鬥了!即使是那個與他能力相似,名為‘清源妙道真君’的天神,也未給空那麼大的壓力。若非他急智,借另一位法相仙人的能力將其送至千裡之外,結果尚未可知……
前事暫且不提,當前,空所麵對的危機,卻比之前麵對‘太上道君’時更甚!
光線傳播的速度,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即使受人所控,天網也不是空能夠擺脫的!
即使是以.受損為代價、施展出了最高速的筋鬥雲,他也無法衝破阻礙離開……
眨眼之間,天網與空相距已經不過十寸。
漸漸逼近的光影,將他死死壓製在了一處山崖岩壁之上,無法有更大的動作。
緊接著,更多的光像是泥土一般被白衣僧人任意塑形,化作了一隻巨大無倫的佛掌!
它透過天網,死死抓住了背靠岩壁的空,本就無法大幅度動彈的他、再難掙脫此能力!
“嗡嘛呢唄咪吽……”
見空已被自己徹底製住,和尚低垂著頭,念起六字真言。
當下,梵文聲響徹,方圓數百米內,眾聲俱寂。
隨著佛音漸漸激昂,一圈又一圈金光緩緩自白衣僧人背後的丈六金身‘如來世尊’虛影上散出,如同鍍金一般,‘束縛’在了空的身上,層層包裹,好似一個大繭。
這個過程很慢,但卻保持這一個穩定的速度,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而隨著金光愈裹愈多,空的肉身,也開始出現諸多反應……
隨著劇烈的疼痛,一層層厚厚的石殼,開始出現在空的皮膚表麵,作為光與肉的隔絕層。
是那越來越多的光線,讓空的細胞意識感覺到了本體的危險,開始不聽使喚、自行護主!
空想要阻止這一切,卻無能為力,生命的自保意識,遠遠超出了他所能掌控的極限。
最開始,空的罵聲響徹雲霄。
可隨著時間的流逝,石殼越來越厚,他的力量,也在一分一分的減弱……
由金剛之軀帶來的七十二變雖強,可對於體力和生命力的消耗,卻是極大的!
除了頭部,空的整個身體,為了對抗佛光,都在徹底石化的情況下陷入了‘沉睡’之中。
就連他那根無堅不摧、無物不破的骨棍,都分解為了基本原子,重新融回空的身體。
終於,半日之後,在和尚略顯枯朽的麵容注視下,空似頑石一般融入了背後這座山中。
此時此刻,他所露出來的,隻有頭部而已!
與其同時,空很絕望的發現,自己就連伸長脖子去咬麵前這和尚和‘玉帝’,都做不到了!
他那七十二變的大能,是被徹底封印住了!金光禁錮下,細胞意識是再難調動。
“大師,此獠生性頑劣,若不斬草除根,後患無窮啊……”
見自己生平中遇到過最可怕的一個敵人、落得如此下場,一直在邊上瞧著白衣僧人施法的‘玉帝’是倍感快意。但是,知曉空有‘七十二變’之法的他,還是擔心對方會在下一刻破封而出,取自己性命,故而不敢靠近其十丈以內。隻用手中之劍指著他的頭,對和尚如此說道。
“不是老衲不願意,而是不能……”
和尚或者說‘如來’低眉順眼,對‘玉帝’如此說道:“陛下該為本世霸主,而他命中卻是追求未來之人,隻因變故早生了五百年,這才踏了地府、毀了天宮,甚至差點將你殺死!如今我以莫大.法力將其封印,已是做了最大努力。以他那近乎不死不滅之軀,若你要斬他,反而是遂了他的意。等他破封而出,老衲下次再要將其製住,就不是那麼容易之事了!要知道,這六字真言每使用一次,便要消耗頗多壽元,我能否再次使用出來,都尚是未知數啊!”
他的話,有真有假,為了佛理大道,即使是以老實出名的和尚,也會說謊。
“那我眾多仙家被殺、神軍被滅之事,難道就這麼算了?”
聞得‘如來’之言,‘玉帝’是咬牙切齒:“我真恨不得剝了他的皮、吃了他的肉!”
“這即是執念,也是孽障……”
口中輕頌真言,‘如來’道:“以陛下法相‘時河孤礁’那空間中過得一日、世上便過一年的延壽之能,收攏仙神、重建天庭,也不是什麼難事,自身不損,又何必對此事念念不忘?魔自心起,五百年後,才是空的舞台,我保證在此之前,他絕不會破封而出、對你有所妨礙。”
“你讓我怎麼相信你?”
大皺眉頭的‘玉帝’,還是想將空殺死,免除後顧之憂。
“你隻能相信老衲。”
手中佛珠轉的急了,‘如來’依舊低眉順眼,可身上卻散發一股莫名的氣勢。
“好!既是你救了我,我便給你找個麵子!”
終於,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的‘玉帝’一甩斷了半截的衣袖,自行下山去了。
而待得他走之後,‘如來’卻是猛地坐在了地上,整個人都虛脫了一般。
大口喘氣的他在月白色的僧衣中掏了掏,卻是取出了一顆晶瑩剔透、莫約有一根指骨大小的珠子。此物剛一取出,‘如來’的雙眼就一直盯著它不放,眼神詭異。過了頗長一段時間之後,他終於扭過頭,瞧著空那充斥著怒火的雙眼,輕歎一聲道:“放心吧,老衲不會封印你永遠。五百年!五百年內,在大日之下,老衲的能力必定不會消失,而在那之後,自會有有緣人持與此類似之物來救脫難!你切勿急於一時,傷了自身。要知道,待得那時,才是你生命真正綻放光彩之日!這也是你的師父須菩提祖師的意思。你莫要怨他,能知過去未來,‘眾妙之門’所承擔的東西非你所能夠想像的。作為徒弟的你落得如此境地,他比誰都心痛,但也無可奈何!要讓這個開始腐壞的世界進入新的篇章,少數人的犧牲,總是難免的……”
“假慈悲……”
咬牙切齒的,空說出了這三個字。
在那之後,他閉上了眼睛,拒絕再與白衣僧人溝通。
見他如此,如來也隻得輕歎一聲,以食指在岩壁上刻下六個大字後,慢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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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兩天、三天……
很快,十年過去了。
這段時間內,空沒有什麼變化,他渴了就雨水,餓了就嚼起了嘴邊的石塊。
這東西很難吃,也無法消化,但終究能填下肚皮、彌補饑餓感。
若是有不長眼的動物從自己頭邊上路過,或許肚子就不會難受了,有時空會這樣想。
但很可惜的是,白衣僧人所留下的佛光,不但壓製住了他,還對周圍的生物起到了驅散作用。
——真是該死的‘慈悲’。
有人得救,有人卻得受苦,
滿天‘神佛’,也就這個樣子了,為什麼自己以前會憧憬成為他們呢?
或許,都是無知所導致的吧……
空如此想到。
若不是‘地府’那一黑一白、兩個不長眼的東西想要收走自己的靈魂做修煉之用,被自己反殺,導致雙方之間的矛盾無法化解!或許,自己也早就成為了‘天庭’阻止的一員了吧?說起來,那個被自己利用,以自身法相能力送走了‘太上道君’的‘木子庚’仙人,倒是一直致力於招攬自己,連封號都想好了,隻是各種情況而未果。‘齊天大聖’嗎?倒是威風的很!
腦中胡斯亂想著,嘴角不禁意間露出了笑容……
本來,空以為自己能夠將這樣的歲月持續到永久,直至白衣僧人的封印失效為止。
畢竟,他有著近乎不死不滅的金剛之軀。
但是,他錯了……
二百八十年後,當空第三次陷入狂暴時,他發現了,相較.,自己的精神並沒有那麼強大!
空不甘的嘶吼著,但除了頭部,他的其他部位,完全不能動彈。
白衣僧人的金身‘如來世尊’的能力,實在太可怕了!相較人類不過短短數十載的生命,他的佛光,要常盛持久的多。曆經數百年歲月的洗禮,這潛伏在石層內部,一直禁製著空的渡化之力非但沒有減弱,反而有因吸收日照愈強的趨勢。那越發厲害的壓迫,是讓空苦不堪言!
最開始,他還有著怒吼的力量,每日裡謾罵不停。
但漸漸的,空發現自己說話越來越吃力。
腦中有想法,可身體卻不聽使喚。
他像缺水的魚一樣,無力的開合著嘴唇,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最後,甚至放棄了言語,隻在腦中轉悠著念頭,以防徹底化為頑石。
五百年!不知從何時起,白衣僧人的承諾,已成了他活下去唯一的念想。
如同流水一般,時間漸漸的流逝,不會複返。
一百年……
二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