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的掀開這牛皮包的蓋子,衛燃不由的一愣,這竟然是一部電台,一部鬼子在二戰中曾經大量使用的946型電台。
“我想去樓下聽陶燦華唱戲”佑美用日語答道,順便還往美香的身後躲了躲。
小蘇媽搖了搖頭,“我們把佑美送來這裡的當天,他就坐上了南下的火車,還是我和古川把他送上車廂看著火車發車的。”
輕輕轉開房門,衛燃看了眼這根能有半米長的頭發絲在房門另一側繞過門把手之後的另一端,衛燃不由的笑了笑,這根長發的另一端似乎塗抹著類似雪花膏的東西,如果不注意看或者沒有揪住它,剛剛開門的動作就足以把它吹落在地板上。
得益於孟大爺將暖氣燒的足夠熱,這地下室裡自然也格外的暖和,所以這些富家太太們剛剛進入地下室,便熟門熟路的各自脫了身上的大衣交給茉莉掛在了距離台階最遠處的那一排衣架上。
地下室的戲台上,那些孩子們也在秋實的指揮下,用同樣長的時間,將最近一直在學的一出戲認真的過了兩遍。
可對於佑美來說,美香那明顯高了一個檔次的豐盛早餐,也讓她愈發後悔為什麼不多睡一會兒,這樣不但不用彈琴彈的手指頭疼,還能補補覺,更不用吃她根本不喜歡吃的火燒小米粥配醬豆腐。
蹲在佑美住的房間門前一番觀察,衛燃將手裡的花生揣進兜裡,接著又在褲子上抹了抹手順便脫掉了鞋子,隨後小心翼翼的捏住了門縫處一根不起眼的頭發絲,最後才摸出這間房門的鑰匙捅進了門鎖。
“蘇阿姨怎麼了?”比衛燃僅僅稍晚了一步出來的佑美擔憂的用日語問道。
“佑咳咳!佑美先下去吧”
“那我們就下去吧”
“和你沒關係的事情少問”美香不耐煩的揮揮手,“想拍就趕緊下去拍吧。”
他尚且記得,當初他在法租界殺死植田先生的女伴時,便從對方手裡繳獲了那麼一支,後來那支小手槍還被他送給了茉莉,並且一直由茉莉用著。
這口箱子除了明麵上的那些東西,他還在衣服的夾層裡發現了十幾根中指大小的金條以及兩封銀元。
美香帶著隱藏極好的笑意瞪了衛燃一眼,接著又讓茉莉等下送些水果下去,這才帶著佑美重新回到地下室,還特意和那位尤二姐擠在了距離戲台最近的第一排沙發上。
小鬼子淨整這花裡胡哨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兒衛燃輕蔑的嘀咕了一句,轉而開始翻動第二口皮箱。
“行,您稍等一會兒。”
“美香這死丫頭有心了”小蘇媽滿意的點了點頭,任由茉莉跑上樓取來了兩封銀元,幫著她裝進了包裡。
小蘇媽說完,任由衛燃幫著她穿好了衣服,拎著變重了許多的皮包,熟門熟路的走進車庫,鑽進了那輛黑色轎車的後排車廂裡。
沒有碰這支手槍,衛燃繼續在衣服上按了按,等他繼續掀開的時候,卻發現這下麵還放著一把被鬼子們稱之為“懷劍”的精致匕首。
“表姐放心,放一百個心1衛燃指天指地的做出了保證,隨後色迷迷的看向了佑美,“要不讓佑美妹妹也留在一樓吧,這下麵烏煙瘴氣的。再說了,聽燦華唱戲多沒意思啊?等下我帶佑美妹妹去樓上看鸚鵡去。”
“你這鬼鬼祟祟的做什麼呢?”美香開口問道。
“我會讓表姐注意的”衛燃低聲應道。
“還有那個佑美”
很快,一個頭戴僧帽身穿袈裟的最先上場,吊著嗓子唱了一句“張先生請——”
“唉1小蘇媽擺了擺手,閉上眼睛靠著座椅靠背念叨著,“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兒氨
“兩位姐姐可是最先到的”美香親自打開門熱情的招呼道,“快進來暖和暖和。”
衛燃應了一聲,順手從孟大爺身旁的桌子上抓啦一把五香花生米,不慌不忙的搓掉了皮兒,左手倒右手的將皮兒篩乾淨之後,一邊吃著一邊走上了二樓,隻是彎腰在暗房的鎖孔看了一眼,他的臉上便露出了一抹笑容。
尤二姐咂咂嘴兒,“我見過田先生,你彆說哈,田先生長的黑不溜丟的,他閨女還挺白淨。”
根本沒有打開暗房的大門,衛燃隻是從嘴角抹了一丟丟嚼碎的花生米重新糊住了鎖孔,接著便輕手輕腳但卻動作迅速的上了三樓。
小蘇媽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抿了一口熱茶之後,又看了眼窗外,隨後從兜裡將那個小巧的信封掏出一角朝衛燃展示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