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到伏擊了”
衛燃一邊看著裡麵的手術進展一邊解釋道,“對方說是我去的那個村子裡,一個叫做維塔利的人出賣的消息。”
說完,他從兜裡摸出那個充當證據的手機遞給了對方,“消息真假還沒有辦法驗證。”
“我會幫您驗證這個消息的”那卡車司機歉意的做出了承諾,同時也接過了衛燃遞來的手機。沒管獨自離開的卡車司機,手術室外的衛燃點上顆煙,耐心的等待著。
約莫一個多小時之後,傷口經過仔細清創縫合,而且被穿上了胸帶和頸托的瑪爾塔終於被推了出來。
跟著一起走進一間單獨的病房,幾乎就在那些醫生護士離開的同時,那位卡車司機也再次找了過來。
幫著瑪爾塔蓋上毯子並且拉上窗簾調低了燈光,衛燃這才關上房門,跟著那位卡車司機暫時裡開了這個規模並不算大,但設施絕對算得上齊全的小型醫院。
“已經核實了”
那卡車司機給衛燃分了一支煙,“確實是那個人,他已經招了,那個村子之前幾次遭到空襲,也是他出賣的消息。”
聞言,衛燃卻並不說話,隻是默不作聲的抽著煙,暗暗琢磨著後續的麻煩。
“還有一件麻煩事”那卡車司機見衛燃不說話,索性主動說道。
“什麼麻煩?”衛燃立刻皺起了眉頭。
“先生,你最好儘快離開這裡。”
那卡車司機開口說道,“對於您這樣需要繼續在俄羅斯生活的外國人來說,您出現在這裡會引來很多不必要的注意,尤其在引起對麵那些人的興趣之後。”
“好吧”衛燃歎了口氣,“可”
“那個受傷的女醫生最好也儘快離開這裡”
卡車司機繼續說道,“她如果不返回頓涅茨克的話,大概不會有什麼麻煩,但如果她回去,肯定會成為對麵那些混蛋懸賞的目標。
他們會想儘辦法抓到那個女醫生,說不定還會用她來要挾您發聲譴責頓涅茨克。
先生,這樣的事情在這裡曾經不止一次發生過,我相信以後也會發生的,而且絕不會在您的身上出現什麼例外。”
艸.
衛燃暗罵了一句,他沒想到這裡麵對的敵人同樣如此的沒有底線,同時卻也難免對那個被自己牽連的姑娘愈發的歉疚。
除此之外,他也不得不考慮,庫德利克老爹一家三口會不會同樣遭受什麼牽連。
似乎是猜到了衛燃在擔心什麼,這卡車司機主動說道,“您去探訪過的那位老人和他的兩個孩子,我們的人已經在著手把他們帶走了,一起帶走的,還有村子裡的另外一些孤兒和因為戰爭殘疾的幾個村民和孤寡老人。”
聞言,衛燃詫異的挑了挑眉毛,“你們打算怎麼安置他們?”
“我的老板讓我先聽聽您的意見和想法”
這卡車司機彈飛了煙頭解釋道,“如果您不想沾染這些麻煩,我們會把他們送進羅斯托夫的養老院和孤兒院。
當然,您也不用擔心,我們公司會保證那些孩子健康成長的,也會保證那些老人平靜的渡過他們的晚年生活。”
“我需要先打個電話”
衛燃一番猶豫從兜裡掏出手機,也不管現在幾點,直接撥給了雇主亞曆山大。
僅僅隻經過了十幾秒的等待,亞曆山大先生便接通了電話,熱情的問道,“維克多,你這個時間給我打電話是有了什麼收獲嗎?”
“收獲出乎意料的多”衛燃歉意的說道。
“說說都有什麼?”
稍稍組織了一番語言,衛燃先把布良斯克的發現告訴了對方,隨後才表示自己目前在頓涅茨克,找到了維尼亞政委的兒子。
“你在哪?頓涅茨克?你瘋了?”
亞曆山大古怪的問道,“這才幾天?三天還是四天?你就查到了這麼多?而且跑去了頓涅茨克?”
“事實上從我看到那根12顆星星的槍管開始,我就在開始調查了。”
衛燃故作無奈的說道,“我本來確實想假裝隻用三四天就調查出來結果的,這樣不但能讓你覺得不可思議,順便也能打擊一下最近有些過於得意的教授。”
“所以現在的麻煩是什麼?”亞曆山大哈哈大笑著問道。
“現在的麻煩是,我想知道亞曆山大先生打算怎麼處理那具樹脂棺材,以及是否打算施舍一些愛心。”
衛燃稍作停頓,見對方不說話,掃了眼站在身旁的卡車司機繼續說道,“就像剛剛我說的那樣,現在這裡不但有我剛剛提到的維尼亞政委的後人需要幫助,還有更多因為戰爭失去家人的孤兒和老人以及殘疾人需要幫助。
可是我隻是個曆史學者,能力實在是有限,所以亞曆山大先生,不知道你是否願意幫幫這些可憐人,否則他們恐怕隻能被送進養老院和孤兒院了,那樣他們將不得不麵臨和親人分開的情況。”
“當然可以1
亞曆山大倒是遠比想象的更加痛快,“維克多,讓我想想.這樣,我給你十個名額好了。”
“十個名額?”衛燃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對方想表達什麼。
“十個老人的名額,十個殘疾人的名額,還有十個,不,20個吧,還有20個孤兒的名額。”
亞曆山大自信的說道,“我隻能幫這麼多,你可以按照這個名額去篩選,然後把他們帶來伏爾加格勒,我會給那些孩子安排學校,給那些殘疾人在我的工廠或者博物館安排工作,也會給那些老人安排遠比養老院更好的地方居住,而且我會讓他們生活在一起的。”
“謝謝您的好意”衛燃暗暗鬆了口氣,“請把這次的調查費用也用在這些人的身上吧。”
亞曆山大卻是根本沒接衛燃不要調查費用的話茬,反而又把話題扯回了那具樹脂棺材,“關於那具樹脂棺材,就把它安葬在你發現的那個墳墓裡吧。
好了,就這樣吧,維克多,我在伏爾加格勒等你,記得把你提到的遊擊隊營地的具體位置發給我。”
掂了掂被對方掛斷的手機,衛燃看向那位卡車司機,“請再等一下,我要等那位受傷的女醫生醒過來,和她再商量一下。”
“當然可以,時間還來得及。”
那卡車司機稍作猶豫之後又補充道,“你和那位女醫生,最好在天亮之前離開,老板把他的私人飛機派來了,那架私人飛機會送你們離開這裡。”
“我知道了”
衛燃點點頭收起了手機,重新走進了那座小型醫院,回到了瑪爾塔的病房。
前後不過半個小時,大半身子都被固定的瑪爾塔終於醒了過來,隨後便看到了坐在病床邊的衛燃。
“這裡是什麼地方?”瑪爾塔在試著轉動脖子無果後問道,“我昏迷了多久?”
“頓河畔的羅斯托夫,你受傷是大概三個多小時之前的事情。”
衛燃回答完了對方的問題之後,順勢問道,“你怎麼傷的這麼重?”
“那輛麵包車沒有安全帶”
瑪爾塔無奈的說道,“我昏迷前隻記得有人隔著車窗玻璃朝我開了一槍,然後我就沒有意識了。”
“你現在的情況怎麼樣?”衛燃沉默片刻後問道。
“還算不錯”瑪爾塔試著摸了摸腰間,“我的那支手槍呢?”
“都在呢”
衛燃說著取下了一直背著的背包,將離開前他在車子裡找到的一些私人物品一樣樣的取出來擺在了床邊。
直到從衛燃的手裡接過插在槍套裡的那支老舊的tt33手槍,這姑娘總算鬆了口氣,帶著難掩的笑意說道,“這是我父親的手槍。”
“瑪爾塔,接下來我要和你聊些彆的事情。”衛燃沒接對方的話茬,反而開啟了新的話題。
“什麼事情?”瑪爾塔開口問道。
“我們在天亮前必須離開羅斯托夫,你要和我一起離開。”
“為什麼?”
瑪爾塔錯愕的問道,片刻後,這姑娘直勾勾的看著衛燃,用絕望的語氣問出了一個後者始料未及的問題,“你把我買下了?”
“買買什麼?買下你?”
正在發愁該怎麼解釋發生了什麼的衛燃錯愕的看著對方。
“這在頓涅茨克不是什麼新鮮事,被抓到的女民兵,會被對麵的那些惡魔賣出去,賣到保加利亞或者更遠的地方。不久之後,那些被抓走的女民兵的同伴,還會收到她們拍的各種可怕的視頻。”
說到這裡,瑪爾塔卻已經抽出了那支tt33手槍,拉動套筒之後抵住了自己的太陽穴,一臉嘲諷的問道,“所以你也打算這麼做?你們是從什麼時候盯上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