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地攝影師手劄正文卷第1316章女賊、狗賊“艸!”
伸手不見五指的二樓臥室裡,衛燃在心裡很是罵了一聲,原因無他,那個已經裝的滿滿當當的挎包沒辦法收回金屬本子裡了!
耳聽著樓下撬鎖的聲音越來越清晰,衛燃顧不得多想,以最快的速度,將四個保險箱的門全都鎖死,隨後快步湊到窗邊,撩起簾子的一角往外看了一眼。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在外麵撬門的,好像是凡妮莎!
這姑娘不是學法律的嗎?怎麼還有溜門撬鎖的癖好?
暗暗思索了片刻,衛燃倒也多少放鬆下來,隻不過,他卻並沒有下樓幫對方開門,隻是躲在窗簾後麵安靜的窺視著。
搗鼓了能有一分鐘,一樓的店門被這姑娘順利的撬開,緊跟著,便又被她從裡麵鎖死。
見狀,衛燃悄無聲息的走出了臥室,湊到了樓梯口的位置,探頭下來,偷偷看著那個手裡拎著油燈的姑娘,熟門熟路的拿起櫃台門口的撐衣杆,又熟門熟路的走到貨架邊上,依次取下了一件格外厚實的白色連衣裙,一件修身的卡其色風衣,以及一雙針織長襪和一雙黑色的粗跟中筒皮靴。
似乎是認定了這裡隻有自己,這姑娘接下來竟然根本就沒有挪窩,隨手將手裡的油燈往貨架上一放,接著竟然脫掉了她自己穿著的睡袍和拖鞋。
難得能一飽眼福,衛燃自然不會虧了自己。而樓下那個和他隔著一個貨架的姑娘,也在影影綽綽的油燈光芒中,不慌不忙的一件件的穿上了剛剛選好的衣服鞋子,接著又頗為滿意的在原地轉了一圈,最後還不忘給自己選了一頂帽子戴在了頭上。
將自己捯飭好了,這姑娘將自己剛剛換下來的衣服塞進了一個從貨架上隨手拿的大號提包裡,接著像是在逛超市一樣,又拿了兩件修身的毛衣和幾雙長襪以及手套圍巾之類的塞進了包裡。
眼瞅著凡妮莎距離通往二樓的樓梯越來越近,衛燃也悄無聲息的退到了廚房裡。
很快,熄滅了油燈的凡妮莎踩著樓梯吱呀吱呀的上了二樓,徑直走進了臥室,將窗簾拉開一條縫隙之後,借著外麵打進來的月光,叉著腿坐在一個保險箱的麵前,用手裡的小工具捅咕著鎖眼。
在衛燃的窺視下,這個膽子頗大的姑娘搗鼓了能有差不多一個小時,卻始終沒能打開保險箱門。
最後,她賭氣的哼了一聲,扶著保險箱站起來齜牙咧嘴的活動了一番酸麻的雙腿,這才走出臥室,噔噔噔的跑下二樓,片刻之後,衛燃也聽到了店門被人從外麵鎖上的聲音。
隔著窗子眼瞅著那個拎著包的女竊賊穿過街道鑽進了裁縫店並且鎖死了防盜網門。
衛燃卻並不急著離開,隻是下樓之後,將那支燭台點燃放在了櫃台上,隨後從防毒麵具包裡,取出了最後放進去,都沒來得及細看的那個木頭盒子。
反而,等他將其打開之後卻發現,這裡麵除了一枚獵裝金殼懷表之外,剩餘的空間放著的竟然是一遝遝寫滿了字而且似乎還蓋章、簽名並且按下了手印的紙。
先拿起那枚懷表借著油燈一番觀察,表殼上雕刻著繁複的花紋,中間則是一個複雜的無從描述的盾形紋章。
輕輕打開表殼,白底黑字的表盤上除了原本的計時功能之外,還呈十字分布著四個小表盤,分彆提供著萬年曆、月相、計時碼表和星期顯示的功能。
饒有興致的打開另一麵的表殼,這上麵卻隻用法語雕刻著一個長的讓他懷疑是俄國人的名字:瑪麗亞·盧多維卡·利奧波爾迪納·弗蘭齊斯卡·特蕾澤·約瑟法·露西亞。
這特麼誰啊?
衛燃皺起了眉頭,他畢竟隻是個戰爭史學者,而且就歐洲那又臭又荒唐的曆史也實在是難記。但他唯一能確定的是,僅僅隻看這名字的長度就知道,這個人的身份恐怕不低。
將這懷表隨手揣進防毒麵具包裡,衛燃拿起了盒子裡剩下的那些紙張翻了翻。
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這厚厚的一遝紙,基本上全都是高利貸的放款單據以及少量的幾張股權證明。
尤其讓他沒想到的是,這裡麵竟然還有一張單據上,有“海蒂·比諾什”以及“凡妮莎·比諾什”的簽名!
按照這張高利貸借款單上的記錄,這筆錢是那對姐妹的父親在七八年前欠下的,那對姐妹算是子承父債。
不僅如此,就連那間裁縫店一半的股份,似乎都用來償還這筆債務了。相應的,那張股權證明就貼在這張債務單據的背麵。
這麼說那姑娘大晚上過來溜門撬鎖,其實就是為了這張單子?
衛燃一番嘀咕之後,將手裡的這一張債務單對折起來塞進了防毒麵具包的隔艙。
再次試著收起防毒麵具包無果,衛燃索性將那木頭盒子再次塞進去,小心翼翼的打開鎖死的店門,一番觀察之後,鎖死了雜貨店的房門,一溜煙的跑回了裁縫店的二樓。
直等到鎖死了臥室房門,衛燃卻有些失望,剛剛這一通忙活下來,他卻並沒有感受到那股難以言喻的大腦宕機感,顯然,剛剛偷回來的那一包黃白之物遠遠不夠十公斤的重量。
點燃油燈調整到最大亮度,衛燃將偷來的贓物全都擺在了床上,耐著性子一個挨著一個的嘗試著。
前後浪費了能有快一個小時的時間,他這才發現,能被放進防毒麵具包並且收進金屬本子的,卻隻有那把雙刃匕首和那一盒子高利貸的單據和那枚不知道前主人是誰的金殼懷表。
至於其他那些值錢的玩意兒,卻是連一張紙幣都放不進去。
還特麼挺挑.衛燃一番嘀咕,隨意找了抽屜,將其一股腦的倒了進去。
還得跑一趟.
衛燃卻並不打算休息,吹滅了油燈之後,離開臥室又熟門熟路的鑽進雜貨店,舉著包裹了一層白毛巾的手電筒仔細的翻找著。
這一番仔細的踅摸,倒真讓他找到了些好東西,在其中一個貨架的最下麵一口帶蓋兒的箱子裡,放著一箱子的相機,這些相機裡既有祿來和徠卡,更有英國的軍旗牌。
而在緊挨著的另一個箱子裡,則放著一個比礦泉水瓶子略微大了一號,通體塗著黑漆的氧氣瓶子。
這氧氣瓶子上不但英國皇家空軍的“RAF”縮寫字母,氣閥上還接著一個似乎同樣屬於英國空軍的呼吸麵罩,隻不過,這麵罩上還殘存著些許已經發黑的血跡。
看了眼氣閥上的壓力表,衛燃將這個似乎是從飛行員屍體身上拆下來的零碎塞進了包裡。
他可沒忘,這次的關鍵線索物品是那個救援浮標,這個幾乎全滿的氧氣瓶用不上自然最好,但如果需要用了,那可真就是救命的東西了。
扣上挎包口袋蓋兒,衛燃謹慎的試了試能不能將其收進金屬本子。
見這次那挎包成功的消失,衛燃暗暗鬆了口氣,他已經大概猜測道,那破本子雖然給自己安排了這麼個偷竊的任務,但顯然不是什麼都能偷的。
繼續在這排貨架上翻了翻,衛燃又成功的往包裡塞了一小罐方糖和一瓶乾邑白蘭地,以及一支在此時的華夏會被稱之為花口擼子的手槍。
眼瞅著這重量估摸著差不多了,衛燃正準備撤回去的時候,卻聽身後的鎖死的店門竟然又傳來了動靜!
下意識的關閉了手電筒,衛燃趕在對方將房門撬開之前,悄無聲息的又一次爬向了二樓。
“吱呀”
衛燃剛剛爬到一半的時候,原本鎖死的店門被人從外麵推開,等他險之又險的爬上二樓的時候,也剛好聽到那扇房門被人從裡麵鎖死的聲音。
緊跟著,一道昏黃的光束便照亮了這雜貨店內部。
“姐姐,快來這裡,我剛剛看到了一套非常適合你的衣服,而且還看到了好幾卷質量非常不錯的布料!”
一樓的櫃台邊,凡妮莎舉著個德軍的方盒子手電筒,興奮的低聲說道。
“凡妮莎,你這是盜竊!”海蒂的聲音更低一些,而且明顯非常的慌亂。
“我們這些年已經支付了那麼多的利息了,拿那個老家夥幾件破衣服怎麼了?”
凡妮莎滿不在乎的說道,“而且我這次有足夠的把握撬開那幾個該死的保險箱,隻要找到當初的借據,我們就再也不用被那個老東西吸血了。”
“可是維克多”
“他不也是被那個該死的老東西騙來的?要不是我們收留,他在幾個月之前就被那些德國佬抓走了。”
依舊穿著偷來的那套衣服的凡妮莎說話間,已經用晾衣杆取下了一件呢子大衣,接著又取下了一條淡綠色冬裝裙子和一雙長筒馬靴遞給了身後隻穿著一件睡袍的海蒂。
“快換上!等下我們再拿些彆的東西回去。”凡妮莎說著,又從貨架上取來一雙針織的長襪遞給了她的姐姐。
“凡妮莎,我們這樣會害了維克多的。”海蒂頗有些手忙腳亂的說道。
“姐姐,這些東西大部分都是偷來的”
凡妮莎理所當然的說道,“既然是偷來的,被偷走不是很正常嗎?而且這種事怎麼會怪維克多?哼哼!那個老家夥恐怕短時間根本就不敢回來呢。所以快點換上吧,我去把剛剛看到的布料抱過來。”
稍作猶豫,海蒂最終還是脫掉了身上那件睡袍,換上了凡妮莎給她選的那套衣服。
“這個給你!”
凡妮莎話音未落,已經將一頂禮帽扣在了姐姐的頭上,隨後又遞過來一雙羊皮手套和一條圍巾,一邊撿起姐姐剛剛脫掉的睡袍塞進她自己拎著的手提包裡一邊美滋滋的低聲說道,“這樣我們今年冬天都有新衣服穿了。”
“可”
海蒂正準備說些什麼,凡妮莎卻已經踮著腳從一個貨架的上麵抱下來兩大卷布料。
這下,原本還準備說些什麼的海蒂近乎下意識的將這兩卷布料接了過來,而凡妮莎的臉上,也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然而,恰在此時,門外的街道上且傳來了摩托車突突突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