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羅斯博士下意識的大喊道,“就像當初少校教我做的那樣,我們用氣象氣球吊著油燈怎麼樣!”
“是個好辦法”
漢諾說話間已經拿起了斧頭,就在山洞口開始分解那隻肥大的企鵝屍體,“感謝維克多,我們的雪橇犬能填飽肚子了。”
漢諾等人這邊為了營救衛燃做著怎樣的準備,衛燃本人自然是不知道。
他在有吃有喝的熬完了最後一鍋油脂之後,卻又切了些企鵝心肝和鵝胗以及鵝架塊甚至脖子之類的零碎,丟進油鍋裡小火炸熟,裝了滿滿一搪瓷鍋。
最後將剩餘的油脂倒進幾乎快要裝滿的鐵桶,衛燃這才將固定在空投箱上的鑄鐵爐子拖拽回帳篷裡重新裝好了煙囪。
趁著這火爐裡的煤炭尚未燃儘,他還從金屬本子裡取出了那個裝滿了咖啡的油桶放在上麵一直燒的即將沸騰。
最後收起了滾燙的油桶和滿滿一背簍的廚具,衛燃封死了帳篷門,圍坐在火爐邊繼續吃著剛剛炸好的零食,同時也在盤算著怎麼活著回去。
毫無疑問,留在這裡指望著漢諾等人來救自己根本就不現實,他也根本不指望那些狗子們能自己跑回來。既然如此,踩著滑雪板慢慢回去就成了唯一的選擇。
萬幸,滑雪板他不缺,無論是帶過來的那副還是金屬本子提供的那一副都夠他用的。
而且有帳篷的存在,他也不用擔心趕路趕到一半走不動的時候被凍死。
就是不知道這段路要走多久,更不知道這場暴風雪什麼時候才能停下來
衛燃一邊嚼著油炸的肉塊一邊暗暗盤算著空投箱子裡的那些煤炭能燒幾天,他自己又能攜帶多少食物補給趕路。
在心裡給自己劃了一條警戒線,他在喝光了最後一口酒,又給火爐裡填滿了煤炭之後,再次躺在了雪橇車上。
隻不過,讓他沒想到也讓漢諾等人沒有想到的是,這次的暴風雪遠比他想象的要更加持久也更加猛烈。
時間轉眼到了第四天,冰洞外的風雪依舊後勁十足,衛燃已經不得不開始節省寶貴的燃煤了。
彌漫著略顯嗆人的煙火氣的帳篷裡,衛燃已經在連體保溫服的外麵套上了那件來自北極的馬裡紮袍子,並且還穿上了那雙得自摩爾曼斯克的拉普蘭靴子。
即便如此,他還是躺在鋪著熊皮的雪橇車上,並且蓋上了那條馴鹿皮毯子。
此時,這帳篷裡的鑄鐵爐子雖然爐膛裡裝滿了黑色的煤炭,但卻並沒有點燃。
爐子上麵、相連的空投箱子上,乃至爐子和雪橇車的周圍卻擺著各種鍋碗瓢盆,這些大大小小的容器裡,都裝著一塊之前熬煮出來,如今已經凍結凝固的白色油脂。
這些油脂中間,還分彆用企鵝的骨頭固定著一個充當燈芯的布條。
這一盞盞簡易蠟燭,便是此時此刻這頂帳篷裡僅有的取暖裝置,這肯定不如爐火能提供的溫度更高,而且燃燒時冒出的黑煙也將帳篷頂熏的略顯發黑。
雖然有著如此大的缺點,但這些小蠟燭不但能提供更加充足的照明,而且還幫衛燃節省了寶貴的燃煤。
鋪著熊皮的雪橇車上,穿的像個粽子似的的衛燃費力的翻了個身,將套著玳瑁煙嘴的香煙點燃吸了一口,耐著性子繼續聽著外麵呼嚎的風聲。
這四天的時間過的確實無聊,無聊到他已經開始玩起了冰雕——在這冰洞裡用他會的各種語言留下了各種各樣能帶走負麵情緒的汙言穢語和惡毒的咒罵。
可在無聊之餘,他的腳踝和手肘也在他一天三次的按摩之下明顯消腫了許多。
他甚至有信心,如果再給他三四天的時間,他的腳踝和手肘說不定能恢複的根本不影響他活動。
在這胡思亂想中抽完了一支香煙,外麵的風聲似乎也減弱了一些。
好像是減弱了吧.
衛燃想了想,索性翻身坐起來,彎腰鑽出帳篷走到了冰洞口。
此時,外麵的風確實有減弱的跡象,至少胡亂飛舞的雪花不再遮擋視線了,最重要的是,他終於再次看到了絢麗卻又單調的極光。
“啊——!啊——!”
衛燃扯著嗓子撕心裂肺的大喊著發泄內心的孤獨,直到被吸進肺裡的冷風嗆的連連咳嗽,這才用力做了個深呼吸,轉身開始拆解帳篷,順便再次點燃鑄鐵爐子,燒了大半鍋熱油,重新炸了一鍋提前準備好的企鵝肉。
等這一大鍋熱量驚人的炸物出鍋,他也立刻收起了所有能收回金屬本子的道具,隨後將那些滾燙的食物倒進了提前用水煮過並且烘乾的麵包袋裡。
往嘴裡丟了一塊略帶腥味的炸肉,衛燃將他之前辛苦熬出來的企鵝油綁在了滑雪板上,隨後又把熱騰騰的麵包袋塞進了連體保溫服裡。
最後踩上金屬本子提供的另一副滑雪板,就在他拎上重新點燃的油燈,準備拖拽著那桶油脂準備離開這裡往回走的時候,卻隱約聽到冰洞外麵傳來了此起彼伏的犬吠聲!
很是反應了一下,衛燃立刻丟下繩子,踩著滑雪板跑出冰洞,一邊朝著犬吠聲的方向大喊著,一邊將油燈調整到最大亮度,並且用滑雪杖將其高高的舉過了頭頂!
很快,犬吠聲越來越清晰,他也在看到雪橇車之前,先看到了三個懸吊著煤油燈的氣象氣球從遠處晃晃悠悠的飄了過來!
“嗨——!維克多!我們來救你了!”
就在他怔怔的看著那些氣象氣球的時候,漢諾的喊叫聲也在那些雪橇犬出現的同時,傳進了他的耳朵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