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衛燃也沒有廢話,拎上背囊和武器,貓著腰小心翼翼的摸了回去。
重新回到紮營地,在那塊石頭的邊上,其餘人已經用雨衣和芭蕉葉搭建出了幾頂擋雨的帳篷。
“大寨”海東青的聲音傳進了衛燃的耳朵裡。“王進喜”衛燃再次給出了回應。
“快來”
海東青在雨幕中招呼了一聲,熱情的將他邀請到了隻有他自己的簡易帳篷裡。
脫下雨衣鋪在腳下的芭蕉葉上,全身都已經濕透的衛燃靠著背囊躺下來,在漆黑的夜色中低聲問道,“誰在站哨?”
“羅排長和備戰”
海東青說話間,摸黑遞給了衛燃一條彌漫著肉香味的東西。
“牛肉乾,吃吧,吃完睡一覺。”海東青等衛燃接過他手裡的東西之後低聲囑咐道。
聞言,衛燃默不作聲的將對方遞來的牛肉乾送進了嘴裡,接著又灌了一口另一水壺裡的酸梅湯。
趁著咀嚼牛肉乾的功夫,他還不忘將全身各處摸了一遍,直到清理掉幾隻鑽進衣服裡的螞蝗,這才裹緊了鋪在身下的雨衣閉上了眼睛。
相隔不遠的另一頂簡易帳篷裡,沒有站崗任務的陸堯卻失眠了,此時,他正躲在雨衣下麵,用被打火機燒的滾燙的一枚子彈殼清理著吸在他大腿上的螞蝗呢。
“快睡吧”
同一頂帳篷裡的小西鳳迷迷瞪瞪的提醒了一句,隨後便再次進入了夢鄉。
“這特娘的還睡他姥姥個腿兒呦”
陸堯一邊用傘兵刀將一隻剛剛燙下來的螞蝗豎著切開,一邊自言自語的嘟囔了一句,隨後卻再次用那件禦寒的美式M65風衣包住頭,接著點燃了打火機,借著那昏黃的小火苗看了眼剛剛從兜裡取出來的那張彩色照片裡的漂亮姑娘。
將這照片湊到嘴邊輕輕親了一口,陸堯心滿意足的將其重新塞回了背囊裡,這才心滿意足的閉上了眼睛。
當衛燃被敲打雨衣的“噗噗”聲驚醒的時候,外麵的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他睜眼最先看到的,便是站在簡易帳篷外麵的刀班長,以及濃重的仿佛快要變成固體的霧氣。
“該出發了”刀班長低聲說完,還咬了一口手裡拿著的壓縮餅乾。
動作麻利的翻身爬出帳篷,衛燃拎出屬於他的背囊和雨衣抖了抖,隨後解開了身上的大五葉迷彩,和幾乎同時爬出來的海東青相互幫忙用打火機清理了一番身上掛著的螞蝗,隨後又塗抹了一些對方遞來的不知名藥膏。
等他幫著海東青拆了簡易帳篷並且將地麵被壓到的雜草儘可能的恢複原狀,查班長也遞來了三根明顯來自陸堯的迷彩膠棒。
摸出小鏡子完成了“補妝”,衛燃也掏出一塊壓縮餅乾掰開,將其中一半分給了海東青,隨後自己也咬了老大一口。
“五分鐘之後出發”
刀班長話音未落,已經吃完了手裡的早餐,胡亂拍了拍手之後,隨意的找了塊石頭坐下來,掏出他的水壺小口小口的喝著。
三兩口吃完了半塊壓縮餅乾,衛燃也灌了幾口酸甜且帶著煙熏味道的速溶酸梅湯,順便,也在觀察著其餘幾人。
除了陸堯這個明顯的菜鳥在準備撒尿的時候被羅排長攔住,其餘人卻老練的根本挑不出任何的毛病,這無疑是個好消息。
五分鐘的時間一道,刀班長拿起搭在脖子上的綠毛巾擦了擦臉,拎上武器便開始繼續前進。
見狀,衛燃也趕緊起身,拉開距離端著武器,踩著對方的腳印不緊不慢的跟上。
隻不過,這次他們僅僅隻往前走了不到兩百米的距離,刀班長卻立刻停下來打出了手勢。
“怎麼了?”衛燃湊到對方的身旁,蹲下來低聲問道。
刀班長卻並沒有開口回答,僅僅隻是小心翼翼的解下背囊隨後又放下了手裡的微聲衝鋒槍,接著卻抽出了那把偵查匕首,並且用刀柄的末端輕輕碰了碰自己的耳朵。
得到暗示,衛燃側耳認真聽著,隨後,他便聽到了似乎是工兵鏟和石塊摩擦產生的讓人牙顫的細微噪音。
和身後跟上來的海東青對視了一眼,刀班長用手裡的匕首指了指左右兩個方向,隨後又輕輕拍了拍腰間的那支微聲手槍。
得到暗示,海東青立刻招呼著身後的捕俘手張紅亮指了指左手邊,他自己則解下了背囊,動作舒緩的打開了手裡那支微聲衝鋒槍的保險。
與此同時,衛燃也已經同樣解下了背囊。而在他們的身後,羅排長已經帶著小西鳳和陸堯躲到了一顆大樹的樹根邊蹲了下來,而查班長則帶著捕俘手李大寨警惕著他們來時的方向。
至於機槍手王備戰和工兵趙躍進,這倆人也動作不慢的架好了機槍做好了火力壓製的準備。
見所有人準備就緒,刀班長和衛燃對視了一眼,兩人不分先後的邁開步子,貓著腰小心的接近著傳來聲音的方向。
這能見度不超過五米的濃霧中,隨著距離一點點的拉近,工兵鏟和石塊摩擦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相應的,衛燃和刀班長二人的腳步也越來越慢。
很快,衛燃便注意到,在正前方一條不足一米寬的獸徑邊上,正有幾個身穿迷彩服,頭戴涼盔的猴子兵在忙著埋設地雷呢。
僅僅就衛燃看到的那倆猴子兵身側,就各自有個竹背簍,那竹背簍裡,還各自裝著各種不同型號的反步兵地雷。
和刀班長對視了一眼,後者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隨後動作緩慢的爬進了灌木從中,匍匐著繞過了那倆正在埋設地雷的敵人,顯然是準備對稍遠點的另外兩隻猴兒動手了。
見狀,衛燃輕輕放下了手裡的衝鋒槍,借著霧氣的掩護,從另一側的灌木從中緩慢的拉近著那倆側對著自己的敵人,一點點的繞到了他們的背後。
隨著距離的拉近,他也注意到,這倆越難士兵一個背著美式的M16步槍,另一個背著的卻是原版的AK47。
但他們此時手裡揮舞的工兵鏟,看起來卻都是華夏的產品。甚至就連他們埋下的,似乎都是華夏產的69式跳雷。
此時,這倆猴兒一邊忙著埋地雷,還用他聽不懂的越難語有一搭無一搭的低聲聊著什麼。
再次看了眼刀班長的方向,衛燃耐心的等待著很快就會出現的機會。
前後不到兩分鐘,其中一個最先完成了手裡的工作,一手杵著工兵鏟,一手拽著裝有地雷的背包,蹲著往後移動了一大步。
也就是這一步的距離,都不等他穩住身體,卻已經被身後的衛燃伸出的右手捂住了嘴巴往後一拽。
都在他下意識的準備掙紮的時候,一把修長鋒利,彌漫著濃厚血腥味的毛瑟刺刀,卻已經先一步從背後紮穿了他的心肺,接著又抽出去的同時轉了半圈,抽走了他全身所有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