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直到他把手上那幾張紙票都換成了各種吃的,不但沒找見他們倆,還差點兒把自己給轉迷了路。
不過收獲到不是沒有,這一個多小時轉下來,至少肚子填飽了不說,還意外的在城裡發現了一座房頂懸掛著膏藥旗的教堂,更看見了一隊隊的小鬼子,同時也從附近撿來的一張報紙上弄清了如今的時間應該是1941年的六月下旬以後,至於這張殘破不堪的報紙過期了多久,他就不知道了。
花了一番力氣回到胡同儘頭的小院,衛燃用頂門杠抵住那兩扇老舊的門板之後,借著夕陽最後的一點兒餘暉打量著這個並不算大的院子。
不算那三間低矮的青磚房子,三麵牆的牆角下各自堆滿了木柴以及一捆捆似乎已經隻能當柴燒的乾枯蘆葦,院子中間還有棵枝繁葉茂的柿子樹以及一口水井。
這角色的條件也算不錯了,怎麼跑茶棚裡打工去了?
衛燃暗自嘀咕了一句,小心翼翼的走進了那三間青磚房子的堂屋。並不算大的堂屋兩側各有一個灶台,隻不過東邊的灶台上的鍋已經沒了,西邊的鍋雖然還在,但看那斑斑鏽跡也知道估計已經有段日子沒有開夥了。
再去兩邊的房間裡看看,除了炕頭上的那兩床被子勉強還算是乾淨,當真算得上是家徒四壁連把椅子都沒有。
一屁股坐在炕沿上,衛燃的左手突兀的出現了一把修長的毛瑟刺刀。如今這冷兵器有了,但回歸任務裡提到的那個漢奸裘二麻子他卻連見都沒見過。
更讓他有些茫然的是,今天他雖然見到了自己的太姥爺韓守田和他的師傅周大夫,但回歸任務裡提到的周厚樸,也就是穗穗的太姥爺,或者說周大夫的兒子卻根本沒見著,這可就有些麻煩了。
收起暫時用不上的毛瑟刺刀,衛燃的手中隨後又出現了一支擰著消音器的佩槍。
拆下彈匣看了看,見裡麵壓滿了子彈,他的臉上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44年的子彈在41年能用是個好消息,這消音器能帶過來更是個好消息。
“現在就看食盒裡的彈匣在不在了”
衛燃收回手槍又取出了食盒,讓他既高興又失望的是,食盒一層確實有彈匣存在,但卻僅僅隻有一個,好在這個彈匣是壓滿的,而不是像之前那樣僅僅隻給10發。
除此之外,他之前采購的那些調味料倒是一個不少。再看看食盒的二層,那些被他提前撕了包裝的巧克力也同樣塞得滿滿當當。
“也算不錯,至少這個彈匣是滿的,現在就看那門反坦克槍有多少炮彈能用了!”衛燃滿意的往嘴裡丟了一塊奶油巧克力,隨後這才收起食盒,準備把不久前獲得的大殺器拿出來。
然而這一次,即便他已經提前做好了準備,為了避免把炕壓塌特意把左手靠近了地麵,但那反坦克槍卻並沒有出來!
“失靈了?”
衛燃的左手使了使勁,卻依舊空空如也。不信邪的再試試把佩槍召喚出來,這次倒是不受影響。
壞了!壞了壞了!老子的反坦克炮呢?!
驚慌失措的衛燃將手槍放在炕沿上,隨後又試著召喚金屬本子裡的醫療箱、煤油汽燈以及相機又或者半自動步槍甚至古琴。
但等他一番試驗下來,卻發現唯獨那自帶炮車的反坦克槍、半自動步槍以及醫療箱這三樣至關重要的東西取不出來!至於其他像是煤油汽燈、望遠鏡和古琴等等倒是根本不受影響。
沒有重火力,沒有壓製性的半自動步槍,甚至沒有保命的醫療箱,這特麼還怎麼玩?
衛燃正被這突發的情況整的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時候,院子外麵卻突兀的傳來一聲突兀的槍響,隨後便是一連串急促的哨音以及緊隨其後的槍聲!
下意識的看向窗子,在意識到那些糊著窗戶紙的窗棱根本沒辦法讓他看到外麵之後,衛燃立刻收起炕頭上的所有東西,撒丫子跑出來房間。
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時不時響起的槍聲已經越來越近,等他小心翼翼的打開院門的時候,立刻便看到兩個人影正從十多米外胡同儘頭那道不到兩米高的矮牆上翻過來。
“周大夫和太姥爺?”
衛燃在認出那兩道他剛剛找了一個多小時的人影之後,立刻想都不想的跑了過去。可隨後便被周大叔手中一支做工粗糙的撅把子給頂住了。
衛燃看了眼那支土槍根本沒有扳起的擊錘,又看了看自己的太姥爺韓守田大腿處被子彈擊中的傷口,趕緊低聲說道,“是我!茶棚的衛燃,周太太”
衛燃說道一半卻卡住了,他可不知道太姥爺往上該怎麼叫,畢竟家裡就沒有過輩分那麼高還建在的人。而另一方麵,這時候按輩分叫似乎還有被對方當成傻子往腦袋上紮幾針的風險。
“知道是你,另外你叫誰太太呢?”周大叔收起槍,任由衛燃幫他扶起了大腿中槍的韓守田。
“我這不是被槍頂著緊張嗎”
衛燃話音未落,便看到這師徒倆身後的那道破磚牆冒出個手拿盒子炮正準備開槍的壯漢。
根本來不及反應,衛燃抬起左手,對準對方便扣動了扳機。被消音器壓抑住的槍聲雖然小了很多卻依舊清晰可聞,隻不過聽起來卻顯得有些怪異。
生怕這師傅倆看出什麼,衛燃趕在他們回頭之前便將佩槍收回金屬本子,同時左手在後腰一晃掩飾了過去。
與此同時,那個眉心中槍的壯漢也手一鬆滑了下去,倒是他手中的盒子炮順著矮牆掉了下來。而在土槍的另一頭兒,則傳來了一陣驚呼以及嘈雜的腳步聲。
“你會緊張?”周大叔神色古怪的看了眼衛燃。
衛燃卻不管那個,彎腰撿起牆根處的盒子炮以及一塊磚頭,先是指了指自家院子仍舊開著的小門,隨後壓著嗓子大聲喊道,“你們快跑!胡同口就有人接應我們!我先給他們來一顆手榴彈!”
話音未落,他手中的那半塊磚頭便丟到了那道破磚牆的另一頭兒,隨後在對方一連串的臥倒聲中,和周大叔攙扶著大腿中槍的韓守田鑽進了自家的小院。
直到他用頂門杠把那兩扇木門悄無聲息的再次頂死,三人這才相繼鬆了口氣,而在與他們僅有一牆之隔的胡同裡,已經再次響起了雜亂的槍聲。
揮手示意這師徒倆先去堆在牆角的蘆葦垛後麵咄咄,衛燃則走到那口水井的邊上,從裡麵打了滿滿一木桶的水,又搬了一張桌子一條凳子,不緊不慢的刷起了那滿滿一竹筐的茶壺和茶碗。
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小院的外麵已經響起了雜亂的槍聲以及發現被騙後的咒罵。緊接著,被頂門杠抵住的那兩扇破門板便被拍的砰砰作響。
衛燃放下僅僅隻過了一遍水的茶碗,趕緊小跑著過去,故作害怕的問道,“誰誰啊?”
“趕緊給爺把門打開!”門外的人不耐煩的喊道。
故意猶豫了一下,衛燃小心翼翼的打開了院門,隨後便看到一個穿著綢布衣褲,手拿盒子炮,頭上還頂著個中分漢奸頭,但身高卻連一米六都費勁的小矮胖子走了進來。
“怎麼這麼久不開門?”這矮胖子一邊問著,已經帶著身後兩個拿著三八大蓋,偽軍打扮的走了進來。
“哪哪敢啊?”衛燃故意結結巴巴的說道,“剛剛有倆人跑過去了,要不是我關門關的快,恐怕就被他們闖進來了。”
“裘老大,他是東關茶棚的夥計”其中一個偽軍打扮的說道,“這小子是個出了名的老實,應該不會騙咱們。”
這個地蹦子一樣的玩意兒就是漢奸裘二麻子?
跟在身後的衛燃狐疑的看了眼最多也就到自己肩膀高的漢奸,已經開始琢磨著是不是直接給他來個背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