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隊長的電話”達莉婭老師話音未落已經按下了接聽鍵,而與此同時,衛燃卻已經努力讓自己進入了夢鄉,這一晚對他來說,是難得的休息時間,他必須趁著那些保姆們找到下彆佳斯赫之前養足精神才行。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衛燃便已經爬起來,溜溜達達的沿著街道一邊閒逛,一邊觀察著這座河畔小鎮。
下彆佳斯赫並不算大,唯一的一條主乾道南北長度也僅僅隻有五公裡左右。基本上,這座小鎮最繁華最時髦又或者說最高消費的店鋪全都分布在這條滿是裂紋的主路兩側紮堆一樣一家挨著一家。
沿著主路從最南端走到最北端,衛燃也摸清了當地唯一的酒吧和加油站,以及最豪華的酒店和餐館所在的位置。
等到太陽徹底升起之後,衛燃在一家修車行裡半買半租的弄到了一輛破破爛爛的瓦茲麵包,明目張膽的將其開到了那家豪華酒店的門口耐心的等待著。
從太陽升起一直到太陽落下,這家最多隻在本地算得上最豪華的酒店根本沒有多少人進出,其中更沒有衛燃想找的人。不過他卻並不氣餒,而是立刻啟動車子,開到了當地唯一的酒吧門口繼續等著。
按理來說,隻要他去酒吧裡逛一圈,很容易就能問出最近外來的陌生人信息,但同時,無疑也會讓酒吧裡的當地人意識到又來了第二個外鄉人,而且後來的外鄉人還在找前一個。
漆黑的街道邊上,衛燃裹著一條深色的毯子,舉著望遠鏡一瞬不瞬的盯著酒吧的門口,仔細的打量著每一個進出的人。
然而,直到那家酒吧熄滅了門口的酒瓶子形霓虹燈招牌,無論那個走私犯,還是陪著走私犯的那幾個毛子,卻都沒有來這裡喝上一杯。
不喝酒的毛子還算毛子嗎?
衛燃沒好氣的嘀咕了一句,打了個哈欠之後不情不願的將望遠鏡收回金屬本子,再次啟動車子往酒店的方向開。不過,就在他駕駛的車子路過加油站的時候,衛燃卻直接一個調頭,逆行著將車開了進去。
不著痕跡的掃了眼車頭正前方把油槍拽進車廂給那兩個兩百升油桶加油的中年毛子,衛燃默不作聲的往機器裡塞了錢,隨後拿起油槍捅進了麵包車的油箱裡。
趁著加油的功夫,他用餘光瞟了眼那輛麵包車的牌照,隨後又掃了眼車廂裡的兩個油桶以及一個沾滿泥巴的發電機,這才收回目光,悠哉遊哉的加滿了油,駕駛著麵包車開了出去。
將車子停到對麵的路口,衛燃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現在還不到早晨六點,這麼早來加油本就不正常,而且還馱著那麼大的兩個油桶就更不正常了。
畢竟,不管是對岸的雅庫茨克,還是這下彆佳斯赫小鎮,雖然地處偏遠,但卻都有無限續杯的廉價電力供應。既然如此,那麼用的上發電機的,隻能是野外無法供電的地方。
而在這個季節,這個時間點在野外還需要這麼多燃油的,顯然隻有那些盜挖猛獁象的人。至於這夥人和自己要找的走私犯有沒有關係,那就隻有跟著過去看看才知道了。
在他耐心的等待中,那輛拉著兩個油桶的麵包車總算慢悠悠的離開了加油站。根本沒敢打開車燈,衛燃遠遠的追著對方的車燈跟著一路往北,在離開鎮子之後繼續往北開了差不多五六公裡左右,那輛麵包車卻徑直右轉開下了路基,拐進了一條被針葉林包裹的伐木路。
衛燃駕駛著車子開過這個路口的時候,發現這條伐木路的儘頭最多也就三四百米元的位置,竟然是一座占地麵積頗大的湖泊。
此時太陽才剛剛冒了一點點的紅光,這些許的紅色和那輛拉著油桶的麵包車的車燈,倒是全都映襯在了平靜的湖麵,從而顯得格外的漂亮。
但比這景色更能吸引衛燃的,卻是伐木路的儘頭,被車燈照亮的一條小船上明滅不定的手電筒燈光。
大致摸清了位置,衛燃踩下油門,繼續往北開了一段之後果斷調頭返回鎮子裡自己租住的旅館,躺在床上便蒙頭大睡。
一覺睡到天色擦黑,晝伏夜出的衛燃隨意買了些吃的喝的,再次駕駛著租來的麵包車,在夜色中故地重遊,又開到了早晨發現的那條連通湖泊的伐木路岔口。
降低車速看了眼湖泊的方向,見那邊沒有任何的燈光,他這才繼續把車往前開了一段停在路邊,隨後背上塞得滿滿當當的登山包,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回了岔路口。
離開坑坑窪窪的公路走上伐木路,衛燃也越發的小心。這條僅有三百米長的伐木路路況還算不錯,雖然同樣淤積了不少爛泥,但卻鋪墊了不少原木和碎石,倒是勉強足夠通行用。
一路小心的走到湖岸邊,這裡還殘存著深深的車轍印和油桶砸落在泥地上留下的弧形痕跡。但比這更顯眼的,卻是對岸的最東側若隱若現的微弱火光。
記住了那燈光的位置,衛燃左右仔細觀察了一番,確定再沒有彆人之後,這才小心翼翼的從金屬本子裡取出那艘得自白羊澱的排子船推進湖裡,沿著湖岸緩緩向北,最終在最北岸找了一處足夠茂密的針葉林上岸。
看了眼手表上的熒光指針,衛燃將剛剛收起來的排子船又取出來放在一叢灌木的後麵,隨後從包裡抽出一條在雅庫茨克買的睡袋裹在身上,坐進船裡耐心的等待著夜幕的徹底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