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什麼可?”陳廣陵放下茶杯,“趕緊洗澡睡覺,明天早晨六點起床開始練琴,這人情歸人情,琴藝上也不能讓柳老先生挑出太大的毛病來!”
性格內向靦腆的陳洛象張張嘴,最終還是站起身,老老實實的將琴放進琴盒,又將其鎖進了一個沒有窗戶的儲物間裡,這才跟著下樓準備休息。
差不多同一時間,吃飽喝足的衛燃也回到了屬於自己的房子裡,盤算著年前這段時間做點兒什麼。
如今距離過年還剩下半個月的時間呢,如果總是在家待著,估計用不了三天就會被嫌棄。如果去姥姥家,除了再去看看穗穗他姥爺新修的大房子,似乎也沒什麼可做的。
“咋就踏實不下來呢?”
衛燃喃喃自語的嘀咕一句,索性起身反鎖了防盜門拉上窗簾,將金屬本子裡的東西一一取出來保養了一遍。
這些刀槍武器放在國外,隨便哪一個都能帶給自己充實的安全感。但在國內,隨便哪一個估計都夠自己白吃白住幾年順便學會踩縫紉機。甚至就連拿出來進行保養,他都提心吊膽的生怕這個時候有人敲門。
放在以前,他也許會像那些軍迷一樣抱怨管的太嚴,丟了血性沒了尚武精神巴拉巴拉。但這一年多兩年的經曆卻讓他的想法發生了變化,所謂血性,所謂的尚武,真的是舞刀弄槍就能培養出來?恐怕並不一定。
相反,能有如今這安全的大環境,卻一定是無數像李鶴仙那樣渴望和平的人付出了難以想象的代價才拚殺出來的。
換句話說,不能玩槍怎麼了?手裡沒有槍你就慫了?遇見事兒就不敢支棱起來了?
真要是這樣的慫蛋,彆說槍,給他個原子彈扛在肩膀上也不一定會養出什麼尚武精神,反而有可能成為個仗著手裡有武器,為非作歹橫行霸道,卻又欺軟怕硬的垃圾。
“以後這些東西在國內的時候可不能拿出來了”
提心吊膽的衛燃暗暗嘀咕了一句,動作飛快的將滿地的零件組裝成了一支威力驚人的反坦克槍,緊接著立刻將其收進了金屬本子。
將沾滿槍油和汙漬的抹布丟進垃圾桶,仔細的洗過手之後,他又取出了金屬本子裡的古琴瑤光,心安理得的走進隔音良好的書房,鎖了房門彈起了唯一會的一首曲子。
隻不過,這曲子雖然每次都能幫他驅散從各個戰場裡帶回來的戾氣和壓抑,卻沒辦法讓他從無所事事卻又閒不住的緊張狀態中真正放鬆下來。
而之前跟著戈爾曼學習過心裡課程的經曆,也讓衛燃隱隱意識到,自己或許已經在不知不覺的習慣了戰場上那種時刻繃緊的神經,以及平時忙碌的生活狀態,以至於讓他此時竟有了一種本不該存在的負罪感。那感覺就像彆人都在上課,自己卻逃課在家躺著一樣的不自在。
“看來這琴曲也不是萬能的”
衛燃撥了撥琴弦,等到餘音消散後,這才將其收回金屬本子走向臥室,同時暗暗琢磨著,明天問問穗穗年前這段時間有沒有什麼打算。
轉眼第二天一早六點,衛燃早早的睜開眼睛,鑽進洗手間洗了個早已習慣但卻依舊讓他齜牙咧嘴的冷水澡,隨後在客廳的地板上做起了俯臥撐和仰臥起坐,隨後又在還沒亮起來的天色中離開家,繞著小區開始了慢跑。等他大汗淋漓的拎著一家人的早點回來的時候,對門房間的父母和穗穗才剛剛起床。
“難得你小子竟然沒睡懶覺”衛燃老爹接過自家兒子手裡的豆漿油條,渾不在意的說道,“繼續保持,看看你能堅持多少天。”
“明天我要吃小籠包子”正在刷牙的穗穗從洗手間探出大半個腦袋說道。
“我看你像包子”衛燃說話的同時,從廚房裡拿出一罐白糖放在了餐桌上。
“你才像包子!”刷完牙的穗穗出來之後報複性的懟了一句,捏著一根油條惡狠狠的咬了一口。
“你們倆怎麼見麵就掐?”
衛燃老媽哭笑不得的端上來一碗淋了香油的榨菜,拿起了一根油條繼續說道,“晚上我和你爸估計得晚點回來,你們自己想辦法解決晚飯。”
“餓不著,放心吧。”衛燃和穗穗對視了一眼,像沒事人一樣各自吃著各自的早餐。
陪著父母吃完了早飯又目送著他們出門離開,穗穗鎖了防盜門之後直接撲到了衛燃的懷裡。
“這幾天怎麼安排?”衛燃抱著懷裡的姑娘坐在沙發上搶先問道。
“沒什麼安排”穗穗坐在前者的腿上反問道,“你有什麼安排?”
“我要是知道做什麼,還能問你?”
“要不然先去姥姥家看看?”穗穗提出了一個衛燃意料之中的答案之後,轉而又給出了另一個選擇,“或許出去玩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