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已經餓了一上午的小狐狸四肢剛剛著地,便各自支愣著兩支超大耳朵,貼著沙地左聽右聽,不久之後,其中一隻便開始瘋狂的刨動沙子。
根本沒用幾下,一隻沙色的大蠍子便被這小家夥一爪子扒拉到了一邊。
在眾人看熱鬨一般的圍觀下,這隻大耳朵狐狸繞著那隻毒蠍跳來跳去,時不時的便來上一爪子,前後不過五分鐘,那隻蠍子便因為尾巴斷裂失去了威脅,轉而變成了嘎嘣脆的零食。
再看其餘幾隻大耳朵狐狸,此時都已經開始轉移到其他位置找吃的了。直到這個時候,那些袍子哥們才各自從兜裡掏出些肉粒喂給了各自的寵物,並將它們重新裝在了駱駝背上掛著的竹條筐裡。
消除了潛在的威脅,這幾位袍子哥立刻脫下腳上用輪胎自製的拖鞋,沿著機翼殘骸開始挖起了沙子。
隨著乾燥的黃沙一點點滑落,愛德華先生的表情也從激動變成了失望。他以為這裡埋著的是一架完整的飛機,但事實卻如衛燃所料,這僅僅隻是一塊連接著發動機的機翼罷了。
等那些遊牧幫手們手腳並用的把挖出來的機翼推到沙丘底下的陰影裡,並且牽著兩隻大耳朵狐狸仔細的檢查了一番,確定沒有什麼能要人命的小動物。衛燃這才將喝光的易拉罐隨手一丟,慢悠悠的湊上去蹲在了發動機的邊上。
“恭喜你,愛德華先生。”衛燃用肯定的語氣說道,“根據我的判斷,這支機翼來自容克52運輸機。”
“你確定?”愛德華追問道,“飛機呢?飛機會不會就在這堆沙子裡?”
“我當然確定”
衛燃用指甲輕輕刮了刮機翼上殘存的褐紅色塗裝,“我在曆史領域的業務能力可比我掌握的地理知識專業多了。
而且看這油漆的顏色也可以確定,這種褐紅近乎粉色的塗裝雖然不是北非德國空軍飛機的標準塗裝顏色,但這種顏色在沙漠裡的偽裝性更強。”
說到這裡,衛燃索性摘掉漁夫帽扣在小跟班阿巴阿巴的頭上,然後又解下了自己的頭巾當作抹布,將這支機翼上殘存的沙子仔細擦拭乾淨,繼續說道,“還有一點,愛德華先生,我想您肯定已經注意到了,這支機翼上沒有德軍標誌性的鐵十字,這恰恰證明它肯定是在執行什麼秘密任務。”
“確實,我確實已經注意到了。”剛剛還一臉茫然的愛德華立刻跟著說道,“可是這意味著什麼?”
“還記得您祖父留下的那架望遠鏡嗎?”
滿嘴胡謅的衛燃硬生生將兩樣毫無關聯的線索攢到了一起,“您肯定比我更清楚,那架望遠鏡上也沒有德軍的鷹徽。既然連望遠鏡上都不會有德軍的任何標誌,當時他們搭乘的飛機自然也不可能塗裝上標明身份的鐵十字了。”
說到這裡,衛燃清了清嗓子,直到明顯已經被自己給忽悠瘸了的愛德華把目光從機翼移到了自己的臉上,他這才格外肯定的說道,“綜合這些小線索,我敢肯定,這支機翼至少有八成來自當初您的祖父勞斯伯格爾先生乘坐的飛機。換句話說,那架飛機的主體殘骸,很可能就在這附近。”
根本沒做思考,愛德華便開口朝湊過來看熱鬨的薩利赫用英語說道,“薩利赫先生,請和我們的族長朋友說一聲,如果他們的人能在明天太陽落山之前找到那架飛機,我會額外送他們一卡車的麵粉和蔬菜,另外還會多送他們十頭駱駝。”
你還真是“大方”!
假裝聽不懂的衛燃暗自嘀咕了一句,冷眼旁觀著薩利赫將愛德華開出的條件翻譯給了仍舊坐在越野車裡吹空調的老族長。
相比衛燃和索裡曼明裡暗裡的嫌棄,那位老族長倒是格外的開心,順便也在原有條件的基礎之上,又額外加了兩套燃油抽水泵和十頂帆布帳,以及一輛用來拉麵粉和蔬菜的、並且有空調的卡車,這才算是談妥了條件。
“我們繼續東南方向搜索嗎?”索裡曼朝衛燃問道。
後者卻並沒有急著回答,而是不緊不慢的抖乾淨頭巾上的沙子將其圍在臉上,隨後又接過小跟班遞來的漁夫帽扣在頭上,這才推了推偏光鏡答道,“既然機翼都已經找到了,我估計那架飛機應該也不會太遠、索裡曼,讓你們的人以我們現在的位置為圓心,搜索半徑15到20公裡範圍內的區域吧。”
說到這裡,衛燃稍作停頓,想了想繼續說道,“另外,重點找找附近有沒有戈壁或者石頭山之類的,那種地方很容易堆積被風吹過去的各種雜物。說不定那架飛機的主體就被吹過去了呢。”
“還有什麼要注意的嗎?”索裡曼翻譯完了衛燃的提議之後繼續問道。
“讓老族長儘快找個晚上休息的地方吧”
衛燃拉著小跟班臟兮兮的手爪子,一邊往裝甲皮卡的方向走一邊說道,“對了,問問他們,今天的晚飯能不能吃那個塔吉鍋,順便再弄些大餅和烤羊肉,還有他們那個蘸醬,等下我多凍幾瓶啤酒,晚上咱們好好喝一頓慶祝下。”
“你準備好啤酒就行了”索裡曼痛快的答應了下來,招呼著站在身邊的“皇太子”鑽進了卡車的駕駛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