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攝影師說了,我們就按攝影師說的做吧!”已經被衛燃養刁了嘴巴的帕維爾博士想都不想的附和道。
“先等下”
衛燃喊住了眾人,“阿波利,你先給運輸車移動一下位置。讓它橫跨在河道上,然後向左轉向,這樣我拍的時候就能把你們和車尾生活艙上的蘇聯國徽一起拍下來了。”
“維克多,你該去做個職業攝影師的。”穆拉特博士的調侃迎來了包括阿波利在內所有人的點頭讚同。
“等以後有機會,我會去做個攝影師的。”衛燃說到這裡晃了晃手中的相機,“阿波利,快點移動運輸車吧!”
“稍等!”阿波利說話間,已經動作麻利的鑽進了駕駛室。
片刻之後,低沉的轟鳴聲傳進了耳朵,阿波利駕駛著運輸車靈活的調換方向橫亙在河床上,隨後又如衛燃要求的那樣向左轉動車頭,將兩截式的車身擺成了回力標的形狀。
等他熄火,衛燃立刻指揮著兩位博士,以及他們各自的“關門弟子”塔拉斯和阿格萬鑽機了駕駛室。
當這四個人從駕駛室頭頂的四個天窗探出大半個身子之後,阿波利和另外兩名學生沙裡普、根納季也在衛燃的指揮之下,居中站在了車頭的“保險杠”上。
耐心的等著穆拉特博士從懷裡掏出一麵蘇聯國旗展開,並且由七個人合力抻開蓋住了大半的駕駛室擋風玻璃,衛燃這才舉起相機用鏡頭套住了他們。
隻不過,他這鏡頭裡除了這個七人小團隊以及車尾生活艙上的蘇聯國徽之外,還有意無意的套中了剛剛從車裡卸下來之後還沒來得及掩埋進雪堆裡的那些物資。
連續按了兩次快門,衛燃這才滿意的放下了相機,“大家還有什麼想拍的嗎?”
“當然有!”
穆拉特博士話音未落,上半身已經縮回了駕駛室,片刻之後,眾人也跟著他走到了衛燃的身邊。
“維克多,幫我們兩個拍一張合影吧”穆拉特說話的同時,還用力拍了拍帕維爾博士的肩膀。
“您打算怎麼拍?”衛燃笑著問道。
“就這樣拍就可以”
說話間,穆拉特已經摘掉了剛剛戴上的帽子,和身旁的帕維爾一起再次撐開了那麵並不算大的國旗。
見狀,衛燃稍稍往後退了幾步,對準他們二人按下了快門。
“還有想拍照的嗎?”衛燃再次問道。
“既然沒有了,我們就出發回營地吧!”阿波利稍等了片刻說道,“桑拿和剛出爐的麵包都在等著我們呢。”
“雖然維克多這些天把生活艙弄得很乾淨,但我確實該洗個澡了。”穆拉特笑著說道,“所以阿波利,回去的路上請開的快一點。”
“這話你該和維克多說才行”阿波利親熱的拍著衛燃的肩膀,“返程路上全程都將由他來駕駛。”
“不管是誰,總之我已經迫不及待的要回營地洗個澡了。”
帕維爾點上顆煙,一邊噴雲吐霧一邊開著玩笑提醒道,“維克多,記得穩一點,我剛剛煮了一壺紅茶,如果被你掀翻了,我就把你丟進茶壺裡。”
“你們的要求是相互矛盾的”衛燃故作無奈的攤攤手,轉身鑽進了駕駛室。
就像這兩位博士說的一樣,現在大家確實迫切的需要洗個澡,雖然生活艙裡有衛生間,衛生間裡也有淋浴,但因為條件簡陋,洗個澡對他們來說確實是個非常麻煩的事情,尤其洗澡的時候還要打開排水閥更是無比的遭罪。
因為那個碗口粗的排水閥就是個直通外麵的鐵管子,能用確實是能用,但從裡麵倒灌進來的寒風恨不得能把老二凍掉。這可不是瞎說,而是衛燃自己的親身體會。
等到所有人都做好了準備,駕駛室頂部的小喇叭裡也傳來了穆拉特給出的出發信號。
看了眼坐在副駕駛位置一邊搓腳丫子一邊抽煙的阿波利,衛燃緩緩踩下了油門,拖拽著身後的生活艙,離開了半埋在河道中央的那些油桶和木頭箱子。
現如今,這輛運輸車的貨艙裡,除了塔拉斯等人辛苦一周采集的芯樣之外,便隻裝著一台燃油發電機,甚至,就連油箱裡的燃油儲備,都隻夠返回營地的量。
囤積更多的生活物資,這是一周前從營地離開時就已經開始做準備的事情了,但是車頂上的那十幾張狼皮到底能換多少物資,卻沒有誰能知道一個準確的答案。
溫暖的有些過頭的駕駛室裡,衛燃越發熟練的操縱著這台龐大的運輸車,在起伏不定的荒野中宛如一條短胖短胖的巨蟒一般,左扭右扭的朝著營地的方向平穩前進。
車窗外,昏沉的天色根本沒有堅挺多久,便疲軟的陷入了長久的黑暗,當衛燃打開了車頂那一排海碗大小的鹵素大燈時,這才注意到天空中已經開始飄起了細碎的雪花。
“加快速度”阿波利在一個罐頭盒裡碾滅了煙頭之後說道,“趁著能加度足夠好的時候多走一段距離。”
聞言,衛燃立刻提高了車速,在對方的指引下開往了營地的方向。
最終,當夜空中已經飄起鵝毛大雪的時候,衛燃也駕駛著運輸車開進了被雪牆包裹的營地。
然而,還沒等車子停下,所有人卻都意識到了不對,上次來的時候,這營地裡雖然帳篷不少,但卻根本沒多少人。
但這才一周的時間,如今營地中央已經散亂的停放著足足五輛dt30運輸車。
這些龐然大物和衛燃駕駛的這輛可以說是大同小異,一眼看過去最大的區彆,最多也隻是塗裝略有不同,車體上的隸屬單位不同罷了。
這五輛車裡,除了其中兩輛是本就留守營地的之外,剩下三輛既有屬於能源部門的,也有屬於礦產部門的,還有一輛同樣隸屬於西伯利亞科學院的。
而在這五輛運輸車的車頭共同對準的那個大帳篷裡,此時也是燈火通明無比的喧鬨,同時也根本沒有人來迎接他們。
“維克多,關閉車燈留在車上。”阿波利說話間已經取下了固定在槍架上的步槍。
目送著阿波利推門下車,衛燃關掉了運輸車上所有的車燈,隨後又探手摸了摸儀表盤後麵的微聲手槍,最後卻是連發動機都沒敢熄滅,反而探著身子,從副駕駛的位置取來了另一支ak步槍頂上了子彈。
在他的耐心等待以及暗中注視之下,穆拉特博士和帕維爾博士相機跑向了那頂大帳篷,甚至即將進入帳篷的時候,穆拉特博士還摔了一跤。
“這是成立獨聯體的消息傳到這裡了?”
衛燃稍作思考便猜到了大概,這一周的時間裡,不想聽到壞消息的穆拉特博士等人刻意的沒有使用過收音機,更沒有開啟過被鎖起來的無線電台。
但此時已經是12月12號,距離俄羅斯、白俄、烏可爛三個國家簽署《獨立國家聯合體協議》,宣布組成“獨聯體”已經過去了四天的時間,就算這裡距離莫斯科再遠,就算電波傳輸的速度再慢,也終究是紙包不住火的。
再次看了眼那頂燈火通明的大帳篷裡傳來的吵鬨聲,衛燃幾乎可以想象,此時裡麵的那些人正在怎樣的迷茫與複雜情緒中掙紮。
“砰!”
一聲清脆的槍響伴隨著驚慌失措的呼喊從帳篷裡傳來。緊跟著,便有人在帳篷門口扯著嗓子大喊著尋找醫生。
不久之後,穆拉特博士和帕維爾博士跌跌撞撞的走出了那頂陷入混亂的帳篷,像是被抽掉了脊梁骨似的,佝僂著腰一步一步的走向了車尾,並最終消失在了一直被衛燃關注的後視鏡裡。
片刻之後,阿波利從遠處跑向了車位的生活艙。與此同時,十幾名士兵也跟在一輛推土機的後麵趕了過來,在塔拉斯和阿格萬的帶領下,交割著貨艙裡那些裝滿的金屬抽屜,同時也對貨艙和油箱進行著補給。
前後不到半小時,推土機帶著那隊士兵以近乎步坦協同的方式直奔遠處的一個帳篷,阿波利也近乎同時出現從車尾跑向車頭,拉開車門跳進了駕駛室。
“維克多,離開營地,立刻!”阿波利說完,這才來得及關上車門。
聞言,衛燃立刻踩下油門,操縱著一直都沒有熄火的運輸車開出了營地,再一次開進了被雪幕籠罩的荒野之中。
“吃點東西吧”阿波利從懷裡摸出一個蘇軍飯盒遞給了衛燃。
見狀,衛燃不客氣的接過帶著溫度的飯盒打開,這裡麵隻有一塊切開的麵包,麵包裡還夾著幾片足有手掌厚的火腿以及幾片西紅柿。
拿起麵包狠狠咬了一口,衛燃便聽到身旁的阿波利悠悠的說道,“俄羅斯、白俄羅斯、烏克蘭也獨立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衛燃一手拿著麵包,一手扶著方向盤,語氣平靜的問道。
“四天前”阿波利的語氣中多了一絲絲的嘲諷和恐懼。
“座椅後麵的箱子裡還剩下半瓶伏特加”衛燃看了眼阿波利,“如果你需要的話。”
“現在還不是時候”
阿波利用力搓了搓臉,“維克多,加快速度,把車開進前麵的那片森林裡停下來。”
“坐穩了”衛燃說完狠狠咬了一口麵包,直接將油門踩到了底。
在洶湧澎湃的動力推進之下,這台近乎空載的運輸車速度陡然加快,劈開越發濃厚的雪幕和鬆軟的積雪,風馳電掣的徑直開往了車燈根本照射不到的那片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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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