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地攝影師手劄!
“又來到這了”
衛燃哭笑不得的搖搖頭,當初自己在進入這段曆史之前,也曾經過這裡,此時這裡和後世唯一的區彆,也僅僅隻是鐵絲網以及警告牌上的油漆還在罷了。
“是啊,又來到這裡了。”
米基塔跟著感慨了一句,“時間過的可真快,自從1951年的冬天離開這裡之後,我都已經有十幾年沒有來過這裡了。”
“你擔心找不到那些東西了?”衛燃含湖其辭的問道。
“這種事可輪不到我來擔心,當初不是你和寶利德把那些寶石藏起來的嗎?”
米基塔話音未落,這輛半新的嘎斯63卡車的駕駛室車門被推開,借著,一個留著濃密大胡子的中年人從駕駛室裡跳了下來。
這還沒完,緊接著,副駕駛一側的車門從裡推開,一個看起來也就十六七歲的小夥子從裡麵跳了出來。
與此同時,米基塔卻在被積雪覆蓋的路邊解開了腰帶,在口哨聲中用37度恒溫的熱水畫出了一道琥珀色的拋物線。
“舅舅,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到?”那個小夥子和米基塔並排站好,一邊撒尿一邊期待的問道。
“很快了”
米基塔抬手指著遠處一座被積雪覆蓋的山巒,“等我們把車子開到那座山的山腳就到了。”
“米基塔隊長,你確定那座軍事基地已經廢棄了?”寶利德問話的同時,同樣站在路邊解開了腰帶。
“當然確定”
米基塔一邊抖鳥一邊說道,“自從前年勃列日涅夫上台之後不久,那座軍事基地的主力部隊就被調到薩蘭保爾了,今年入冬以前,龐蒂亞克給我的信裡就說過,最後的值班人員也已經被調走了,現在那裡已經徹底荒廢下來了。”
自從前年勃列日涅夫上台?
所以現在是1966年的冬天?
衛燃暗自滴咕了一句,同樣找了個位置,一邊撒尿一邊旁聽著他們的談話,順便也在打量那個喊米基塔舅舅的小夥子。
僅僅隻從麵相以及年齡上推斷,他就可以大概的猜測說,這個正在努力挺腰試圖尿的遠一點的小夥子很有可能就是古森醫生的兒子,也就是洛拉的祖父塞爾西。
隻不過,他怎麼跟著來這裡了?
衛燃暗自疑惑的時候,卻聽寶利德問道,“米基塔隊長,龐蒂亞克護士長現在過的怎麼樣?”
“龐蒂亞克護士長今年退休了”
米基塔係上腰帶,一邊點煙一邊解釋道,“她在信裡說,今年秋天的時候,她的孫子已經出生了,她兒子邀請她去赤塔一起生活,所以我想現在她應該忙著照顧小嬰兒呢吧。”
“克雷奇政委呢?”寶利德追問道,“我記得當年他主動留下來看守52號礦山的采礦設備,他不會還留在那吧?”
米基塔聞言臉色變了變,最終歎了口氣解釋道,“他死了”。
“他死了?”寶利德瞪圓了眼睛,“他怎麼死的?”
“不知道”
米基塔歎了口氣,“這是六七年前的事情了,據龐蒂亞克的信裡說,他們在某個極夜裡聽到了從52號礦山方向傳來了機槍掃射的聲音,可是等他們趕過去的時候,克雷奇政委已經死在他居住的哨塔裡了。”
“被人殺死的?”剛剛一直在旁聽的衛燃皺起了眉頭。
“據說他被人一槍命中了腦袋,當時軍事基地的人對附近進行了大規模的搜查也沒有找到凶手。最後沒辦法,他們隻能把克雷奇政委安葬在了斯大林同誌的凋像腳下。”
米基塔說到這裡的時候,臉上不由的露出了一抹唏噓之色,“連他的葬禮,都隻有少數幾個人參加。”
“為什麼?”
最後係好腰帶的小夥子不解的問道,“舅舅,你不是經常和我說,克雷奇政委是個非常收人尊敬的人嗎?為什麼他的葬禮隻有少數幾個人參加?”
“等你到了那座軍事基地就知道了”
米基塔賣了個關子,“好了,我們快點出發吧,看這天氣很可能要下雪了,我們最好在那之前趕到52號礦山。”
“上車吧”
寶利德同樣點上顆煙,“塞爾西,你去貨箱裡吧,維克多隊長,你來副駕駛怎麼樣?”
“沒問題”
衛燃痛快的點點頭,根本不等那個小夥子說些什麼,便快步繞到了副駕駛的位置,拉開車門鑽了進去。
幾乎前後腳,寶利德也鑽進了駕駛室,並且在身後傳來敲擊聲的同時踩下油門,徑直開下河道,輕而易舉的繞過了橋頭的鐵絲網。
“維克多隊長,這些年你去哪裡了?”
寶利德踩下油門的同時好奇的問道,“我給行刑隊的每個人都寫信保持著聯係,隻有你一直沒有消息,連信都退回來了。”
這破本子還挺講究
衛燃暗自滴咕的同時,不著痕跡的看了眼虎口處的紋身,隨後笑著說道,“我還在做行刑官,隻不過是換了個工作地址而已。你呢?這些年你過的怎麼樣?”
“1953年斯大林同誌倒下之後,我就趁著52號礦山徹底停止運轉,選擇退役去了哈爾磕夫。”
寶利德憨笑著說道,“我在那裡得到了一份養羊的工作,還認識了一個做獸醫的姑娘,現在我和她的女兒都已經12歲了。”
哈爾磕夫?
衛燃挑了挑眉毛,伸手從懷裡摸了摸,借著衣服的掩護取出了金屬本子裡的鋼筆,隨後又從兜裡摸出一張盧布說道,“看來你也在做以前的工作,以前是放牧兩條腿的牲口,現在是四條腿的牲口。”
“這麼說倒也沒錯”寶利德哈哈大笑著說道,“不過現在我放牧的牲口可比當年那些兩條腿的牲口蠢多了。”
“那樣聰明的牲口現在很難找了”
衛燃說話間拔開了鋼筆的筆帽,“寶利德,把你的地址給我怎麼樣?到時候我會給你寫信的。”
“你可要說話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