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茨上尉這個膽大包天的軍需官,似乎聯絡的不少人,並且夥同這些人,救下且藏匿了一批人。
暫停了繼續毫無意義的猜測,衛燃掃了眼手表上的時間,轉而開始琢磨另一件事。
此時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九個多小時,距離他完成回歸任務,還差一個人頭兒和兩張合影。
而且這麼多天以來他一直就沒見到過相機,顯然,這拍照恐怕在去了城堡之後才能完成的。
那麼差的那一個人頭兒呢?難不成是這裡?
衛燃再次湊到觀察孔邊上往外看了看,隻可惜,視野之內除了一眼看不到頭的森林和一眼看不到頭的鐵絲網,他卻根本看不到任何敵人的影子。
所以後麵還有交火的機會?
衛燃喃喃自語的嘀咕了一句,最終還是掐滅了敵人不來我就主動去找死的危險想法,老老實實的裹緊了鬥篷,將身體靠在潮乎乎的泥土牆壁上,同時也享受著身前持續燃燒的大餅爐釋放的熱量。
隨著時間的推移,森林裡零星的交火一直持續到了太陽落山。在這期間,一直躲在散兵坑裡的衛燃除了將取暖用的汽油爐子收起來,免得火光暴露自己之外,便什麼也沒做,而戰壕線那邊也確實像是忘記了他的存在一樣,根本就沒有人來找過他。
等到夜幕降臨,這一整天一直在交戰的雙方默契的選擇了停火,森林裡也變得愈發寒冷且安靜。
晚上七點四十五,衛燃像個老鼠一樣,探頭探腦的鑽出躲了一整天的散兵坑,小心翼翼的摸回了百十米外那顆躺倒的枯樹邊上。
輕手輕腳的將自己的武器和士兵牌塞進樹洞,並且用苔蘚蓋嚴實,衛燃又從鬆枝之下拽出那輛自行車,仔細的戴上一直掛在脖子上的風鏡,並且裹嚴實了鬥篷,這才沿著嘩啦啦流淌的小溪,一
圈圈的踩著腳蹬子。
就像那個名叫奧坎的年輕士兵說的那樣,在沿著這條小溪騎行了大概20多分鐘之後,他遠遠的便聽到了嘩啦啦的水流聲。等到湊近裡,立刻看到一塊露出地表的石頭縫隙裡,正往外源源不斷的冒著冰涼的泉水。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指路,這泉水的正下方,還故意用三塊石頭架著一個美軍鋼盔。那泉水澆在鋼盔頂上的聲音,離著老遠就能聽的一清二楚。
擼起袖口看了眼時間,衛燃調轉自行車的車頭繼續前進。等他艱難的騎上了一個土坡,並且從上麵衝下來之後,一眼便遠遠的看到了遠處的木屋。…漆黑的森林裡,這座連窗戶都被帆布封死的木屋門縫裡,卻隱隱透著些許的燭光。
遠遠的停下自行車,衛燃近乎匍匐的方式,一點點的接近著木屋,等他離著近了,卻並沒有從木屋裡聽到任何的聲音。
小心的推開房門,昏黃的燭光照亮的他的臉頰,這木屋之內唯一的桌子上不但放著一支40衝鋒槍和一個方盒子的手電筒,旁邊的一個鐵皮罐頭盒裡,還點著一節僅有手指頭長短的蠟燭。而在外麵,更是擺好了明天可能用到的彈藥補給。
稍作猶豫,衛燃吹滅蠟燭拿上衝鋒槍和手電筒,以最快的速度將自行車推過來藏在了木屋下麵的鬆枝裡,隨後加快腳步跑向了磨坊的方向。
然而,當他一路飛奔,眼瞅著已經看到遠處的磨坊時,卻發現這磨坊的門口,正停著一輛架著機槍的挎鬥摩托!
在看到這輛摩托的時候,衛燃便心頭一沉,雖然離著有段距離,但剛剛這輛摩托車的防空燈映出的那兩個人影,他卻一眼便認出來是堡壘裡那兩個天天陰著臉的鏈狗!
不僅如此,那座堡壘裡,唯一騎著挎鬥摩托的,也隻有這倆除了萊茨上尉之外幾乎沒朋友的鏈狗。
不過根據之前幾天的觀察,這倆貨平時基本很少離開堡壘,怎麼這個時候跑這裡來了?
一番思索,衛燃匍匐著身體一點點的接近著對方,直到他將身體藏在了那座殘破的水車陰影裡,這才掃了眼時間。
萬幸,現在距離約定了還有足足九分鐘,隻要索菲不提前開閘,地板下的水道應該還是滿的。
找到了嗎?就在他憂心忡忡的同時,磨坊裡也傳出了一聲詢問。
沒有,這裡並沒有多餘的燃油。另一個聲音說道。你真的沒看錯嗎?最先說話的人陰沉著嗓音問道。
怎麼會看錯,那天晚上我親眼看到萊茨上尉帶著那個新來的殘廢偷偷進入了倉庫,而且還把那個殘廢鎖在了油庫裡。後來我還親眼看著他們把一個裝滿了東西的麻袋抬到車庫裡的。你才殘廢,你全家都是殘廢。
衛燃握緊缺了一根食指的右手暗自罵了一句,同時也開始琢磨著,要不要解決了這兩個鏈狗。
你當時怎麼不攔住他們?另一個聲音抱怨道。
那天我喝了不少酒開始的聲音解釋道,我傍晚看到萊茨拉著物資出來的時候才想起來這件事。
但這裡什麼都沒有另一聲音說話間還踢了踢仍舊裝著不少燃油的鐵桶,算了吧,隻是一些汽油而已。
怎麼能算了!這是
再換一個軍需官?如果還是像以前那個蠢貨一樣連我們的酒和雪茄以及柏飛丁都要定量供應,我可沒辦法在這片又濕又冷的森林裡堅持一整個冬天。
說話間,這名鏈狗已經離開磨坊走到了摩托車邊,邁步跨了上去的同時,也不著痕跡的熄滅了防空燈,同時拔出了腰間的38手槍,而且昨天他送我們的那些戒指和假牙,如果都給我的話,都足夠我半年的薪水了,所以夥計,你最好彆影…響我發財。
卡爾,彆誤會卡爾,我也不想換個軍需官。
另一名鏈狗趕緊解釋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們找到了萊茨的把柄,說不定以後他能送給我們更多的戰利品呢?
所以你打算怎麼做?
最近我們偷偷盯著他,如果再讓我們抓到,正好可以和他談一談戰利品的問題。
上車吧,我們去他親自負責的另一個補給點轉轉,那裡說不定有什麼線索。
跨坐在摩托上的鏈狗終於將手裡的槍插回了槍套,同時不忘繼續說道,如果他真的在偷偷做什麼可以發財的事情,我們說不定可以幫幫他。
我聽說他有個女兒的,據說很漂亮。上帝作證,自從秋天來到這裡開始,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女人了。
這名鏈狗說話的同時,也終於敢從磨坊裡走出來,抬腳坐進了挎鬥裡。
我也聽說過,據說她在戰爭開始不久就去意大利留學了。後來意人利背叛了我們之後,他的女兒好像就失蹤了。
我也是這麼聽說的
另一個鏈狗笑著說道,我上次和他喝酒的時候還聽說,他的妻子早在他受傷的時候就失蹤了,而且好像還帶走了他所有的家產。哈!萊茨竟然說他是個貴族。
我都比他像個貴族!
話音未落,這名鏈狗便啟動摩托,重新打開防空燈,一溜煙的開往了那座林中小屋的方向。
算你們命大
躲在水車陰影裡的衛燃暗自嘀咕了一句,最終還是收起了衝鋒槍。
再次擼起袖口看了眼時間,此時,距離約定的隻剩下了七分鐘。稍稍鬆了口氣,他也總算知道,那些被萊茨上尉貪墨下來的貴重戰利品到底流向了什麼地方。
可與此同時,他也不由的開始擔心,被那兩個貪得無厭的鏈狗盯上的萊茨上尉會不會遇到什麼麻煩,以及他的女兒索菲有沒有辦法給她的老父親傳遞消息。
在這些擔憂中,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衛燃也終於從陰影中走出來,摸著黑進入了磨坊。
摸索著將手伸進地板的縫隙,在他撥動了一塊不起眼的木塊之後,這地板也終於可以掀開了。
捂著手電筒推動開關,此時,這地板之下的水位已經開始飛速下降,即便這個時候跳進去,最多也就隻有齊腰深罷了。
耐心的等待了差不多半分鐘的時間,衛燃這才收了身上的蘇軍鬥篷跳進水道,隨後伸手彆上了地板上那塊不起眼的木頭。
摸黑往前走了十幾米,直到轉過一個彎,他這才不再用手蓋著方盒子手電筒的燈光,同時也加快腳步,踩著水花跑向了水道的另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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