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麗婭老師故意坑自己?這倒是說不上,畢竟他們可不知道金屬本子的秘密。這事歸根結底,恐怕還是達麗婭老師不想如卡吉克那樣欠他個人情,所以才找了個衛燃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的外人出麵。
隻可惜,達麗婭絕對想不到,她這好心,說不定就得害死她的好學生衛燃!
等他想明白了前因後果,也已經把防彈衣之類的裝備重新套在了已經穿好的迷彩服外麵。
「好久不見,同誌們,下麵我說一下這次的任務。」
那個疑似和卡爾普有著什麼血緣關係的軍人清了清嗓子,一邊給眾人各自發了一塊塑料殼的卡西歐方塊電子表,一邊解釋道,「我們的任務是跟著131旅進入格羅茲尼,進入城區後,我們的目標是位於城中心的總統大樓。」
一邊說著,這個軍人給每人都發了三張用訂書針釘在一起的照片,「我們的第一目標的焦哈爾·穆薩耶維奇·杜達耶夫。」
「卡爾普隊長,我們要殺死一名將軍?」其中一個滿臉胡子的士兵錯愕的看著手裡的照片問道。
「他已經不是我們的將軍了」
被稱為卡爾普隊長的軍人歎了口氣,「費申克同誌,蘇聯已經沒了,蘇聯的空軍少將現在是我們的敵人,是。「
「我…我知道了」名叫費申克的士兵艱難的點了點頭,同時用力籲了口氣。
「我們的第二目標是阿斯蘭·阿利耶維奇·馬斯哈多夫」
卡爾普隊長稍作停頓,繼續說道,「我們的第三目標是沙米利·巴薩
耶夫,他是個名副其實的。「
「他們都在城中心的總統大樓嗎?」其中一個隊員問道。
「不確定」
卡爾普隊長搖了搖頭,「根據情報顯示,那棟建築有完備的地下掩體,我們要麼直接擊斃或者挾持這三個人來結束這場自己人打自己人的戰爭,要麼引導激光製導炸彈徹底炸毀那棟建築。」
「隊長,這次之後我們能得到什麼?」又一個士兵問道,「我現在已經在我們當地的奧摩組織裡做隊長了,這次如果我們作戰成功,難道說…」
「雅科夫,如果能活下來,我覺得你還是回你那個基佬隊伍裡做警察吧。(奧摩——ooh,反過來hoo也有同性戀的意思,是對奧摩流氓最有力的嘲諷)「
懷裡抱著一支纏著布條的svd狙擊步槍的年輕士兵列瓦噴雲吐霧的調侃道,全然沒注意到坐在他對麵的衛燃那複雜的神色。
「我至少已經是個隊長了,你呢?列瓦,你現在在做什麼?」那個被稱為雅科夫的士兵問道。
「解散之後,我回到了基洛夫,現在是一家工廠的保安」列瓦抱著槍說道,「要不是缺錢花,我才懶得過來參戰。」
「卡爾普隊長,我們這次如果消滅了目標,還有機會恢複以前的番號嗎?」那個杵著k機槍的士兵問道。
「我們有番號嗎?」卡爾普隊長平靜的反問,讓原本還算熱鬨的車廂裡瞬間安靜了下來。
「蘇聯時代我們就沒有番號,你們還指望在俄羅斯時代獲得一個新的番號?「卡爾普隊長繼續反問道,「我們需要番號嗎?」「不需要!」
又一個士兵下意識的答道,緊跟著,除了衛燃之外的所有人異口同聲的大聲答道,「我們從來都不需要番號。」
「我們從來隻需要幫敵人敲響喪鐘就夠了」
卡爾普隊長平靜的冒出了一句話,卻讓車裡那些看起來已經人均30歲上下的士兵們眼睛裡恨不得冒出了光。
「卡爾普隊長,過來集合的路上,我聽雅科夫說你已經結婚了?」名叫費申克的士兵追問道。「去年春天,是個名叫達麗婭的漂亮姑娘」卡爾普微笑著說道,「她是我弟弟的同學,我們的第一個孩子馬上就要降生了,b超顯示是個女孩,我們都已經給她想好了名字,叫奧萊娜。「
「卡爾普隊長」衛燃忍不住叫停了對方。「怎麼了?」卡爾普扭頭看著衛燃。
衛燃認真的看著對方,「你該回去陪著你的妻子,陪著她把孩子生下來。」
「她還有幾個月才臨產呢,足夠我們…」
「即便沒有你,我們也能完成這場戰鬥。」衛燃無視了虎口紋身處越來越強烈的痛楚大聲說道。
卡爾普愣了愣,從兜裡抓出一把帶有五顏六色包裝紙的糖果分給了眾人,「都嘗嘗,這是我家的糖果公司生產的,我這次帶來了不少。」
「卡爾普隊長…」
「我們都有必須參加這場戰爭的理由」卡爾普隊長溫和的拍了拍衛燃的肩膀,隨後將一把水果糖放在了他的手上。
衛燃怔了怔,默默的將手裡的硬糖塞進了兜裡,隨後又摸出一顆,撕開包裝紙塞進了嘴裡。
「卡爾普隊長,這麼說你現在是糖果工廠的廠長先生了?」
又一個衛燃著著眼熟的士兵大聲問道,雖然那張臉過於年輕,但他依舊一眼就認出來,他就是後世那個整日裡靠打漁為生的伊萬,是卡爾普隊長和達麗婭老師女兒的養父,是那個為了保護兩個寶貝女兒,時刻都想把任何接近他女兒的男人沉湖的可惡老頭兒。
但此時,這個士兵背著的醫療包卻在暗示著,他是這支算上衛燃隻有13人的小隊裡的醫療兵。
「卡班湖糖果公司,就在喀山的卡班湖邊上,挨著老鑄造廠。」卡爾普隊長微笑著問道,「我聽說列瓦的妹妹亞娜嫁給你了?」
「對!」
伊萬咧著大嘴點點頭,「我們也是去年結婚的,而且我們的孩子也快出生了。」
「伊萬,你現在在哪裡工作?」那個名叫費申克的士兵問道。
「俄羅斯內務部的邊境巡邏隊」
伊萬咧著大嘴說道,「我每天的工作就是駕駛著巡邏艇在芬蘭灣抓走私者,這可是個肥差,我上個月僅僅魚子醬就繳獲了20公斤。」
「看來我們這些人裡麵就你過的最滋潤了」杵著機槍的那個最壯的士兵的一臉羨慕的說道,「我現在是個伐木工,如果不是隊長的電話,我下個月就要去托木斯克的伐木場工作了。「
「塞爾吉,如果你想換個工作的話,等回去之後可以去列寧格勒找我。」
醫療兵伊萬一邊說著,已經打開了放在腳邊的一個帆布口袋,從裡麵拿出一盒盒的500克裝魚子醬罐頭分給了車裡的眾人,「都嘗嘗吧,這是我特意給大家帶的。」
「貝利亞保佑,我已經好幾年沒吃過這種好東西了!」
一個衛燃還不知道名字的士兵驚喜的接過了魚子醬罐頭,「這時候如果能有一杯伏特加或者杜鬆子酒就好了。」
「誰說沒有酒的?」費申克話音未落,已經從他的背包裡拎出了一瓶伏特加,笑眯的問道,「喝一杯?」
「難得聚在一起,當然要喝一杯!」卡爾普隊長第一個說道。
就在卡爾普隊長同意喝一杯的同時,伊萬已經額外掏出兩盒魚子醬打開,隨後又早有準備的從他那個帆布包裡拿出了幾把銀製的小勺子。
「這才是我們現在該做的事情!」
根本不用組織,伊萬和列瓦兩人給每人分了一把勺子,隨後又將打開的魚子醬罐頭傳了出去,與此同時,那瓶廉價的伏特加,也稍晚一步,在包括駕駛員在內的眾人手中傳來傳去。
挖上滿滿一大勺冰涼微鹹的魚子醬送進嘴裡,顆粒分明的魚卵在口腔裡相繼爆開的鹹鮮甚至短暫的驅散了格羅茲尼這個名字帶給衛燃的恐懼,而緊隨其後傳到手裡又送進嘴裡的冰涼伏特加,也近一步舒緩了緊繃的神經。
在酒瓶子和鐵皮罐頭一圈圈的傳遞中,整整一公斤在這個時代格外奢侈的魚子醬被一勺勺的送進了眾人的肚子,那瓶廉價的伏特加,也被你一口我一口的清空。
相比之下,衛燃倒是刻意控製著量以便保持大腦的清醒,所以除了第一口的時候沒放水,剩下的,他卻隻是往瓶子裡吹了點氣做了做樣子而已。
幾乎就在卡爾普將清空的酒瓶子順著射擊孔丟出去的同時,前麵的駕駛員也大聲提醒道,「注意,我們即將進入城區了。」
「做好戰鬥準備」卡爾普發布命令的同時,已經拉上了隻露出眼睛的深綠色巴拉克拉瓦麵罩。
其餘人聞言也格外一致的拉上了麵罩,並且給各自的武器頂上了子彈。「要來了…」
同樣拉上麵罩的衛燃咬牙給握在手裡的突擊步槍遞上了子彈,順便摘掉了套在槍口的紙筒。
但相比這些,他卻根本沒有做好挨上一發甚至多發火箭彈,然後迎著隨處可見的狙擊手逃出車廂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