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斯蘭先生和他的妻子以前是那座孤兒院的教習老師和育嬰師
卡爾普頓了頓,頗為感慨的說道,戈爾曼也是在那座孤兒院長大的,我記得小時候,每到節日的時候,我的爸爸媽媽都會帶著我和我的哥哥,帶著我家的糖果公司生產的糖果去看望孤兒院裡的孩子們。
這麼說你們很早就認識了?是啊,很早就認識了。
卡爾普囈語般的說道,先成為好朋友,然後成為一起學習的同學、相互信任的兄弟,最後一起隨著蘇聯解體,一起變成現在這幅鬼樣子。
那座孤兒院還在嗎?衛燃下意識的問道。不在了,早就不在了。卡爾普的感慨中帶著惋惜,也帶著莫名的慶幸。
裡麵那句話裡提到的那個出賣了大家的他…是誰?衛燃試探著問道。
他這話一說出口,剛剛還難得露出一絲絲人情味兒的卡爾普立刻變得無比的冷漠和慣有的嚴肅,維克多,這件事到此為止了。你能找到他們,我們所有人都很感激你,這樣的結果對我們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可…
夠了,已經足夠了,不要繼續調查下去了。卡爾普愈發的嚴肅,甚至停下手裡的事情站起了身,知道太多並不是什麼好事,那隻會給你和你的家人朋友帶來麻煩和危險。
那個人還活著?衛燃皺著眉頭問道。不知道卡爾普搖了搖頭,正因為不知道才危險。或…
好了,你該離開這裡了。
卡爾普根本沒給衛燃開口說話的機會,伸手從兜裡掏出剛剛衛燃給他的隨身聽又遞了過來,接著又拿起那個仍舊裝著不少糖果的鐵皮罐子遞了過來,儘快趕回喀山吧,把這個隨身聽和裡麵的磁帶,還有這罐糖果交給達麗婭,這邊的事情交給我就可以了。
聞言,衛燃張張嘴,最終還是接過了才送出去沒多久的隨身聽,獨自沿著那條密道原路爬回了那條仍舊被警車堵著的巷子,留下車鑰匙,雙手插兜步行走向了酒店的方向。
時間轉眼到了第二天下午,衛燃搭乘的航班也略顯粗暴的降落在了喀山機場
。
這一來一回連一周都沒用完,現如今距離六月份不但還剩下兩天的時間,而且已經接受小富婆蔻蔻的邀請,帶著卡堅卡姐妹去法國玩的穗穗也還沒回來呢。
在機場思來想去,衛燃索性駕駛著裝甲商務車徑直趕到了相距不遠的紅旗林場。
隻不過,出乎他的預料,當他好不容易在時光電影製片廠的辦公室裡找到個眼熟的漂亮學姐一番詢問之後,卻被告知,無論是戈爾曼還是安娜又或者達麗婭竟然都不在。
…一番琢磨,他索性又駕車離開紅旗林場開往了卡班湖畔,開到了隔壁圖書館的院子裡。
這一次,他都沒來得及下車,便看到了在正對著大門的專屬位置上坐著的達麗婭和安娜老師。
這送信的工作實在是熬人…
衛燃下車前一邊揉捏著仍有些酸疼的右手手臂一邊神神叨叨的嘀咕了一句,很是做了一番心理建設,這才深吸一口氣,推開車門走進了回蕩著咖啡香氣和華夏古典琴曲的圖書館裡。
沒有理會踮著腳看向自己並且瘋狂招手的洛拉,衛燃徑直走到了獨占了一張專屬大桌子的兩位老師旁邊。
坐安娜老師說話的同時還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但自始至終,她的目光都沒有離開手中那本書頁泛黃的《青年近衛軍》。
再看看達麗婭,她同樣端著一杯咖啡,甚至在她身旁的椅子上,還乖巧的蜷著一隻係著藍色三角巾的大耳朵狐狸。
怎麼了?達麗婭笑眯眯的看著衛燃,語氣溫和的問道。
有點事情衛燃撓了撓後腦勺,要不我們換個地方談談?
我們兩個還是我們三個?達麗婭狐疑的看著衛燃。
衛燃攤攤手,如果安娜老師有時間,最好也能起過來。
去哪?安娜合上書本,朝著不遠處的小天才科拉瓦招了招手。
隔壁吧
衛燃話音未落,那個臉上總是帶著笑的小姑娘也騎著三輪腳踏車停在了桌子邊上,語速極慢的說出了一句對她來說已經算是非常不錯的俄語問候,需要科拉瓦做什麼?
乖,幫我把這本書收起來吧。
安娜說話的同時,先從兜裡摸出一顆奶糖,剝開糖紙輕輕塞進了科拉瓦的小嘴巴裡,接著才把那本《青年近衛軍》拿起來給她看了看,然後放進了三輪兒童腳踏車的貨鬥裡。
交給科拉瓦吧!
這小姑娘含糊不清的說了一句,一板一眼的下車把貨鬥裡的那本書擺正,然後又一板一眼的上車坐好,踩著腳蹬子徑直騎向了遠處的一個書架。
她都會開口說話了?衛燃驚訝的問道。她已經學會不少了,她隻是不喜歡說而已。達麗婭惋惜的說道,如果在她出生開始就細心教育,她和平常人不會有太大的區彆的。
現在也不晚
安娜最後端起咖啡一飲而儘,我們走吧,看看維克多要說什麼事情。
說完,她也不顧達麗婭開口,便已經抱起那隻係著藍色三角巾的大耳朵狐狸,起身催促著衛燃走向了圖書館的外麵。
見狀,達麗婭張張嘴,最終還是起身跟了出去。帶著這兩位老師穿過兩個院子中間的電磁門,衛燃腳步不停的帶著她們走進了彆墅的一樓大廳。
維克多,我們…
先和我上來吧衛燃打斷了達麗婭老師的疑問,同時腳步不停的走向了通往樓上的樓梯。
和安娜對視一眼,達麗婭最終還是歎了口氣,默不作聲的跟著衛燃,一路走向了三樓最左邊的兩個房間。
…達麗婭老師,在兩個房間裡選一個吧。衛燃溫和的說道
。
深吸口氣,達麗婭伸手推開了最左邊的房門,語氣顫抖著說道,進…進來坐吧。
聞言,安娜第一個走進了房間,熟門熟路的坐在了一張沙發上,莫名其妙的說道,你看起來可真像個會計。
達麗婭卻並沒有回應,隻是理所當然的坐在了那張辦公桌的後麵。
見狀,衛燃默默的從包裡掏出了那個略帶鏽跡,但卻印著卡班湖糖果公司多味水果硬糖俄語字樣的鐵皮罐放在了桌子上,隨後又從包裡掏出了在路上已經擦拭乾淨並且裝上了電池的隨身聽。
你要做什麼?達麗婭帶著些許的驚慌問道。先聽一首歌吧
衛燃說話間已經將耳機連在了隨身聽上,見狀,安娜立刻招呼著達麗婭也坐在了那張老舊的雙人沙發上。
等這兩位老師各自接過一個老式耳機,衛燃這才按下了播放鍵。
聽我說親愛的,不要等我了,如果你能聽到這段錄音…
是…是雷茲裡大哥的聲音!安娜驚呼出聲,而達麗婭卻已經捂住嘴巴,眼角也不受控製的砸落了一連串的眼淚。
輕輕將一包提前買好的抽紙放在達麗婭的手裡,衛燃打開那個生鏽的鐵皮罐,從裡麵摸出三顆早已過期的水果硬糖,並將其中兩顆分給了兩位老師。
默不作聲的離開房間,幾乎就在他關上房門的同時,這個刻意給某些人保留的房間裡,也隱約傳出了達麗婭老師悲痛的哭聲。
這也是喪鐘吧…
衛燃囈語的同時,也撕開了糖紙,將過期變形的硬糖塞進了嘴裡。
隻可惜,這顆曾經無比甜蜜的糖果,現如今剩下的,已經隻有無法下咽的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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