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躲在廢墟陰影裡的柯娜總算跌跌撞撞的跑了出來,拉著爬犁湊到了衛燃的麵前。
“你怎麼跟來了?”衛燃借著雪地的反光打量著這個臉上還沾染著積雪的姑娘。
“我偷偷跑出來的,我想和你一起去弄馬肉。”柯娜仰著脖子,倔強的看著衛燃,“多弄回來一些,弟弟妹妹們就能活的更久一些。”
“如果你拉不動呢?”
“我拉得動!”
柯娜攥緊了戴著針織手套的小手,“我肯定拉得動!就算你現在回去,我也要去,我去動物園找馬特維,就說是你讓我替你這個懦夫去的!”
你大爺!
衛燃暗罵了一句,強忍著把這個姑娘打暈找個地方藏起來的衝動,脫掉手套假意伸進身上披著的毯子裡取出了裝滿蜂蜜的英軍水壺,擰開蓋子遞給了對方,“和我去沒問題,喝下去,我讓你停你才能停。”
“喝就喝!”柯娜顯然誤會了這水壺裡的東西,接過水壺便湊到了嘴邊。
可當粘稠的蜂蜜碰到她的舌尖的時候,這個瘦的已經脫形的姑娘立刻瞪圓了眼睛。
“我讓你停你才能停”衛燃趕在對方垂下胳膊之前提醒道,“喝下去,否則我就把你綁回去。”
聞言,柯娜先是小小的抿了一口,兩口,見衛燃沒有喊停,索性又灌了老大一口粘稠的蜂蜜。
直到這個時候,生怕她喝多了會甜的想吐的衛燃才點點頭,伸手接過水壺,擰緊蓋子重新借著身上披著的毯子收回了金屬本子。
“把這個戴上。”
衛燃說著,已經將尚且帶著自己體溫的熊皮連指手套遞給了對方,而他自己,則戴上了剛剛從屍體身上扒下來的臟手套。
等這仍舊鼓著腮幫子的姑娘老老實實的戴上手套,衛燃又指了指自己的爬犁,“坐上去,我拉著你,趁這段路,你先恢複體力,等回來的時候,你就要自己拉著馬肉了,到時候彆指望我幫你。”
“嗯嗯!”鼓著腮幫子的柯娜忙不迭的點了點頭,同時含湖不清的給出了回應。
“咽下去,然後給我唱一首喀秋莎。”
衛燃說話間卻並不急著出發,而是先將剛剛搜刮來的帆布包打開,將裡麵的東西仔細的檢查了一番。
除了自己隨手塞進去的那支傘兵重力刀之外,這帆布包裡還有個飛行員冬季標配的寶石牌(juel)33型汽油爐,這個比茶葉桶還小一號的玩意兒隻要加滿燃油,就能燒上足足一個小時的時間。
這個時間不管是做飯還是燒水全都夠用了,就算是拿來取暖,也不會特彆浪費燃料,而且畢竟是配發給飛行員的,它的體積可比同時期美國的科勒曼油爐小太多了。
除了這個油爐之外,得益於斯圖卡轟炸機還算富裕的承載空間,這包裡的鐵配給口糧也算是格外的豐盛。
這裡麵不但有足足700克裝在棕色電木盒子裡的新鮮麵包和250克餅乾罐頭,還有400克的肉罐頭、兩個裝滿了黃油的橘紅色電木盒子,外加一包500克的脫水蔬菜,以及兩條速溶的德式奶油豆粉濃湯。當然,還有兩盒飛行員巧克力和兩包咖啡粉兩包糖精。
很顯然,這是兩人份的應急口糧,而且即便是應急口糧,也要比列寧格勒裡的軍民能吃到的東西豐盛多了。
恰在此時,站在衛燃麵前的柯娜也將嘴巴裡的那一大口蜂蜜全都咽了下去,這姑娘清了清被甜膩膩的蜂蜜湖住的嗓子,傻乎乎的在凜冽的寒風中便唱起了衛燃“點播”的喀秋莎。
“正當梨”
“剩下的回去再唱吧!”
衛燃粗魯的打斷了剛剛唱了個開頭的柯娜,將搜刮來的帆布包掛在了對方的頭上,接著,甚至連那支38手槍,都遞給了對方,“會用嗎?”
“會會用”因為衛燃的打斷,一口氣差點都憋進了肚子裡的柯娜回應的同時,還翻了個白眼。
“留著防身用吧,拿好包裡的這些東西,我們要出發了。”說完,衛燃起身走到了爬犁的前麵,背起了拴在爬犁上的繩子。
見狀,柯娜趕緊坐到了衛燃的爬犁車上,同時將她的爬犁,用繩子拴在了車尾的木頭杆上。
拖拽著這麼個累贅,衛燃稍稍加快了腳步,在對方的指揮下,沿著一些隻有本地人知道的捷徑走向了動物園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