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已經走回加琳娜老兩口身旁的衛燃也重新坐下來,先從其中一個紙袋子裡抽出了一個用牛皮紙包裹的碩大相框,將其遞給了加琳娜,“這是我送您的第一份禮物。”
“這是什麼?”
加琳娜說著,已經饒有興致的拆開了外麵的牛皮紙,隨後便發現,這個足有一米見方的實木相框裡竟然是一張照片,一張她曾經在新聞裡見過的,將蘇聯紅旗插在二戰德國國會大廈上的照片!
“這張照片是我發現的”衛燃微笑著解釋道,“如果您喜歡,就請收下吧,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一份禮物了。”
“這也是我今年收到過的最好的禮物了”加琳娜激動的說道,顯然是被照片裡的那麵旗幟勾起了一些回憶。
“我去找顆釘子把它掛上”祖拉布說著,已經站起身走向了隔壁的房間。
“接下來是第二份禮物”
衛燃說著,又從第二個牛皮紙帶子裡抽出了一本碩大的相冊遞給了加琳娜,而原本已經離開的祖拉布,也不由的又走了回來,站在加琳娜的身後一起看著。
“這些都是我發現的曆史照片,記錄的也都是戰爭裡的美好和不幸。”
衛燃頓了頓,語氣平緩的說道,“雖然我沒有經曆過那些殘酷的戰爭,但我想,我發現的這些照片,大概能讓一些人了解到戰爭的殘酷,記住那些因為戰爭永遠年輕的人——哪怕他們沒有名字。”
“那些照片也會出現在這些相冊裡嗎?”加琳娜沉默片刻後格外認真的問道。
“會,一定會。”
衛燃點點頭,同樣格外認真的做出了保證,“那些照片也會出現的圖書館裡永久展出,還會出現在奧莉佳她們的展覽館裡。
以後說不定,不,肯定,以後肯定會有更多的人,在兒童節那天去奧西諾維茨的公墓,給那些沒有名字的孩子唱那首沒有名字的歌。”
“我同意,我同意了。”
加琳娜擦了擦眼角,“好孩子,那些照片拿去吧,就按你剛剛說的那樣,去讓更多的人記住他們吧。”
“你們今天能來這裡,給我們演奏音樂,一起唱歌,一起吃飯就是最好的禮物了。”
祖拉布老爺子感慨的說道,“自從01年退休之後,我已經很久沒有和這麼多年輕人在一起唱歌了。”
“以後我們會經常來的”
奧來娜信誓旦旦的說道,“至少我和姐姐會經常來的,他們幾個就不一定了,他們平時都在喀山。”
“看來我們的農活多了兩個年輕的幫手了”祖拉布老爺子說完還眨了眨眼睛,那態度全然是在哄孩子一樣的慈祥。
“我們拍一張合影怎麼樣?”衛燃突兀的提議道,“就在房間裡,就在那個火爐邊拍一張合影怎麼樣?”
“我沒意見”
季馬第一個說道,“我還從來沒和英雄合影過呢,尼古拉校長也是個經曆了二戰的英雄,但他都不願意和我合影。”
“為什麼不願意和你合影?”加琳娜老奶奶好奇的問道。
“他總覺得我會給他丟臉”季馬咧著嘴無奈的抱怨道,緊跟著也不出意外的換來了兩位老人的止不住的哈哈大笑。
“我們可不是什麼英雄,所以我們倒是很願意和你合影,小家夥,快過來吧。”
祖拉布說著,已經將椅子搬到了火爐的邊上。
在衛燃的安排之下,眾人圍坐在溫暖的火爐邊上,一起看向了衛燃擺在長桌邊緣的祿來雙反相機。
“那真是一台老古董了”
等待拍照的加琳娜忍不住說道,“我像這些孩子們這麼年輕的時候,那種相機都過時了。”
“我們不也過時了嗎?”
祖拉布老爺子格外坦然的自我調侃道,“過時的不一定不好,時髦的東西也不一定是什麼好貨。”
“您說的沒錯”
手裡端著一杯熱茶的瑪雅笑眯眯的說道,“比如最近季馬就很時髦,但他真的不是什麼好貨。”
這話一說出口,一屋子再次發出了善意的哄笑,而按下延遲快門的衛燃,也在笑聲中跑到了穗穗的身旁坐下來,接過了對方遞來的杯子。
短暫的等待過後,一群年輕人,和分彆抱著一本相冊的兩位老人麵帶笑容的照片,被永遠的烙印在了底片上——就像半個多世紀前,那間抵禦了風雪和饑餓的地下室裡發生的一切。
約定好了會把照片寄給這兩位老人,衛燃和季馬又幫著把當作禮物送出的相框掛在了壁爐正上方的牆壁上,然後這才幫忙收拾了桌椅,在兩位老人的送彆中,帶著收獲登上了籬笆院外的麵包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