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牙很重要!”許象乾又重複道。
他看了一眼李龍川潔白整齊的牙齒。
又坐下來,攬住薑望的肩膀,搞黨同伐異那一套:“算了,我們這種英俊男人的苦惱,你體會不到。”
薑望看了看英武不凡的李龍川,又再看了看額頭奇高的許象乾。很難想象,此人究竟要有多厚的麵皮,才能自覺比李龍川英俊。
難道高出來的不是額頭,是麵皮?
但他轉念又一想,自己被許高額自然而然地劃分到同一陣營,那麼自己的長相算什麼……幸災樂禍的心情,不免忽然複雜起來。
“好,門牙很重要!”李龍川無奈妥協:“不過啊,正好薑兄也在。你說說看,咱們架也打了,梁子也結了。總這麼為了個女人爭風吃醋也不是辦法,還要在這裡折騰下去嗎?近海群島畢竟是人家的地盤。”
“什麼叫爭風吃醋!”許象乾怒目而視:“李龍川,你這句話令我很不高興。”
他一臉的氣憤:“我與照姑娘兩情相悅,那楊柳小賊死皮賴臉,非要糾纏,你難道不知?你說什麼強龍不壓地頭蛇,我聽你的,先撤出懷島,在小月牙島歇腳。照姑娘不堪其騷擾,又心係於我,故也跑到了小月牙島。楊柳小賊無恥之尤,竟還追了過來!這難道也能怪我?是我爭風吃醋嗎?”
李龍川聽不下去了,怕薑望真個被誤導,便在旁邊補充道:“是照無顏姑娘先來小月牙,咱們後跟來的。”
“都一樣!”
許象乾大手一揮:“我們心有靈犀,不點就通。不約而同,來了此地。”
他越說越來勁:“她明顯傾心於我。她的師妹與我關係也很好。”
“對了,她師妹叫子舒。”
許象乾轉頭看向薑望,親切地拍了拍他:“到時候介紹你認識。”
李龍川已經以手撐額,不想說話了。
薑望倒是莫名其妙,不知怎的忽然就介紹上了。
什麼子舒啊!
他算是看出來了,許象乾現在完全就是在胡攪蠻纏,死活賴著不肯走,還非拉著李龍川陪他。
李龍川與他的交情自不必說,上了賊船,此時也很難下去。畢竟不能真個不管他,任他在海外給人欺侮。
幾人在這裡吵吵嚷嚷,唯獨那四個彈琵琶的美人,倒真是素養極高。許象乾又是大作歪詩,又是滿嘴胡言,她們全都聽如未聞,竟一個音也沒彈錯。
“我說啊。”薑望好奇道:“那位照無顏姑娘,究竟是何方神聖,能把許兄你迷得神魂顛倒?”
即使李龍川並不讚成許象乾的爭風吃醋,但還是忍不住說道:“那位是龍門書院的大師姐,人物沒得說,自是一流。”
“哦?”薑望更好奇了:“她是何修為?又長成哪般?”
他是的確很好奇。
如許象乾這般慣於在各大風月地“采風”的書生,是正經的歡場常客,很難想象,什麼樣的人物,才能叫他癡迷如此。不惜與人像市井潑皮一般撕扯。
“薑兄啊。”
許象乾看著他,搖了搖頭,拿起一杯酒。
“我們一生當中,會遇到很多人,會看到很多風景。花有千般,人有萬種。但有唯一那一個,倒不能說是不是冠絕群芳,也不好說可不可以天下無雙。但你見了,便看不到旁人。你念了,便容不下彆心。”
“那時候你才知道,原來你的心是那麼小的,小得隻能裝下一個人。”
他將杯中酒一口飲儘,一時癡了:“斯人若夢,夜夜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