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得他們就要離開,薑望連忙行禮道:“謝過前輩援手之恩。這次若非是前輩,薑望就……”
王驁擺擺手:“不必謝我,這事我於你並無恩情!”
他懶得跟薑望解釋因由,也不屑於冒領恩義,直接伸手抓住孫小蠻,像老鷹提住了小雞仔。
孫小蠻倒也沒什麼不自在的,顯然也習慣了她師父不怎麼把她當女孩看,被王驁提在手裡,還很開心地衝薑望揮手:“再見喲,好兄弟!”
“再……見。”
還沒等薑望想好,到底是應該叫好兄弟,還是好姐妹,這一對師徒已經消失在視野中。
死裡逃生,老友重逢,無疑都是值得高興的好事。
但是因為王驁的那句話,薑望的心情,卻不能夠輕鬆下來。
王驁或者隻是不願冒領恩義,可他的話無疑是說明了,血王這次突然的截殺,並非意外!
他明明救了自己,卻說對自己並無恩情。為何?
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自己的危險,本身也是由他帶來的!
或者說是……“他們”。
一路行來的許多“巧合”,似乎也可以得到解釋。譬如為什麼在浮圖淨土中,去到哪裡,哪裡的飛舟就懷島。譬如為什麼界河剛好發生位移,又剛好出現在身前……
一個以自己為餌,釣海族大魚的局麼?薑望默默地想到。
大人物當然有大人物的算計,有大人物的格局。行棋落子,放眼的都是迷界大局、人族未來,
可從始至終,沒有一個人問過,他願不願意為餌!
直到現在,他莫名其妙從生死邊緣走了一圈,也不知道這是一局什麼棋!不知為何而下,不知所求者何。
但又如何呢?
薑望也隻能扯起一個笑容,知道了,裝作不知!
畢竟那條恰巧移動的界河,還是給了他逃生的機會。
畢竟王驁還是出手將他救下,沒有坐視他死去。
小人物應該感恩戴德了,不是麼?
他麵色如常地飛回灼日飛舟,那名暘穀修士正在艙首搗鼓。
“能修好嗎?”薑望問。
“沒有什麼大問題。”見識到剛剛的強者對峙,這位暘穀修士對薑望的態度明顯更恭敬了些:“剛剛隻是被逼得耗儘了能源。可能要回島一趟,取些元石。”
血王當時大概隻是要生擒活捉,因而沒有動用太激烈的手段。
“用我的吧!”薑望直接自儲物匣取出元石來,堆放在其人麵前。
他一息時間都不想耽擱了,隻想早點回到近海。心中也是有一股無法抒發的怨氣在,故而語氣也不算溫和。
“沒問題!”這名暘穀修士並不介意,天驕有點脾氣也很正常,而且人家這不是還花錢了嗎?花錢的是大爺!
他乾脆地把元石收下了,重新擺弄起飛舟法陣來。
“那個……”卻是薑望獨自在那悶頭氣了一會,還是說道:“回近海之後,再還我就行。”
掌舟的暘穀修士愣了一下,險些把飛舟翻轉。
合著您隻是出借啊,那您摔元石摔得那叫一個氣壯山河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把這飛舟買下來呢!
有些無語道:“……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