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覆海之前,海族更偏向於個體的力量,隻有那些先天孱弱的家夥,才會埋頭去做些研究。
到了現在。一位賢師隻要有過優秀的創造,無論自身戰力如何都有同王爵平等對話的資格。
那魚廣淵天才賢師的身份,更優於他強大的修行天賦,也是這種地位的體現。
昔年的釣龍客,已經無限接近於超脫。一竿釣龍,皇主難當。
唯是傳奇賢師覆海挺身而出,與之展開了一場巔峰大戰。直殺得天穹不存、海域空流,所有的注視所有的線索全部湮滅。此後道軀不在,道則不存,神散意消,再無音訊。
長期以來,人族海族都默認兩位接近超脫的恐怖強者,是已經同歸於儘。
如此悠悠數千年。無論釣龍客還是覆海,都漸漸消解在時光裡。
唯獨此次皋皆來做一場偉大的布局,在設想了所有可能、清除了所有隱患之後,仍對數千年前那個獨竿釣龍的恐怖存在有所忌憚。特命龍族皇主泰永專程去一趟懷島,做最後的試探。
而如今結果亦非常明朗。
懷島傾覆,沉都真君危尋戰死.....釣龍客的確不會再出現了。回到皋皆的布局上來。
皋皆在海主本相上布置的替靈鎖,是一場埋葬了陳治濤所有努力、禍亂整個近海群島的布局,但它本身,亦是枷鎖。
當替靈鎖打開,那些被拘役被囚禁的海族,得到的不止是自由!
掀翻蜉州島,傳送龍族皇主泰永,擊沉星珠島,攻破懷島,去試探那個不知是否還存在的人......這些當然也是海族明確的目標。
但在某種程度上,這亦是一層障眼法。
用這場顛覆近海群島的大動作,來掩蓋海主本相上真正的變化。
人族需要用一場戰爭,平息海疆邊患,備戰神霄世界。
海族更需要這樣一場大戰,來檢驗海主本相的演進成果,就好像鑄劍之鋼,仍需百煉,以此完成最後的躍升!
這場波及整個迷界,幾乎所有界域所有戰士全部參與的戰爭,讓正在躍升中的海主本相,獲得了足夠多的躍升經驗。
也讓皋皆捕捉到了足夠多的線索,從而找出那一條通往偉大的道路。
是的,月桂海被填平,娑婆龍域已破碎,娑婆龍杖已被壓製。人族已經勝了嗎?
勝負猶未可知!
「皋」為江河,「皆」是全部。凡有水流處,皋皆無所不知。凡有水流處,皋皆無所不能!
數以億萬計的滄海生靈一起見證,雄踞現世、威壓萬族的人類,也當見證。
此為【真理】,超脫萬事!
人族要打破娑婆龍域,贏得超脫局的優勢。海族又何嘗不是要將人族的強者牽製在此!
所以娑婆龍域山河破碎了仍要戰鬥,超脫之局失勢了仍要糾纏。
所以娑婆龍域最後的神性都被睿崇當做武器。所以占壽睜開了他轉至紫色的眼睛。
彭崇簡所感受到的恐怖,的確不在娑婆龍域。
他應該看一看整個迷界,看一看近海諸島,看看所有不在他視野裡的海族!
最後的躍升,已經開始!
而那鎮壓永暗漩渦的皋皆,也將借由這一步,走到絕巔之上,把握偉大,成就超脫!
彆說隻是娑婆龍杖對峙朝蒼梧劍的失勢,就算現在就已經輸掉了對局,海族若能多一超脫,也絕不虧損。
而涉及整個族群的偉大躍升,更是毋庸置疑的族運的兌現,意義遠勝一超脫,幾乎可以比擬妖族之神霄世界,都是足以改變種族命運的大事件!
彭崇簡理當恐懼,燭歲理當恐懼,曹皆理當恐懼!
但仲熹卻實實在在的,沒有在曹皆的臉上看到一絲恐懼。
甚至於這位人族名將本已經表現出來的撤退的姿態,此時也暫止。
是故作鎮定,還是根本不知道正在發生什麼?
仲熹不去揣測,仍然按照原計劃,不計損耗的、堅定的執行。
他往後一倒化作一頭頂天立地的巨鼇,足如天柱,甲似穹廬,一瞬間就定住了娑婆龍域破碎的山河。
但娑婆龍域並非他的主要目標。
他那巨大的甲殼上,數不清的橫紋豎紋飛躍而起,輕描淡寫地掠過了界河,消失在己酉界域。
他在先前的戰鬥裡受傷極重,根本不可能複現巔峰。
此刻的威能展現,完全是依靠對本源道則的消耗,戰鬥裡持續的每一息,都
是在自斬修為!
而他不惜顯化海主本相、消耗本源道則來戰鬥,既是以自身為資糧,支持皋皆的躍升,也是要完成既定的計劃,斬斷這些人族真君阻止皋皆的可能。
從他巨鱉道軀上躍起的囚線,並不針對哪一個具體的人族,封禁的是整個己酉界域!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赤眉皇主希陽一步踏出,高高躍起,不等人族衍道對她展開攻擊,她便已高懸己酉界域上空,化為一輪烈陽!
燦光中已不見她的身形,不見她的本相。
但天穹仿佛凝固,空氣也有了重量。不斷下壓,碾壓此界所有。而輝光遍照,對仲熹的封禁無限加強!
玄神皇主就站在狂瀾激蕩的界河此岸,身形化作神性力量的聚合。
一瞬間消失了。
在下一刻她那神聖的麵容,竟然映照在己酉界域的天穹。此方天空是她的臉!
她俯視此界,成為了己酉界域唯一的神。
口誦天音:「奉吾永生!」
懾服所有心中神!
一直到這個時候,無冤皇主眼眸裡的紫色、足以點殺迷界之中任何一個非衍道存在的紫色,才悄無聲息的侵過了界河,向整個己酉界域浸染。
一時天穹為紫,大地為紫,烈陽為紫,玄神為紫.....空氣雨露,人們眼中的彼此,皆染上了紫色。
此為殺著,向所有人同時進攻,殺的是命格。懷金垂紫,既尊且貴。
命格不足者當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