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星河之中瀟灑漫步,語氣輕鬆:“誠如霍士及所言,血河宗裡奪人根骨的秘法是我所創……我是真創造了這門秘法!
“我的功勞就算比不上開道氏,也遠比那些欺世盜名的大宗師強吧?開脈丹可以改變人族的修行天賦,我的這門秘法,可以讓有天賦的人更有天賦,讓天驕臻於絕頂,是大興人族之法!
“可惜世人大多愚魯,披著偽善的禮袍,守著一些沒用的規矩,卻不思進取!我雖然有此**,卻不好廣揚天下。
“最不妙的是,恰在禍水施展此法的時候,被當時的血河真君發現了。他不像那些冠冕堂皇的偽君子,毫不在意我的作為,還稱我為‘天縱奇才’,並對我發出邀請,說要傳我衣缽!我也就順勢離開龍門書院,加入了血河宗。
“我對書院是有感情的。我想著什麼時候把血河真君吞了,就能夠獲得真自由,我也確實想辦法殺死了他——沒想到啊沒想到,遇到了吃人的祖宗!”
當初傅蘭亭和第四代血河真君的鬥智鬥勇,也算是精彩的曆史篇章。隻可惜傅蘭亭從頭到尾都沒有找準真正的對手,不知道孟天海一直就在血河裡等他。不然以他的才情天縱、心計狠毒,定也能成就一番他自己的惡名。
曆來血河宗宗主,到最後一步,都要身合血河,以此獲得血河宗所謂代代傳承的偉大力量,掌控血河宗所有道術的源頭。
當他們走進血河,也就成為血河的資糧。
血河宗並不需要奪人根骨的秘法,因為孟天海是直接用血河吞食掉所有人,本就能占據天賦。
但也並不影響,霍士及拿這門秘法、拿傅蘭亭的名字來頂罪,以之解釋曆史上所有的遺留問題——倘若孟天海的真名未被尋到,他本可以自圓其說。
聽到傅蘭亭這番言語,陳樸臉上並沒有什麼失望的表情,他隻道:“我曾與姚甫論古,他說龍門書院曆史上,有幾個人特彆可惜。其中就有傅蘭亭的名字。這下好了,他不必可惜了。”
“你不必用你們製定的道德標準,對過去評頭論足。時代不同,道德不同,你們的追求也不同。”孟天海以一種過來人的語氣,批評道:“安能有此輕率之言!”
星河之中,傅蘭亭已經涉水泛波,把握規律,靠近了命運薔薇。
他的臉上帶笑:“傅蘭亭不是什麼好人,孟天海也不是。但好人難道是什麼值得追求的東西嗎?”
“任何人都可以做好人,任何人都可以對你好,任何人都可以得到‘好人’的評價。無非軟弱,無非不爭,無非忍受。一個‘好’字,太廉價了!
“不需要付出任何努力就可以做到的事情,不值得人們稱頌。
“我們應該追求什麼?是修行路上的裡程碑,是億萬中人無一個的強大,是超脫,是永恒,是跨越極限!
“被孟天海吞掉,我甘之如飴。本質上我們是同一種人,我們不在乎世俗的一切,隻在乎自己是否強大!”
他把折扇插在腰間,伸手去摘花:“你們雖然對孟天海、對我們,有很大的惡意,不能夠理解我們的偉大。但我必須要感謝你們!”
“感謝你們幫我下定了決心,讓我正式往前邁出這一步。
“也要感謝你們為我加餐!
“這三個人的資質都是古今罕有,如今三者合一,踏遍時光也難尋!
“阮泅小輩,你不是問孟天海這五萬年來都在研究什麼嗎?現在不妨睜大眼睛看答案——這一口之後,我將讓你們見證,這亙古唯一的超脫路!”
傅蘭亭大手一張,仿佛掌握世界,那枝命運薔薇在視野中變得無比渺小。
命運薔薇上掛著的真人軀體,也都懨懨無生氣。
他的掌心張開一個巨大的空洞,空洞之中是咆哮激流的血河,以此迎花。
但就在手掌靠近命運薔薇的那一刻——
染血的花枝之上,重玄遵睜開了眼睛!
他仿佛將積蓄下來的所有力氣,都用在了這一次睜眼上。
所以他的眼神如此明亮。
他的眉頭是神秀明朗之青山,他的墨瞳是生死棋局之落子。
這一眼落下來,原地升起七顆璀璨星辰,橫攔在傅蘭亭的大手前!
兩者之間還未來得及接觸,這七顆星辰就被恐怖的氣息壓得偏移——它原地打了個轉,像一隻懸在司南上的鬥柄。
天邊惡梵天山脈所投下的陰影,被星光照破了!
高穹亦有七星亮。
禍水七星,對應了星穹北鬥!
鬥柄指北,遂有天下皆冬。
北鬥星光糾纏在一起,裹挾著無窮的天意之肅殺氣息,瞬間貫落!
卻並不是落在動搖北鬥的薑望身上,而是灌注在怒目圓睜的鬥昭之身。
而鬥昭,握住了天驍!
這一刻,星光與金光齊耀,殺意與戰意同燃。
天驍側鋒,刀芒反撲,第一刀先斬自身。
第一刀,斬掉過去的無力和虛弱!
鬥昭的金身燦爛奪目,鬥昭的氣息瘋狂拔高。
他將刀一橫,刀芒兩開,同時落在薑望和重玄遵的身上。
第二刀,斬去道身的束縛和禁錮!
同樣的一刀,他在念動之間,斬出第三次。這一次,刀鋒前所未有的明亮,他如烈日,不可直視——
“人生至此三十年,斬你五萬四千歲!”
現世以降第一殺伐術,鬥戰七式之……
第八式,萬古成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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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4k,為盟主“赤心無悔”、盟主“孤獨見雪”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