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望嚴肅地道:“我這次從荊國生死線衝擊禁區,是衝著真魔腦袋去的,也請你們鎮守生死線的汝陽王照看了。我在魔族那邊有些名聲,此行隨時會有天魔出現,危險非常。”
汝陽王唐琚,乃是荊國宗室真君,向來不管軍政事務,專於生死搏殺。和東麵的牧國肅親王,這段時間正是遙相呼應,各鎮一方,隨時出手應付天魔。
“怕個蛋!”黃舍利袍袖一展:“走走走,殺他娘的去!”
薑望無奈道:“要不然你跟你爹說一聲?我怕貿然帶你去涉險,北域第一真人回頭找我麻煩。”
“走吧你!”黃舍利沒好氣地推了他一把:“我家我說了算。你以為我是中山渭孫啊?”
身懷絕巔神通的真人黃舍利,究竟有多麼恐怖,大約這些邊荒的真魔,也還不曾知曉。
薑望其實也很好奇。
他往外走了兩步,又道:“那去叫上渭孫兄吧。”
“叫他乾什麼?殺真魔還帶個累贅?”黃舍利問得很直接。
薑望咳了一聲:“你這個說法我不同意,渭孫兄也是很有實力的。他可是貨真價實的黃河之會四強,頂級的神臨修士——”
“那我換個說法。”黃舍利打斷他:“殺真魔這麼危險的事情,你忍心帶一個神臨去?自己冒險也就罷了,你忍心讓你的同年提心吊膽、命懸一線嗎?”
薑望咧了咧嘴:“還是黃閣員會想問題。我忽然不覺得不好意思了,反而大義凜然!”
“那就走吧。”黃舍利不耐煩道:“忒磨蹭!”
薑望又道:“你的酒還沒送到呢!”
黃舍利燦爛一笑:“我想了想,跟你在一塊不用喝酒,你足夠醉人!”
“……彆開玩笑。”
“啊你現在真沒意思。你真沒意思啊薑望。”
便這樣說著,兩位當世真人飛身而起,如長虹貫日,瞬間遠去。
中山燕文負手在帥帳門口,眺看著遠空,看著兩道如此耀眼的飛虹,不由得慨歎:“多好的姑娘啊,要是能做我的孫媳婦就好了!”
他身後的中山渭孫苦著臉:“你就彆想了。咱也降不住啊!”
中山燕文回頭瞪著他,越看越來氣,抬起一腳踹過去:“瞧你那點出息。還不滾回去練功!看人家都把你甩到哪裡去了!”
中山渭孫翻個身就爬起來,習慣性地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孝順有禮地道:“爺爺莫生氣,氣出病來無人替。爺爺請保重身體——那孫兒就退下去修行了!”
他小心翼翼地退出帥帳,往自己的軍帳裡走去,對路上遇到的每一個人儒雅微笑,不時還打聲招呼,真可謂“君子有禮”。
儒家正統在中山!
規規矩矩地地走完這一段路,回到軍帳,關上了簾。
他卸下笨甲,用棉布擦過,抹上一層玉甲油,小心掛好。僅剩一個自由的自己,在硬木板搭成的行軍床上躺下來,深深的、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我也想跟上啊,但確實有難度嘛。”
他忍不住嘟囔:“您不也沒乾過黃弗麼?”
又警覺地閉上嘴。
從小可沒少吃這張破嘴的虧,幸虧有了太虛幻境,有個自由自在的地方,不然得多挨多少打。
他是不太開心的。
不開心的原因有很多。
但他非常尊敬他的爺爺,並不像某個楚國大孝子一樣,有流放乃父之心。
他也知道他確實沒有什麼可能追得上薑望,也想不出能夠戰勝黃舍利的辦法。
能怎麼辦呢?
唉。
他閉上了眼睛,仿佛也卸下了重負——
太虛幻境,爺來了!
趙鐵柱才一進入太虛空間,就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跳,視野裡密密麻麻,全是各種各樣的飛鶴!約莫有數百隻!
這些人當然不是朋友,充其量隻是認得而已,打過交道。
但以趙鐵柱在太虛幻境裡的名聲,以他在太虛幻境裡的自我放飛,這幾乎就是打過交道而沒有彼此屏蔽的所有人了。
“怎麼回事?爺又被掛起來罵了?”
趙鐵柱所想的唯一可能,就是又有人在曆數他的罪狀,哭訴他的罪行,引起許多所謂的“正義之士”的圍剿。
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他冷笑一聲,隨手拿一隻紙鶴拆開,倒要看看這些敗犬,能罵出什麼新花樣!
這一看,就愣住了。
黃粱?祝不熟?靈嶽?南宮傲天?
好家夥,那小子還真叫到家長了!差不多叫了一桌小黃河!
一隻隻的紙鶴看過來,內容大都差不多,其中最醒目的,自然是他們所轉述的來自黃粱的宣告。
“見一次打一次?”
趙鐵柱冷笑一聲。若是放開中山渭孫的身手,他還真不怕誰。你福地第一,也未見得不能打。
當然,趙鐵柱這個名字,還是要注意保護的。
他正琢磨著如何舌戰群天驕,把那些上來幫場的全都罵得狗血淋頭,忽然又看到一封紙鶴急促飛來。
其獨有的印記,表明是來自老友。趙鐵柱在太虛幻境裡,隻有兩個朋友。
他眼前一亮——幫手來了。
不自覺地笑得咧開了嘴,趕緊將這張紙鶴展開,便在上麵看到了兩個字,兩個匆促而潦草的字——
“救我。”
【感謝書友“渣渣渣男”成為本書盟主,是為赤心巡天第708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