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樣的劍器,才能夠斬斷【天驍】?
看著這樣的薑望,左囂道:“伱如今已是當世真人,自己也當師父,是很多人的依靠,凡事都有自己的主意。原則上我不該再對你指指點點。”
薑望低頭:“我很需要您的教誨。”
“我隻有一個要求——”左囂慢慢說道:“不要讓鬥昭成為你這一戰的理由,你與陸霜河決鬥的理由,有且隻能有一個,那就是你確然走到了你在此境的極限。”
熊靜予亦開口道:“薑望,我不想這麼打比方,但河穀一戰,楚人做了所有能做的準備,秦人也做了所有能做的準備,最後總是有一家要輸——誰一定不能輸嗎?我在這件事情裡麵得到的最大教訓,就是永遠不要覺得自己是那個例外。命運長河不眷顧任何人,隻是走到最後的人,左右命運的流向。”
薑望站起身來,深深一禮:“左爺爺,伯母,兩位的教誨和關愛,我都收到了。我心裡有數,不會亂來。”
“你這段時間在異族戰場上奔波辛苦,跟光殊在郢城轉轉吧,放鬆一下心情。”熊靜予起身往外走:“我去宮裡辦點事情,回來的時候給你帶些培元的丹藥,你帶去戰場吃。”
……
……
“什麼他媽的太虛閣員,老子不稀罕!”鐘離炎一把掀翻飯桌:“現在個個來勸我,誰愛當誰當去!”
鐘離肇甲很有先見之明地端著自己的飯碗,麵前還懸著一碟他最愛吃的無骨雪魚,任由遍地狼藉發生。
這狗崽子七歲就開始掀桌子了,怎麼打都不改,以至於現在他都還比較習慣。
獻穀之主一邊用筷子挑著魚肉,一邊漫不經心地道:“我記得你很想當的啊。太虛閣剛剛成立的時候,你非要說你最能代表楚國利益,還單方麵宣布脫離獻穀——那時候你甚至還沒有洞真。”
“這是一回事嗎?”鐘離炎怒道:“那是我要爭回來,現在是讓我補上去。鬥昭小兒連個南鬥殿的陸霜河都打不過,有什麼資格讓我替補?”
鐘離肇甲用筷子敲了敲碗,慢悠悠道:“你連革蜚都打不過,有得補就不錯了。”
鐘離炎咬牙切齒,要罵點什麼,但確實輸得太慘罵不動,遂怒而出門。
輸給革蜚他肯定不服氣。
但後來知道革蜚背後是修煉了近千年的山海怪物,此賊出自幻想成真的山海境,是三千年來最風流的凰唯真的造物。
他雖然還是不那麼服,也算是勉強能夠接受。
無非歲月累積,不能算是英雄!說不定高政還給那廝灌了頂。等他鐘離大爺跟凰唯真一個年紀試試?區區革蜚算個屁,凰唯真他都敢砍。
“你又要去哪裡?”鐘離肇甲追著他的背影問。
鐘離炎頭也不回:“找鬥勉!”
“你找鬥勉乾什麼?”鐘離肇甲不解。
“教訓教訓他!”鐘離炎怒衝衝衝:“我好心帶他出使越國,給他表現機會。他竟敢丟我的臉!”
鐘離肇甲有心說一句,鬥勉在越國的表現是不怎麼樣,但你自己被人摁在地上,也沒見得多有臉。但也知這話一出,狗崽子又要造反。此刻正是吃飯時間,他也懶得親自打兒子。讓這個狗崽子被鬥家教訓一頓也行,反正也不會打死。遂保持了沉默。
但鐘離炎又怒氣衝衝地走了回來。
“又怎麼了?”鐘離肇甲無奈地看著他。
鐘離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媽的,沒意思。”
是啊。
伍陵沒了,鬥昭也沒了。
真他媽沒意思。
就算把鬥勉打出花來,他那鬥戰金身也不是那麼回事。
鐘離肇甲扒拉著皇田秘養的仙稻飯,粒粒如珍珠般往肚子裡滾,不動聲色地道:“那我跟你說點有意思的?”
鐘離炎四仰八叉地靠坐著,把後腦勺擱在椅子上,就像擱在了狗頭鍘,等待鍘刀落下……顯出一種失去世俗**的姿態。
總也坐不住,仿佛精力無窮、總是鬥天鬥地的鐘離炎,人生第一次,在他一直想著取而代之的獻穀之主麵前,表現出疲憊。
世上豈有不知疲憊者?他隻是憋著一口氣,一定要堂堂正正掀翻鬥昭,屢敗屢戰,牙碎了話都不軟。但現在……
蓄力已久的拳頭,好像隻能打在虛空裡。在往後的時光,他好像隻能不斷地對著空氣揮拳。
鐘離肇甲看著自己的逆子,慢慢地道:“你若不想增補太虛閣員位,等到下次太虛會議,就是項北上去了,你信不信?”
……
……
“革蜚體內那隻山海怪物,是燭九陰嗎?當時我就覺得,祂死的有點蹊蹺。”
左光殊近來很喜歡吃些市井小吃,對道軀沒有任何益處,就是純粹的人間煙火。這是他和屈舜華到處旅遊所養出來的愛好。
現在他也是帶著薑望鑽小胡同,挨個體驗那些口碑極好的蒼蠅館子。就如眼下這碗牛雜麵,牛筋軟爛,牛肚綿彈,牛腸入味。
小公爺邊吃邊說話,滿嘴流油。
“我哪兒知道?”薑望也呼嚕呼嚕,百忙中接了句:“這麼關鍵的事情,楚國沒誰去確認一下?”
“唉。”光殊微微歎息:“爺爺說,在凰唯真歸來這件事裡,朝廷不想做任何有可能引起凰唯真誤會的事情,不想對這個過程產生任何乾擾。所以包括安國公在內,沒誰再去接觸革蜚。”
薑望愣了一下,楚國和凰唯真的關係,很微妙啊……
他一直覺得,凰唯真是楚國最大的一張牌,凰唯真歸來,是楚國上下一心,修路鋪橋,掃榻以待。
但楚國現在的這個態度,實在是不像跟凰唯真親密無間的樣子。
“凰唯真他……”
薑望還沒想好該怎麼問,但左光殊已經知道了他的問題。
大楚小公爺夾著一筷麵,扭頭看向街道對麵,眼神複雜:“凰唯真當年所做的,是和他一樣的事情。”
循著左光殊的目光往外,正好看到一個彎腰的青年,把肩上扛的一袋米,卸在了矮屋前。門口的老嫗連連鞠躬卻被扶住,坐在地上玩泥巴的孩子,得到了一柄木劍作為禮物。
耳中聽得到這樣的聲音——
“我們在梧桐巷辦了義學,孩子入學免費,還管兩頓飯……”
那青年正小聲地解說著,似有所覺,回過頭來,正與薑望的視線對上——
楚煜之!
本章近5k,剩下的還沒寫完,今晚就不發了。明晚有加更。
這段故事已經進入結卷階段。
所有問題都會有答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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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要不然你進群嘮幾句吧,這麼默不作聲一直上白銀,我挺忐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