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兩家人本來又是鄰居,所以這話傳到王先宇妻子劉鳳的耳朵裡,她竟然就信了幾分。
所以王虎住進王先宇家裡沒多久,劉鳳就開始天天和王先宇吵架,甚至是打架,當然主要是劉鳳在打王先宇,王先宇從來不還手。
村裡人也因為總是看到王先宇被媳婦打,所以私下裡都喊他軟包。
麵對村裡人的閒話、嘲諷,以及自己妻子的誤解,王先宇就一句話:“人活著得講良心,身正不怕影子斜,沒做過的事兒他們怎麼也說出真的來。”
可偏偏是因為王先宇這種好脾氣和明事理,卻被村裡人錯誤的解讀了。
他們說劉鳳發現了王虎是王先宇的親生兒子,所以才經常和他打架,而且也因為王先宇自己覺得自己理虧在先,所以才不還手的。
於是這件事兒傳的十裡八村都知道了,這就讓原本還接濟王虎的一些他原來的親戚也都一下冷漠起來,甚至看到王虎後,還會啐上兩口,罵兩句不堪入耳的臟話。
時間久了,王先宇和王虎就成了下柳峪一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大笑話。
聽到這裡的時候,林森就問了一句:“那王虎到底是不是王先宇的親生兒子啊?”
岑思嫻就道:“當然不是,要不我怎麼能說,他是一個好人呢。”
岑思嫻講的這個故事有些繁瑣,不過我們這是在去北方的路上,有大把的時間聽故事,我也不著急,她怎麼講,我就怎麼聽。
岑思嫻被林森打斷後,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思路繼續講。
王先宇為什麼那麼執著地要收養王虎,這個原因沒人知道,或許是真的因為他善良,可是他的善良卻在世俗的眼光下變成了一個笑話。
同時他的善良也是因為被誤解,導致了他的家庭的不幸。
雖然王先宇的家裡總是打打鬨鬨,可日子卻是過的很好,因為王先宇很勤勞,他種地,開石英礦,每年掙不少錢,所以他們就在村子的最西頭,一片老石頭房子街道頂頭蓋了一棟磚房,那也是村子裡唯一的一棟磚房。
不過這個磚房王虎卻是沒住上,他還留在磚房附近的老石頭房子裡,對於住的條件王虎從來不挑不揀。
可是這件事兒卻讓王先宇心裡有些不順,因為這些年他雖然能乾,可自從王虎十七八之後,王虎一個人乾的活頂上王先宇兩個人乾的。
而王先宇的老婆劉鳳,因為他收養王虎,就再也沒有下地乾過活。
王先宇的兩個兒子和女兒就更不用說了,初中就開始去縣裡上,隻有放假才回家,也從來不會下地,上了大學之後就更彆說了,有時候放假都不回來,沒錢就是一個電話打過來,王先宇就要乖乖地給兩個孩子打錢。
到了今年,王先宇的兩個孩子都在讀研究生,生活費還都是從家裡要。
此時村裡人當著王先宇的麵都說,王先宇的兩個孩子都出息了,一家人養出來年兩個研究生來,可是卻沒有人能體會到王先宇養了兩個研究生的痛苦。
因為他的兩個孩子已經成了他身上的吸血蟲,他感覺自己的身體都要被吸乾了。
前不久王先宇的兒子和女兒同時電話回來,兩人一張嘴就要了一萬,加起來就是兩萬,至於乾什麼用,兩個孩子的口徑都很一致,說是要留校工作,需要送禮,一萬塊都是少的,還不一定能辦成。
王先宇七湊八借的,才湊了九千多,連一個人都不夠。
他就想著開幾天石英礦,賣上千八百的,先把一個孩子的湊夠了再說,兩個孩子都湊夠,他是真沒有那個本事的。
所以接下來幾天他就帶著王虎沒日沒夜的去挖石英礦,兩個人經常到了晚上十二點才回家,第二天,天一亮兩個人又帶著乾糧和水出門了。
到了第三天的時候,王先宇的兒子就從學校那邊回來,他催問家裡為什麼不給他錢,王先宇把湊的錢給了他,然後又去地裡挖石英,那一夜他和王虎都沒有回來。
聽到這裡我忍不住說了一句:“出事兒了?”
岑思嫻點頭說:“的確是出事兒了,王先宇和王虎兩個人為了趕時間挖夠石英,所以他們就一直往深處挖,因為越深的地方越出大塊,可他們卻忽略了的旁邊土層的堅固程度,所以倆人就被活埋到了礦坑裡!”
聽到這裡我忽然為王先宇感覺有些不值得了。
可岑思嫻卻問我:“初一,你說,如果王先宇不收養王虎,他的兒女會孝順他嗎?他的生活是不是就變得不一樣了,這一切是不是他自找的?又或者說,這就是他的命。”
岑思嫻忽然這麼說了一句,我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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