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三酒心中暗暗咬牙切齒的時候,她總算是聽見了一絲細微的、幻覺般的音樂聲,像波蕩開的霧氣一樣,不知從何方遙遙響了起來。這個以音樂節門票形式出現的特殊物品,能夠製造出對主人有利的背景音樂,多虧了它,她才在越海號上撐過了那一場苦戰;但是眼下這個情況,導師得用它放出什麼音樂,才能讓一動不動的人得以逃生
答案很快就揭曉了。
導師不但沒有試圖讓她重新站起來,反而走向了另一個極端。此刻衛刑也聽見了逐漸清晰悠揚起來的音樂聲,喃喃問道“什麼聲音”
頓了頓,她又側耳聽了幾秒。
“搖籃曲”
導師居然他媽在放搖籃曲
這簡直是雪上加霜。utraicfestiva的威力果然很大,才剛一聽清楚它的旋律,林三酒就發現自己想要保持清醒的努力,頓時變得無濟於事了;雖然眼皮合不上,視野卻一陣一陣地發昏旋轉起來門口處響起了什麼東西砸到地上的一聲悶響,但那聲音卻沒有在她的腦海中激起任何水花。
“我是你主人的導師,”導師的聲音仿佛是在極遙遠的地方響起來的,縹緲得如同雲煙“我可以調動你主人的資源,而你是你主人的資源,所以我可以調動你,你說這個邏輯對不對”
快點吧,有必要說服畫師嗎
這是林三酒隱約間記得的最後一個念頭;隨即她就睜著雙眼,陷入了昏睡。
等她再度恢複意識的時候,她聽見門口的衛刑也窸窸窣窣地爬了起來。過了幾秒,她的視線終於又清楚了一點,果然看見門口的人影正扶著牆壁,慢慢站直了身子。utraicfestiva放出的搖籃曲結束了,說明大概已經過去了幾分鐘。
她醒了,衛刑也醒了;衛刑睡過去,她也睡過去這有什麼狗用
“還好,”衛刑輕輕喘息著,笑了一聲“還好,你把物品拿出來以後,就倒下了真沒想到,你身上還有能催眠我的東西。你如果還有行動力,我今天可就倒黴了。”
她歎了一口氣“這說明,我還不夠成熟。在末日這種地方,心軟一點就是個死”
林三酒靜靜地聽著她的聲音,一時間心中竟一絲波瀾也沒有。被導師激起的希望落下之後,那一瞬間的絕望幾乎叫人不可忍受;但或許是氣體終於侵入了大腦的原因,很快,絕望就化作了一片死寂般的平靜。
“再見。”
衛刑最後看了看她的臉,轉過了身,腳步聲漸漸離開了門口。
她的臉上已經出現黑洞了。
不論是導師、還是畫師,都一點聲息也聽不見了。也許這個房間裡的氣體,還可以侵蝕特殊物品,讓它們徹底失去效用
衛刑消失以後的寂靜,又維持了大約分鐘,林三酒才終於又一次聽見了導師的聲音,像個好不容易偷著油的老鼠一樣,細細地響了起來“誒呀,她總算走了。”
她仍舊隻能保持原狀,甚至沒法表達一絲自己的驚訝。
“準備好了嗎”導師也爬了起來,不像是在對她說話的樣子“現在還不晚,我們得把她弄出去。要把她弄出去,就得靠你畫畫。”
還不晚
還不晚,為什麼衛刑走了
畫師身上的七零八碎當啷當啷響了一會兒,不知道他表達了什麼意思導師頗有幾分氣急地說“她不說話,就是同意了你聽我的就行”
這一次,當啷聲隻響起來了兩下,她以前聽過這說明畫師使勁點了點頭。
“出去,”導師命令道,“站在x光機後麵畫,彆畫她。記住了,快完成的時候,畫布一定要放在x光機後麵,知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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