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胡鬨”是指什麼她爸好像在勸她不要做某件事,又不敢直說,可能是怕反而叫她起了主意。
鄧倚蘭一遍又一遍地想著漢均最後跟她說的話,她打開了手機裡的“本市交通信息大全”。她輸入“銅地碼頭”,搜索結果就出來了她6月6號時搜過一次,後來也去貼過尋人啟事,但是她總記不住那個公交號碼。
關上信息大全時,她看見手機裡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軟件,叫做大師。她肯定沒有裝過這個軟件,裝手機軟件的話,得先去軟件店挑,付款,現場連電腦她最近哪有這個心情
大師打開就閃退,刪也刪不掉。她想了一會兒,又給局打了個電話。
“因為我手機隻有那天晚上才離了身,”
她還沒解釋完,那女警就打斷了她。
“是我們裝的,”對方說,“犯罪分子如果聯係你,我們就能檢測到對方訊息,你不要去動它。”
科技真發達,這也能檢測到。鄧倚蘭掛了電話,看了一會兒大師的圖標,暗暗希望那個戴帽子的女人現在就給她打電話才好,正好能撞進大師的手裡,被抓住、被槍斃她一個人乾不了這案子,肯定還有同夥,一起都被槍斃了吧
她忽然轉而又想,這就是她和漢均不一樣的地方了。要是人家往漢均手機裡不聲不響放個軟件,哪怕是對他自己有好處的,他肯定也要不高興,這個人就是這樣,怪得很
她走進客廳的時候,發現她爸媽正在看電視廣告。
“真是奇了怪了,又是報紙又是電視,這麼多地方一起打廣告,這得花多少錢”她媽正小聲叨咕,“而且這廣告什麼玩意,看也看不懂。”
“可能又是給年輕人搞的什麼活動,”她爸抬頭看見她,招呼她,“你過來看看,你知道這怎麼回事不,正好給你分分心。”
雖然沒心情,鄧倚蘭還是看了一眼。這是電視劇中間插播的廣告,屏幕上唯有一段文字浮著,一動不動。右下角有一行小字“暗哨行動,將於1分53秒後播放”,時間在不斷倒數,廣告卻始終不變。以往的洗衣粉,衛生巾,汽車都不見了。
她讀了一下那段文字。
“我是6月2號來的,目前身體仍舊穩定。我想返回十二界,根據我們的推測,我們在這裡遭遇的退化,回去之後是有可能恢複的。我有辦法可以找到簽證,且不必造成破壞,但我還是需要幫助。如果你也是與我同樣的人,你也想回去,不管你來了多久,請務必聯絡我,告訴你的紙鶴去找林三酒,或者以其他方式回應我。”
“這什麼啊,”鄧倚蘭的心思果然稍微被分走了,“我也看不懂。”
說完,她又看了一眼“十二界”這幾個字,覺得有點熟悉。
“噢,開始了,”她爸說,“來,你也坐下看一會兒。”
在叭叭不斷的槍響聲裡,鄧倚蘭的眼睛盯著屏幕上一張張閃過去的麵孔,熱血朝天的戰鬥,腦子裡卻全是剛才看見的那段話。為什麼會覺得熟悉呢她肯定以前在哪裡聽見過這個詞十二界
“我先去睡了。”
她不想看了,站起身,走過了屏幕上女主角熱淚盈眶、意誌堅決的臉。女主角剛知道男主角的舊日戀人被敵人殘忍地殺害了,她正在鼓舞他要化仇恨為力量,一起消滅敵人。鄧倚蘭覺得他們倆演得都像是腦子有毛病。
關上臥室門,她躺在床上,將手放在漢均的枕頭上,手指輕輕地摩挲著布料。不久以前,他的頭發、皮膚和呼吸,就壓在這層布料上。
“其實我有時想想,這樣的日子也挺好的。”
休息日的時候,他們早上都會賴一會兒床。有一次漢均剛從睡夢裡醒來,聲音還有點兒啞,不知道夢見了什麼,看著天花板,輕聲對她說“我以前哪裡想到還能有老婆,還能有個房子住”
“說得好像你以前是流浪漢一樣。”鄧倚蘭那時一邊看手機一邊答,根本沒往心裡去。
“在十二界的時候,我還真流”漢均忽然不說了。
鄧倚蘭騰地一下爬了起來,驚得心臟咚咚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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