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時在kara博物館中做了大量調查,”清久留鬆鬆懶懶地笑了一笑,說“我當然不願意變成副本生物,那麼我該怎麼利用副本?答案肯定要著落在某一個規則與眾不同的副本身上。所以我幾乎將kara博物館裡一切誘人涉足的副本都研究過了,不管是從‘十萬世界移轉夢’中得到的資料,還是街頭巷尾口口相傳的敘述……最後我意識到,這個海島上有一個荒涼的大型副本,或許能被我所用。”
林三酒聽得全神貫注,在他停下來時還催促道“然後呢?”
清久留看著她,二人大眼瞪小眼地在沉默中對視了一兩秒,清久留終於開口了“你看我乾什麼?你開牌啊。”
“噢,對,”林三酒這才反應過來,忙打開那張牌,看見一個10。“然後我該要牌是吧?”
清久留眯起了眼睛,慢慢敲了敲自己牌麵為8的那一張牌,問道“你確定嗎?”
黑傑克好像是通過牌湊點數的,林三酒雖然記不清具體要湊幾點,但是記得反正比她手頭上的20點要大;她很豪氣地一拍桌子,說“要!”
“你爆點了,”當清久留扔給她一張5的時候,忍不住抱怨道“你原來不會玩黑傑克?”
“我該賠你多少籌碼?”林三酒絲毫不往心裡去,“我在外麵賺了好多,夠你說完故事的了。”
“你運氣不錯,你的荷官處事不公,以權謀私,願意再收一瓶酒。”
林三酒噗嗤笑了一聲,從卡片庫裡掏了一瓶威士忌遞過去了“你繼續說,這種酒我恰好有不少。”
清久留打量了一下那瓶原本是餘淵建議她收起來、關鍵時刻用來安撫人偶師的酒,挺高興,誇獎了一句“你的品味上升了嘛”,這才繼續說道“拖著一個死人樣的大巫女,從副本的每一條路上都走過去,直至終點賭場……實在不是一個容易的事,我現在想想都覺得累得打戰。但是我知道,等我完全擊敗了每一條路上的挑戰,到達終點時,我至少有了一個溝通的基礎。”
“每一條?”林三酒眼睛都瞪圓了,“外麵的每一條路,你都走過?”
“那個時候,副本還沒有發展出這麼多條路,”清久留擺了擺手,說“好像也就二三十條吧。”
“那……然後呢?”
不知道為什麼,清久留看著賭牌桌上大大小小的東西,沉默了幾秒,才安靜地說“結論說起來其實很簡單,就是一句話……我是這個副本中的第一個人類員工。”
林三酒抽了口氣。
“為什麼?”她想了想,問道“難道說,這個副本是從你開始,才決定招聘員工的嗎?”
“說起來可能難以置信,但我當時與副本談判了很久,用上了一切我覺得能說服它的手段……我至今雖然也不清楚副本具體的運作原理,但是有一點,我那個時候就明白了。任何副本都必須要不斷地吸引人進入,才能維持下去。這一個副本,”
清久留說著,抬手比了比周圍,說“運氣就不太好,出生地點在大海中央,四麵不靠,不是特彆倒黴的進化者,一般來說都撞不進來。那時說它是艱難度日,都算是輕的了。”
“那現在……”林三酒四下看了看。
“我當時能說服副本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我告訴它,人類可以為副本帶來更多的人類……而且有了人類員工參與的設計,副本道路才能更多樣、更有針對性,副本才能更完整。”
清久留歎了口氣,說“但是讓我因為一己之私,讓未來更多的人都葬身副本,我也沒法問心無愧……所以我與副本達成了一個共識,就是在副本中失敗的人,可以被副本收納為員工,以勞作幾年的形式作為失敗懲罰。”
他說到這兒,望著酒瓶中微微搖晃著的液體,輕聲說“我這幾年,一直覺得自己像一隻巨型海獸,不知道哪一個微小的動作,就會在遠方海麵上引發波濤巨浪。我不希望在人命這道數學題上失衡,因此越來越謹小慎微……除了用了一點小手段,最終將你引來副本以後,我已經很久都沒有為副本做過什麼真正的改變了。”
林三酒原本想問“什麼手段”,卻直覺性意識到,他的話沒說完,恐怕重點還在後麵。
“最近我越來越懷疑,副本從人類員工身上食髓知味,想要永遠把這些人留下來……”清久留看了看自己的手,喃喃地說“我常常想,我現在有幾分是進化者,幾分是副本生物?”
林三酒悚然一驚的時候,另一個明悟卻突然照進了腦海——同時也令她如墜冰窖。
“神婆……”她自言自語地說,“神婆指的‘強大美麗的生物’……原來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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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難寫了真的,我決定封筆收山退出文壇,請大家不要懷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