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酒支支吾吾幾句,實在不了一個好的解釋。
“手伸出來,”操作員命令道。
當操作員在她胳膊上抹開涼涼的一片碘酒時,舍長大姐繼續說“外麵的名字,頂多就是剛進來時私下叫叫,幫你過渡用。等你習慣了農場的生活,漸漸就該開始有個意識了,正式給你的名字,就是代表了你的新生活,不僅個人卡上寫的是你正式名字,以後接待新來的同胞,也得用正式名字。這名字是一份榮譽,代表了你是團體一分子,屬於這個大家庭了。”
林三酒看著銀針漸漸沒入自己的皮膚,花了很大力氣,才忍住沒有將它崩斷。
舍長怎麼知道她的“正式名字”?她隻不過是在人群中挑上了第一個對自己有所回應的,怎麼可能就這麼恰好,有個名字在等著她?
“丙五三九,”她點了點頭,很乖順似的說“我現在記住了。”
“你態度不錯,”舍長大姐誇了她一句,竟然在不經意之間,就將林三酒想要而不得的答桉告訴了她“上一個‘丙五三九’,就很不喜歡用編號作名字,她說自己在外頭的名字很好聽,一有機會就糾正叫她正式名字的人……”
林三酒心臟一緊。
這裡的“正式名字”,是編號?怪不得舍長知道她的名字,看來是鐵打的編號流水的人——丙如果是代表了分類的話,那麼“539”就是她的號碼了?
如果真是這樣……丁六一,莫非不是他自己的名字,他隻是丁類的第61號?
這個地下農場,跟豬型墮落種有關係?
但是進來以後這麼長時間,環目四望,她連一頭豬也沒有見過,更沒聽人提起過——屏幕上沒有提,舍長也沒有提。
林三酒想到這兒的時候,不知道是否麵色上露出了端倪,叫那舍長大姐看著,倒是生出了誤會“難道你也不願意叫編號?”
“不,不,沒有,”她一邊說,一邊看著操作員將剛從自己體內抽出的一小管血,擠進了旁邊的銀白色長杯裡。
“等等,你剛才說,上一個‘丙五三九’在外麵的名字很好聽?”她忽然生出了一個念頭,趕忙問道“你還記得她在外麵的名字叫什麼嗎?我挺好奇的。”
她的無巧不成書沒開著,可是保不準,上一個就是鳳歡顏呢?
“咳,這個有什麼可好奇的,”舍長大姐挪開了眼睛,似乎很不願意將外麵的名字再重複一次。“都是最終要被拋棄的東西……我是丙五,你記住這個就行了。我們在外麵的名字基本上都代表了一段悲慘湖塗、認賊作父的曆史,我還不想讓人知道呢。”
她不願意說,林三酒卻非問不可。“我有個朋友,比我先一步來的,她的名字就很好聽,我想看看是不是我認識的人。”
“那你還是不問的更好,”舍長大姐態度涼了下來,隻說了半句話,就往後退了半步,站去了林三酒的肩膀後,掐斷了這一段對話。
為免操之過急適得其反,林三酒也暫時不再追問了,對方的話音卻一直回蕩在腦海裡。
不問更好……那麼上一個丙五三九的結局,恐怕是好不了的。
“奇了怪了,你的血怎麼驗得這麼慢?”操作員一聲咕噥,拉回了她的注意力。
林三酒低頭一看,發現已經半分鐘了,長杯上還沒有顯示出顏色,心裡不由一沉。
如今離得近了再仔細一看,她就察覺到,這些銀白色長杯不是完全的人工製品,可也不是完全的特殊物品,倒是令她想起了飛船上的人形許可混合了特殊物品的特性後,再由人工製造出來的。
是不是她體內末日能量過高——
“噢,出來了,”操作員忽然出了聲,眼睛都被黏在了長杯上。“怎麼回事?……你體內居然一丁點末日能量都沒有,這可真少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