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性那跟你也沒關係。
小女孩可是……
中年女性彆可是了,你多看兩眼,改變不了什麼,讓彆人注意到了,說不定還要以為我們是跟進化者有關係的間諜。
小女孩我都沒跟她們說話!
中年女性城主可不會在乎。
過了幾秒鐘,中年女性歎了口氣。
中年女性她們如果身手好,能力高,說不定能順利逃脫吧……我知道你一直沒放棄那個念頭,可是這座城裡,誰都是這麼過來的。再說,每一個進化者,最終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找她們,一點用也沒有,反而要招來殺身之禍。
小女孩嗯……我知道了。
小女孩那兩個姐姐,是不是逃不了了?從來沒聽說過有進化者成功從南城口逃了的……
中年女性嗯。不說這個了,你該去練習了。
林三酒與波西米亞對視了一眼,彼此麵色都很凝重。
“南城口是個陷阱?”波西米亞小聲說,“但是,這座城怎麼能改變遊戲規則?地圖上的介紹,明明應該是絕對真實的才對。”
“末日世界總有意外……”林三酒沉吟著說,“原來不讓互動,是不想讓我們發現陷阱啊。”
“就你明察秋毫。我們不能從南城口走,從哪走?怎麼他媽走都不讓走了?”波西米亞焦躁起來,“對了,我們拿了通關卡,再從牆上跑掉,怎麼樣?”
這辦法倒是不壞——隻是此時日頭正盛,城牆被照得清楚明亮,若是從牆上走,恐怕爬不到一半就要被人發現了。
“我們等入夜吧,”林三酒勸道,“正好有一個特殊物品,在夜晚裡用來遮掩行跡,正合適。”
原本以為自己十分鐘就能出城的波西米亞,此刻臉色差透了,感覺隻靠上下兩排牙,就能把人的麵皮給揭下來。
能讓她們躲藏的地方,實在也沒有幾個;最後二人隻好不情不願地上了一棟樓的房頂,躲在一排晾衣架與水箱之間——房頂被太陽光曬了足足一天,不僅能把人的眼淚都燙出來,還燙出了波西米亞一串一串咕嚕嚕的罵。
“差不多了吧?”
天色一點點沉暗下來,逐漸黑透了,街巷的窗戶裡,紛紛亮起了燈。波西米亞像個彈簧一樣彈起來,說“通關卡已經到手了,趕緊走吧。”
“好,隨便上一段城牆就行,”林三酒打量著遠方高牆,說“這麼長的牆,那個城主總不見得能處處都布滿了陷阱吧?再說也沒必要。”
“你少說兩句,我總覺得你說什麼招什麼,特彆倒黴。”
入夜之後,或許是因為涼快了,城中街巷反而漸漸多了來往的人影。
作為進化者,二人太顯眼;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注意,二人隻好從房頂上走——房頂上不比地麵道路方向清晰,走了一會兒,城牆似乎仍然遙遙在同一處站著,一點也沒有被拉近。
“我們已經踩進陷阱裡了?”波西米亞小臉都白了。
林三酒四下看了看。“不,我們應該是不慎走錯方向了……你看,這棟樓下麵是我們之前路過的一個小廣場。”
仿佛她才剛一看清楚小廣場,下一刻,廣場上就已經三三兩兩地站了不少人。仍有人在從各條街巷上繼續湧進來;人們緊縮著身體,一言不發地站在陰影裡,仿佛昏暗中一群走失了的羊。
“他們在乾嘛?”波西米亞看了看,忽然一指下方“誒,那不就是之前日記卡上的小孩嗎?”
雖然她們都沒見過那小孩模樣,可是此刻林三酒也強烈地意識到,底下剛剛被牽進來的小女孩,確實就是之前日記卡上說話的那一個。
要不要找她們打聽一下情況?
林三酒還在伸脖子看呢,肩膀就被戳了一下。
“趁他們都聚集在這兒,我們趕快走啊,”波西米亞小聲說,“看不出來,你這個人還挺愛湊熱鬨。”
“要不問問是怎麼回事……”
“管他怎麼回事,”波西米亞不耐煩了,“我要走!在這個破地方多待一分鐘,都算是你欠我的。”
“這就不公平了——”
“你媽看著你這張臉一天了,對你媽公平嗎?”
或許是她們聲音大了點,當林三酒目光一掃,驀然瞧見一張朝屋頂仰起來的小臉時,已經來不及了;她和波西米亞都被那小孩發現了。
小姑娘看起來不足十歲,好像第一次與進化者四目相對,看著林三酒傻了眼。她慢慢張開嘴巴,好像要叫出聲的時候,又趕緊閉上了,迅速轉頭看了看——似乎是在看彆人注意到了她沒有。
她媽媽仍舊心事沉沉地一言不發,就像身邊每個城民一樣,全副心神都被某種憂慮占滿了,目光比腳下地板還灰暗。
小姑娘再次抬起眼睛,瞧著她們,悄悄地往城牆方向指了一下,點點頭;然後又指了指南邊,搖了搖頭。
“這是在提醒我們不要往南城口走嗎?”波西米亞挺滿意,“看不出來,這小孩子的心還挺好——我去你媽的!”
她猛然抬高了嗓音,被林三酒一把捂住嘴;廣場上居然沒人聽見。
“互動了啊!”波西米亞掰開她的手,急急地低聲說“這不產生互動了嗎?通關卡失效了!這絕對是那個小人的計謀——好手段啊,一聲不吭就——”
“你先冷靜冷靜,”林三酒把她從房頂邊緣拉開,“先看看通關卡……”
“二區居民們!”
廣場中央忽然響起的一個男聲,頓時抓走了二人的注意力。
“今日久違地將你們聚集於此,是因為我們城中再次出現了進城後沒有迅速出城的‘滯留者’,目前我懷疑仍在二區。這是否因為,你們之中有間諜呢?我需要容後再查。眼下最緊要之事,是你們二區居民需要將功贖罪,不能讓進化者逃掉。”
一個男人邊說,邊走進了廣場中心。每個人都低下了頭;好像每個人都不敢看他脖子上那一團代替了頭臉的黑濃線條——完全就是小孩用馬克筆使勁畫出來的一團亂糟糟黑線,卻能傳出人聲。
“為了要避免她們趁夜從圍牆上逃走,我需要一個大規模的‘置換’陷阱。也就是說,今夜你們每一個人,都要被置於我的能力之下。”
底下的母親低低抽了口涼氣,看了看小女孩。
她最終仍什麼反應也沒有,隻是沉默地握緊了女兒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