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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德站在了安德烈的身旁,靜靜地看著對方。而安德烈則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菲德,他努力想說一些什麼,不過還是沒能說出來。
“既然你不能說話,我就先說了,”菲德把“噤聲”放在了安德烈的旁邊,“現在的我們已經走投無路,除了你之外,還有二十多個和你一樣,受了重傷的傭兵,其餘的人要麼死了,要麼已經投降給阿蘭。”
同樣站在安德烈身旁的馬庫斯恨得咬牙切齒,他緊握著雙拳,腦海裡隻有一個念頭,就是想象著格瑞夫帶兵來到後,他從這個地下層往外衝出去,把阿蘭和朱利安都劈死,以泄心頭之恨。
他的弟弟馬修斯則雙手抱著頭,埋在了膝蓋中間,坐在一個角落,沒有說一句話。
安德烈聽到菲德這麼說後,他輕輕地咳嗽了一下,不過隻是這麼一陣咳嗽,就從內臟裡吐出了血,又把他身上的毯子染紅了幾分。
菲德看到安德烈如此痛苦,他並不想再多說什麼,畢竟現在這樣的絕境也有自己的責任。此時月盾傭兵團的團長已經身中劇毒,隨時會毒發身亡;傭兵團裡的四個中隊長死了兩個,背叛了兩個,已經沒有人能挺身而出。菲德在這個地下層裡反而成為唯一一個能說了算的人,可這有什麼用呢?
阿維向菲德走了過來,他代表嘉莉和範向菲德問道:“前輩,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馬庫斯也問:“菲德,雖然我們已經失去了所有夥伴,但是我們的團長還沒有死,不可以就這麼放棄!”
連那個蒙塔子爵都跑了過來說:“是啊,我也覺得現在出去投降的話,那個叫阿蘭的中隊長肯定不會放過我們所有人的。”他其實是擔心自己也會被誅殺,畢竟留著他也沒有什麼意義,那還不如多耗點時間,看看有沒有其他的變數轉機。
最後珂絲也站在了菲德的身後,低聲說:“菲德...”
菲德閉上了眼睛,他最害怕的“責任”全部都一哄而上,周圍的所有人現在都變成了自己肩上的責任和負擔,全部人都在依賴著自己,這種感覺就像是被一座山壓住了胸口,連呼吸都變得如此難受。
不過在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菲德又想起了埃迪和比斯路維斯的臉,雖然菲德沒有看到他們生命最後的模樣,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們兩個人並沒有選擇退縮。
還有機會,肯定還有機會活下去。菲德的心裡麵突然響起了自己的心聲,他馬上記起,剛才來到地下層時對自己的承諾——再也不要單打獨鬥、單槍匹馬去麵對問題。
菲德睜開了眼睛,看了周圍的人一眼,然後問道:“你們有什麼建議呢?”這是菲德第一次誠懇地向其他人詢問提議,換做是以前,自負的他早就在心裡麵做出了決定,即使是問彆人也不過是禮貌性的詢問。
那個蒙塔子爵反應最快,其他人還在思索著對策時,他已經開口說道:“我們可以進入地下二層,那麼等到對方突破到這一層的時候,他們還要再花費一點時間!”本來已經絕望的蒙塔子爵聽到菲德說會有援軍支援後,他內心那重新活下來的小希望又被點燃了起來,在他的眼中,多活一秒也有多活一秒的好處和意義。
馬庫斯也點了點頭說:“對,或許第二層下麵還有第三層,我們能拖多久就拖多久,格瑞夫肯定會馬不停蹄地趕過來救我們。”他看了一眼珂絲,畢竟在馬庫斯心裡,格瑞夫是不會把自己的妹妹丟下不管的。
菲德在認真考慮著這個提案,這個方案看上去確實是唯一一個能夠拖延時間的辦法。
突然之間,整個地下一層的人都聽到了猛烈的碰撞聲,“咚!咚!咚!咚...”
努爾從入口的下方跑了過來,他大聲向所有人說道:“上麵有人在使勁地敲著入口的鐵門,好像快要破壞掉了!”
看樣子比斯路維斯的最後防線已經被擊破,阿蘭和朱利安也第一時間發現了這個入口,突破那個鐵門來到下層也隻是時間問題。
那個坐在一旁的戈坦男爵笑了起來說:“沒用的,我的這個入口用了千錘百煉的鋼鐵弄成,如果不動用到攻城錘那種東西的話,根本不可能突破它;如果要用到那種重型工具,那先把領主大廳拆了吧。”他神情十分得意,不過這並不是因為能夠在這裡多堅持一陣,而隻是對自己的設計感到滿意罷了。
就在眾人都以為這個入口堅不可摧時,地下一層的整個上方都傳來了不規則的“咚!咚!”聲,就像是上百人在上麵不停地跳起、踩落,想把躲在洞穴裡的狡兔逼出來一樣。
“那除了出口外的其他部分呢?”範在一旁問那個男爵,由於整個上方都在震動,已經有一些沙塵掉在了他的頭上。
戈坦男爵聳了聳肩,意思很明白。
菲德瞬間想到那根鑰匙,他回頭看向珂絲說:“我讓你保管的那兩根鑰匙呢?”
珂絲立刻從衣服裡拿出了兩根鑰匙,這其中一根是用來從外麵打開第一個入口的,而另一根則是用來打開地下二層的鐵門的。
“你竟然找到了!”戈坦把這根鑰匙放在了衣櫃裡一個狹小的地方,沒想到還是被菲德搜了出來。
菲德沒有多說,立即讓還能動的人攙扶著受了重傷的同伴,往那個入口靠近。他把那扇鐵門打開,那是一道往下的階梯。菲德他提著一盞油燈,第一個往下走去,而珂絲他們則跟隨其後。
蒙塔子爵也跟著走下去,丟下了這個城堡的主人戈坦男爵不管。男爵看見所有人都下去了,而頭頂的牆壁也快要掉下了,他連忙掙紮著站了起來,往地下二層走去。
菲德到達地下二層後,發現這裡並不如第一層那麼寬廣。這一層的四周牆壁都沒有經過裝飾,還是泥土模樣,而其中一麵牆壁下還堆放著不少金銀財寶和一些兵器。
當所有人都來到這一層時,菲德讓努爾回去把那扇鐵門關上,那扇鐵門果然能夠從裡麵反鎖,為他們爭取多一點時間。
“太好了,這把長戟看上去很有威力啊!”馬庫斯拿起了一把擺在一旁的赤紅色長戟,這一把兵器沉重而陳舊,並不簡單。
“哼!當然有威力,那可是附魔的寶貝。”戈坦男爵被綁住了雙手,想要阻止對方拿走自己的寶物卻無能為力。
菲德不相信一件兵器能夠改變戰局,所以他隻是在這一層的四周巡查,看看有沒有其他能夠利用上的東西。
就在這時,那麵堆放著財寶的泥土牆突然產生了一陣震動,隻是一瞬間,那麵泥牆就往後倒塌了一大塊,而從那個倒塌的洞口裡露出了一個人頭,嚇得珂絲和嘉莉都發出了刺耳的尖叫聲。
阿維定睛一看,發現那個人竟然就是那天在村莊裡把自己兩個前輩殺掉的清秀男孩,他還不知道對方就是岩石盜賊團的阿婭娜。
阿婭娜把一個火炬往菲德的方向丟了進來,她掃了一眼所有人臉上的驚訝後,回頭說:“快去問問羅素叔叔,是不是我們弄錯了,怎麼這裡不隻有財寶,還有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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