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沒有!”慕容複搖搖頭,“這樣吧,今日你不跟我比過一場,勢必不會甘心,我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不如咱們來個明碼標價,一百萬兩打一場,誰贏是誰的!”
殿中眾人聽得他這話,登時麵麵相覷,臉色均是古怪之極,這比武論劍對於習武之人來說,是多麼神聖的一件事,但從慕容複口中說出來,卻好似市井之徒下注做賭一般,好生兒戲。
“怎麼樣?機會已經給你了!”慕容複伸手端起桌上的茶杯,悠悠喝了一口才問道。
陳家洛臉色又青又黑,握著劍柄的右手微微顫抖,若不是自幼熟讀四書五經,通曉儒家經義,顧及禮數,他早就直接拔劍刺過去了。
“徒兒,跟他比,難道堂堂紅花會總舵主,會連一百萬兩紋銀都拿不出來麼?”袁士霄在一旁催促道,想了想,又補充一句,“你若沒有,為師給你!”
聽得“堂堂紅花會總舵主”幾個字,陳家洛目光一定,狠狠點了點頭,“好,就賭一百萬兩,出招吧!”
慕容複輕蔑的看了他一眼,“哼,若是本公子先出招,你就沒機會出手了!”
陳家洛再也按捺不住,“刷”的一聲,長劍出鞘,青光乍閃,寒氣森然的劍刃在空中上下舞了兩下,嘴中喝了一聲,“看劍!”
隨即長劍刺向慕容複,劍到中途,劍尖輕顫一聲,卻是陡然變得模糊起來,下一刻,數十點寒光將慕容複周身大穴籠罩其中。
“好劍法!”殿中眾人均是習武之輩,見得陳家洛這一劍如同行雲流水,一氣嗬成,不禁暗暗喝彩。
便是袁士霄眼中也不由閃過一絲欣慰之色,輕輕讚了一聲,“徒兒大有進步!”
蓋因陳家洛陳家洛這一出手,便使上了全力,而且不知是不是因為被慕容複氣得太狠的緣故,竟然比平時憑空多發揮出三成的實力。
慕容複麵上驚訝之色一閃而過,隨即右手探出,在桌子上一拍,桌上茶杯紋絲不動,但其中的茶水卻是“呲”的一聲噴了出來。
慕容複右掌淩空一轉,一小團茶水竟是隨著他的手在空中流轉起來。
看到這一幕,眾人微微一驚,均覺不可思議,尤其袁士霄更是心中一突,冒出不顧不好的預感來,甚至右手不自覺的已經將桌角捏下來一塊。
眼看陳家洛長劍到得近前,慕容複屈指一彈,“啪”的一聲輕響,水團登時分成了無數小點,附著絲絲白色勁氣,速度極快的朝陳家洛射去。
眾人看不清小小的水滴,隻見得二人之間無數白光閃爍,好似天女散花,將二人身形淹沒,聲勢不可謂不大。
隨即“嗤嗤嗤”一陣疾響,二人之間的寒星、白絲全都消失不見。
眾人看去,隻見陳家洛仍然一副手持長劍朝慕容複刺去的樣子,但劍刃上卻密密麻麻的布滿了小孔,竟是被慕容複的水滴所穿。
而且上半身白淨的衣服上,多出了一小小紅點,漸漸的,小紅點越來越多,眾人細看之下,才發現,竟然是血。
至於陳家洛,則是目光呆滯的看著慕容複,似乎受到了莫大的打擊。
“徒兒!”袁士霄大喝一聲,“醒來!”
但陳家洛仍是一動不動,就是眼睛也不見眨一下。
不過他這一嗓子倒是將怔怔出神的眾人拉了回來,登時廳中掌聲雷動,紛紛拍案叫絕,回部之人本就心性耿直,遇到實力能讓自己折服的人,並不會在乎什麼場合。
霍阿伊心頭微驚,這兩人的武功都遠在自己之上,尤其是慕容複,自己怕是半招都撐不住,回想起此前自己還一直跟慕容複較勁,不由得暗暗慚愧。
袁士霄臉色雖然難看,不過此刻他也顧不得這許多,急忙起身去看陳家洛。
忽然,袁士霄一聲大喝傳來,“慕容小賊,你將我徒兒怎麼了?”
慕容複一撇嘴,“注意你的用詞,他又不是什麼黃花大閨女,我能將他怎麼樣!”
殿中之人,紛紛一愣之後,不由哈哈大笑起來,他們之中大多出生低下,平時粗俗慣了,自然樂得聽慕容複這樣的粗鄙之言。
“呸,流氓!”唯獨霍青桐一個女子,啐了一口,小聲嗔道。
這一幕卻是被木卓倫無意中瞧見了,不由心中奇怪,這大女兒自幼從軍打仗,常常跟將士們呆在一起,這種粗俗言語,應該是見慣了的,怎麼今日會這般奇怪。
袁士霄冷哼一聲,“比武較技,旨在互相交流,你小子卻出手這麼重,今日老朽要代你家長輩教訓教訓你!”
話音剛落,呼的一拳擊出,登時風聲大作,掀得桌椅翻飛。
四周眾人大驚之下,急忙遠遠退開一些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