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二人皆是愣住。
慕容複眉頭微挑,“怎麼,舍不得?”
瘦頭陀卻是怔了一下後,毫不猶豫的探出右掌,一掌拍向左臂。
“噗”的一聲,鮮血迸射,一條手臂飛了出去,伴隨著一聲痛苦到了極點的低吼聲。
“師兄,”毛東珠大急。
“真是個急性子,你讓本座動手的話,至少不會這般疼痛。”慕容複撇了撇嘴,隨即朝正欲幫瘦頭陀止血的毛東珠說道,“先彆給他止血。”
毛東珠不解,她也不能理解慕容複為何會讓瘦頭陀自斷一臂,這對他們現在的處境不但沒有任何幫助,反而絕了逃出生天的希望,一時間,對慕容複生出了不小的怨懟,就算你為了人家,報複師兄,也不必這麼狠吧!
“皇上駕到!”便在這時,屋外傳來韋小寶的聲音。
隨即又是康熙的聲音,“母後,聽聞母後身子欠佳,兒臣特地前來看望母後。”
二人說歸說,卻是站在屋外沒有動彈。
毛東珠回過神來,正想出言,拖延一二。
卻被慕容複擺手打斷。
但見地上已經噴了不小的一攤鮮血,慕容複屈指一彈,封住瘦頭陀的奇經八脈,而瘦頭陀也疼得昏厥了過去。
“你且聽好,本座隻說一遍。”慕容複神色一正,飛快的朝毛東珠說道,“找一件你常穿的衣服來,放在這攤血跡上,再將你師兄斷臂上的布料除去,裝在你的衣服裡,順便找一些常戴的首飾放在衣服上。”
“公子是要……”毛東珠有些發愣,不明白慕容複打算做什麼。
“快去!”慕容複不耐煩的斥道。
“是!”毛東珠應了一聲,急忙依言而行。
不一會兒,毛東珠將一切準備完全。
慕容複看了一眼,不禁露出了些許笑意,還真有點像樣了,當即手腕一翻,一道掌力飛出,打在瘦頭陀的那條斷臂上。
頃刻間,那截袖子快速癟了下去,更多的血液流淌出來。
“化骨綿掌!”毛東珠瞳孔微微一縮,她修煉化骨綿掌多年,也隻能隔著血肉,將骨頭打碎,但慕容複從自己這裡得到化骨綿掌的秘籍,也才半年多而已,竟然已經能夠做到將血肉都化去,這是何等天資?
隨即毛東珠似是想到了什麼,疑惑道,“公子這是要偽造奴家已死的假象?可這對咱們掏出此地,也沒多大幫助啊!”
慕容複正欲解釋什麼,卻聽屋外傳來康熙的聲音,“母後,您在嗎?兒臣可要進來了!”
慕容複麵色微變,飛快說道,“你立刻到密室中,換上琪琪格的衣服,記住,從此之後,你便是真太後了。”
毛東珠立即明白了慕容複的意思,不禁暗道一聲“妙”,康熙絕對想不到,自己在身份戳穿了之後,還敢再扮一次太後,隨即快速朝密室走去。
慕容複瞥了地上的血跡一眼,原本他在知道了毛東珠身份被康熙識破之後,是打琪琪格的注意的,以他的手段,控製一個幽禁了十餘年的女子,也是手到擒來的事。
隻是康熙的突然到來,讓他有些措手不及,控製琪琪格也不是短時間內便能辦到的,隻能出此下策,先將琪琪格帶走,而毛東珠則繼續做她的本職任務。
經此一遭後,康熙知道天下有人敢假冒太後,自然會對慈寧宮更加上心,雖不知毛東珠能夠撐多久,但也隻能如此了,待他收複了琪琪格,到時又將其換回來,便是貨真價實的太後了。
就在他愣神間,密室中走出來一個女子,穿著打扮與毛東珠一模一樣,有些茫然的看著慕容複。
慕容複微微點頭,“走吧,或許以後還有機會回來的。”
這女子自然便是琪琪格了,慕容複上前不由分說的點住她穴道,將她摟在懷中,隨後又提起瘦頭陀肥碩的身子。
想了想,慕容複又吐出一口冷氣,讓屋中溫度驟降,桌椅板凳全都打亂,便是連那一灘剛剛噴出沒多久的熱血,也快速冷卻下去。
門口腳步聲傳來,慕容複不再遲疑,朝那丫鬟侍女的彆間竄去,最後從小門中躥了出去。
慈寧宮外,早已被大批軍士包圍,不過這隻是宮牆之外,畢竟太後竟然被人假扮,這是何等醜聞,康熙也不想讓人知曉,而在宮牆之內,卻是空無一人。
慕容複微微鬆了口氣,這最難的一關,已經過了,至於慈寧宮外的軍士,此刻天色將黑,隻要自己跳得高一點,量他們也難以發現,當即重重一跺腳,身子拔地而起十餘丈,橫空躍出了慈寧宮。
“呼!”慕容複落地之後,已經遠在慈寧宮外數十丈遠。
“你這肥豬,正不想管你的死活!”身上帶著兩個人,尤其是那瘦頭陀的分量,怕是不亞於五個成年男子的重量,饒是慕容複功力之深,也大感吃不消。
四下瞄了一眼,慕容複急忙朝尚善監疾掠而去。
此刻,慈寧宮中,康熙神色陰晴不定的盯著地上的一攤血跡。
屋中陰風陣陣,寒氣凜然,韋小寶早已縮在康熙身後,眼珠子轉個不停,四處打量。
“小桂子,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韋小寶身子微微一顫,急忙回道,“皇上,奴才覺得這裡陰氣陣陣,怕是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混賬,朕是問你這攤血是怎麼回事?”康熙怒道。
韋小寶登時回過神來,隻覺康熙的聲音,比這屋子中的寒氣還冷,隻好壓下心中的恐懼,上前翻弄地上的衣服。
“嘩啦啦”幾聲,從那衣服的一截袖子中,卻是抖落出一根手骨來。
韋小寶登時駭了一跳,身子一軟,栽倒在地上,“皇上,有……有……有鬼啊!”
乍一聽這滲人的聲音,康熙也嚇了一跳,但見隻是一截手骨,康熙才鬆了口氣,隨即又沒好氣的瞪了韋小寶一眼,“大驚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