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說來話長,其實不過彈指間的工夫罷了,洪淩波呆呆望著那張高不可攀的臉龐,隻覺如在夢中,眼底閃過一縷癡迷之色。
“表妹?你怎麼樣了?”程英急忙扶起受傷不輕的陸無雙,隨即眉頭緊皺,盯著慕容複輕聲斥道,“你是誰,怎的打傷我表妹?”
慕容複輕輕推開神色有些迷糊的洪淩波,緩緩轉過身來。
陸無雙一見之下,不由吃了一驚,急忙睜開程英,歪歪斜斜的上前給慕容複見禮,“弟子陸無雙拜見師祖。”
而這時洪淩波也回過神來,心中既是震驚又是害怕,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依戀,雙膝一跪,“弟子洪淩波拜見師祖。”
程英呆了一呆,紅潤的小嘴半張著,俏臉上滿是驚訝,在這個淡雅如水的女子身上,實在很難看到這種表情,有種說不出的可愛。
慕容複掃了三女一眼,又看看四周,嘴裡輕哼一聲,朝和興酒樓走去。
洪淩波急忙起身跟上,而陸無雙也不落後,但因受傷不輕,行動不便,隻好讓程英攙扶著。
回到客房中,慕容複坐在上首,臉色沉著,一言不發,洪淩波和陸無雙均是頗為忐忑的站在下首,頭低低的,不敢開口。
隻有程英站在一旁略顯局促,此刻的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方才見表妹朝這年青男子行禮並口稱“師祖”,她實在有些好奇,這人年紀輕輕便已稱宗作祖,究竟是何來曆,而且生生受了表妹一掌,竟然一點事都沒有,反倒將表妹震得吐血,實在匪夷所思。
其實陸無雙在少室山大戰玄寂、玄渡二僧,已是名揚江湖,關於她與李莫愁乃至慕容複的師門關係,早已傳遍江湖,隻是程英剛從桃花島出來,並未在江湖上闖蕩過,是以並不清楚陸無雙的師門,也就猜不到慕容複的身份了。
說起來程英這次離開桃花島,還抱著找李莫愁報仇的打算呢,當初李莫愁到陸家莊算賬,陸展元夫婦雙雙死去,江湖上的人包括陸家莊都一直以為是李莫愁殺了他們,而後來程英被黃藥師收為弟子帶回桃花島,這些年也都一直記恨著李莫愁,總想有朝一日藝成出島,替表妹一家報仇雪恨。
終於洪淩波似是受不了這種詭異氣氛的壓迫,率先打破寧靜,砰的一下跪在地上,“弟子知錯,懇請師祖責罰。”
她這話一出,陸無雙也跪倒在地上,“無雙知錯,懇請師祖責罰。”
“哦?”慕容複眉頭挑了挑,“你們倒是說說,都錯在哪了?”
洪淩波似乎早已組織好了言語,立即開口道,“弟子不該與師妹同室操戈,也不該……不該在敗於師妹手中時,還出手暗算於她。”
她這話等於將所有錯都承擔下來,陸無雙聞言心神微顫,猶豫了下,有些氣弱的說道,“不關師姐的事,是弟子莽撞行事率先對師姐出手,還……還打了師祖一掌。”
“嗬,”慕容複冷笑一聲,“這會兒你們倒是乖巧得很,什麼錯都往身上攬。”
“弟子該死!”
二女急忙應道,她們不知道慕容複到底為何生氣,但這個時候顯然不是分辨的時候,僅同門相殘這一條便足以將二女逐出師門了。
慕容複看向洪淩波,忽然問出一句不搭邊的話來,“淩波,你的武功已經很久沒有進步了吧?”
洪淩波不明其意,但還是恭敬答道,“是的,弟子無能,讓師祖失望了。”
“哼!”慕容複冷哼一聲,“爾身為師姐,卻沒有容人之量,武學修為與修養息息相關,你這般妒賢嫉能,如何能夠進步?又如何能成大事?”
幾句話傳入洪淩波耳中卻如驚雷炸響,腦海轟的一下炸開,細想這些年來,自己因為師妹進步神速,心中抑鬱之氣不斷增加,每每修煉便覺心浮氣躁、有口難泄,難道這便是自己難有寸進的原因?
而這時慕容複又轉頭看向陸無雙,“你身為師妹,卻對師姐出手,以下犯上,等你翅膀硬了,是不是還要欺師滅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