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靈月見此不由心中一涼,淚珠滾滾而下,“靈月利用公子的信任,潛入地宮,企圖偷盜……偷盜……”
偷盜什麼,她沒有說出口,慕容複忽然伸手一招,屋頂正梁上飛出一物,緩緩落在他手中,打開包裹,裡麵是七塊尺許長短、布滿神秘花紋的聖火令。
“你是要找這個吧?”慕容複隨手拿起一塊聖火令,淡淡問道。
陳靈月登時愕然不已,“公子你……你早就知道了?”
慕容複搖搖頭,“先前不知道,剛剛才知道的。”
原來此前李莫愁便已查出,潛入地宮的人就是輝月使,他馬上聯想到之前輝月使曾提出要使用聖火令,甚至不惜編出什麼聖火異象、風雲月三使能夠感應聖火令的謊言,無獨有偶,哈桑又是波斯人,與明教有千絲萬縷的聯係,若說慕容家有什麼能與這樣的高手扯上關係,也隻有聖火令了。
至於乾坤大挪移,多半隻是哈桑的意外發現。
陳靈月沉默半晌,終是點頭道,“確如公子所說,靈月搜遍整個參和莊和地宮,就為了這幾塊聖火令,卻沒想到,它就藏在公子屋中。”
慕容複微微歎了口氣,“我也沒想到,時至今日,你仍跟明教藕斷絲連,居然為了幾塊破銅爛鐵背叛於我。”
陳靈月臉色說不出的淒然,“對不起,靈月辜負了公子的信任。”
慕容複心中一動,“阿薩辛曾跟我說,他在你身上施了攝魂術,難道那哈桑也會什麼攝心控魂之術?”
陳靈月一愣,顯然是第一次聽說此事,她搖了搖頭,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慕容複有些不耐煩了,“那是什麼,威逼利誘?還是你們之間有什麼私情?”
聽得最後一句,陳靈月臉色一白,“不,不是,都不是,靈月的心中隻有公子一人,之所以答應偷取聖火令,是因為哈桑他……他是我的授業恩師,又曾救過我的性命,他的話我不能不聽,更何況他答應我,隻要聖火令到手,絕不傷害慕容家一草一木,也不會與公子為敵。”
“授業恩師……”慕容複稍稍有些意外,忽然想起什麼,刷的一下站起身來,“你說什麼,他是你的授業恩師?”
陳靈月不知他為何這麼大反應,不過還是答道,“是的,靈月自進入明教起,便拜他為師,一身武功,有七八成是他傳授的。”
慕容複怔了怔,“這麼說……他就是山中老人,霍山?”
陳靈月愣愣的點點頭,“是啊,我師父本名哈桑,霍山是他起的中原名,綽號山中老人。”
慕容複實實在在吃了一大驚,他一度以為,哈桑就是明教大長老或三長老中的哪一個,不想竟是另一個大名鼎鼎的人物,山中老人。
難怪會有那樣奇異詭譎的身手,也難怪輝月使會做出此等背叛之舉,因為無論中原還是波斯,都有類似“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教條,父親的命令,她又怎敢不從。
當然,理解歸理解,能否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慕容複心裡還是有些疙瘩,沉默片刻,他問道,“那你現在來跟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陳靈月臉上浮起一抹希冀,嘴中卻是說道,“靈月做出對不起公子的事,不敢奢求公子原諒,要殺要剮,任憑區處。”
慕容複臉上不置可否,話鋒一轉,“是你告訴霍山,想要出島就必須挾持李青蘿?”
陳靈月猶豫了下,如實答道,“是的,王夫人在燕子塢身份特殊,最有可能衝破封鎖,並逃過搜查。”
“怕不止如此吧。”慕容複神色微微一冷,“你深知霍山脾性,不管挾持誰,事後定然難逃性命,你怕事情敗露難有餘地,才將矛頭對準李青蘿,是麼?”
陳靈月身子一顫,麵如死灰,“原來公子什麼都知道了。”
“那倒未必。”慕容複緩緩搖頭,俯身盯著她的臉,“還有一件事我不知道,霍山現在何處?”
陳靈月目光變幻,終是一咬牙,“師父的行蹤我並不知曉,即便知曉也不能說,你殺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