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籬順口提醒了一句。
初雪眉頭一皺,「照東叔這麼說,整個東南豈不是錦家說了算」
這是不是太誇張了些
這樣的錦家,怕是朝廷想動也不敢輕易動。
想起身上那枚錦家族令,初雪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西州
西州之行,必須謹慎再謹慎。
他們的一舉一動錦家都知道,那是不是意味著有人暗中看著他們,盒子裡的那些東西,錦家的人能認出來嗎
萬一認出來了,她豈不是自找麻煩
可是到了這讓她不去西州,她定是不甘心的。
從章城到西州,初雪的話明顯少了很多,越是靠近西州,她就越發緊張。
「先生,那丫頭心裡有事啊」
路上,東籬和叟和在馬車中一邊下棋一邊閒聊著。
初雪掩藏的再好,也還是逃不過這兩位的眼睛。
叟和看著棋局把玩著手中的棋子輕歎了口氣道「早就察覺這丫頭心思重,心裡裝的怕還不是小事,她不說,咱們不問就是,雖然這丫頭心思重,卻也是個通透的。」
叟和雖然有些憂心,但還不至於太擔心。
東籬跟著點了點頭,「這倒是,小小年紀,難得的通透,先生瞧著她這做生意的架勢,還真有幾分運籌帷幄決勝千裡的意思,生得這麼一顆七巧玲瓏心,若是再給她幾年,恐怕能和時九一較高下」
叟和抬頭笑望東籬,「很少見你這麼誇過人了,這丫頭前途難以限量,隻是她和時九終究是不同的,老朽就怕慧極易妖啊」老人家說著說著沒心思下棋了,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淡了。
「先生何出此言」東籬也收了子,麵色頗為凝重道。
「你莫要忘了,她終究是個女子,女子想要在這世上擁有一席之地本就不易,更何況她毫無根基,她若是出身像時九那般,或許她的路會好走些,因為她是個孤女,身後沒有家族可以依仗,就必須一路披荊斬棘,免不得就要鋒芒畢露,她不能躲在人後,不能藏拙,孤身一人鋒芒畢露意味著什麼不用老朽說你也想得到」
東籬當然明白,哪有人能一路風光下去,這世上,多的是人見不得旁人好的,更何況是這麼一個毫無背景的,總有些人會忍不住想要上去踩幾腳。
「先生,不是還有時九和金王」
「一個女子,想要立世,若是始終擺脫不了仰仗男子的庇護,便也」老先生說著搖了搖頭。
聽得這話,東籬終於知道叟和對初雪的期望有多高了。
「所以先生答應帶她離開都城,先生是真的挺中意這個學生啊。」
叟和放下子攏著衣袖道,「春日祭那天,她已經得罪了宮裡幾位貴人,雖然她什麼也沒做,她在都城,那些貴人難免就會注意到,對他們來說,要對付這麼個丫頭,還愁沒法子離開他們的視線總歸好些,俗話說貴人事忙,一時片刻還不至於為她一個小人物去費心思,多給她些時間吧」看她能否長成一顆能替自己遮風擋雨的大樹吧。
「先生果然是個護短的。」東籬聽罷忍不住笑了句。
雖說如此,但是人各有命,儘人事聽天命。
叟和也跟著一笑,自己的學生,豈能不護
莫西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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