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神情複雜。
“那是什麼機構,你聽說過嗎”
“不知道”
祈行夜卻已經被煎餅果子攤販吸引了過去,興致勃勃的搓手等待。
商南明站在他身後,單手插兜始終握住武器,隨時可以應對突襲,警戒得真如保鏢一般,將祈行夜背後護得滴水不漏。
平靜,卻像守著公主的惡龍。
“官人,你吃嗎”
祈行夜對長官給他當保鏢習以為常,不覺得有什麼問題,還轉頭眼睛亮晶晶的期待問“不吃我就把你的那份也吃了。”
商南明的回應,是果斷拿走祈行夜手裡的另一份。
祈行夜“”
“你不是應該回答你不吃嗎”
他痛心疾首“好貴,好貴呢我還多加了一個蛋,貴了一塊錢呢”
因為以為都會是他的口糧,於是格外大方,沒想到嗚嗚
商南明捧著熱騰騰的食物,視線卻一直落在祈行夜身上。
慰藉任務後疲憊的,不是食物,而是身邊的笑容。
有人昨夜本有機會得到數以億計的財富,一夜暴富從此無憂,卻還是選擇了清晨時在小攤前為一顆雞蛋心疼。
商南明平靜垂眸“你可以向餘荼收晚飯錢。”
祈行夜“啪”的一下頭頂亮起燈泡“哦哦哦可以誒”
“官人真機智”
商南明勾了下唇角。
奪命晚宴。
還要收錢。
祈行夜有意將空間留給餘荼,白翎羽危險本能察覺不對,但仍轉身看向餘荼,倔強想要一個答案。
餘荼彎了彎唇角,垂眸看她“徐麗麗,死於祈行夜之手。”
白翎羽瞳孔緊縮。
有所猜測,和從最敬重喜歡的隊長口中得到答案,截然不同。
晴天霹靂
3隊,竟然輸了
沒有人說要比賽,就連當事人的祈行夜和餘荼也不在意。但白翎羽在意。
她嘴唇顫抖,感覺一直固有的認知,塌了,外麵的天空,泄露出一線光亮。
半晌無法回神。
餘荼低低笑出聲,抬手揉了把白翎羽順滑如綢緞的頭發“翎羽,不要固步自封。”
“我知道你是在維護我,你認為,我才是最強的,不允許任何人動搖我的地位。”
餘荼緩緩垂首,雙手捧住白翎羽的臉頰,讓她仰頭直視自己,聲音低沉蠱惑“我知道,我都知道。翎羽,我很高興你在乎我,認可我的領導。沒什麼比這更令我欣慰的了。”
“但是翎羽,不要用這種愚蠢的方法維護我。”
她的音調徒然下降,像淬了冰,令人顫栗“那隻會顯得我是個僅僅依靠傳聞維護一層空架子的廢物。我不需要任何人保護,白翎羽,我會在戰場上自己奪回地位和尊重,不需要你擋在我身前。”
“如果祈行夜確實比我強,那就讓他暫時比我強總有一天,我將重新強過他。任何站在我上麵的人,我都將超越他們。我會自己攀登,唯有力量是真實。”
“懂嗎”
質問聲令人心弦顫抖“白翎羽,回答我。”
可那雙眼眸中波光流轉,如春水碧波蕩漾,美不勝收。
哪怕下一秒就會死,此刻得她注視一眼,也值得。
白翎羽眼中有淚,可憐巴巴吸了吸鼻子,帶著鼻音悶悶“嗯”了一聲,乖巧沒有反駁。
“對不起隊長,我錯了。”
餘荼慢慢站直身軀,鬆手放開手掌中托住的白翎羽臉頰。
她重新笑了起來,漫不經心抬手拍了拍白翎羽的頭“乖孩子。”
聶文躲在濃霧後麵大氣不敢出,壯碩高大的身軀縮著肩膀,在隊長訓斥現場活像個小可憐。
他忽然很慶幸巢穴中的霧氣擋在了他的身影。
雖然以餘荼等人的戰鬥本能來說,任何靠近他們身邊的人都是“透明”的,就算有掩體也彆想真的不留痕跡的掩藏,一定早就發覺了聶文的靠近。
尤其是餘荼。
但濃霧總也算是最好的借口。
你不說,我不說,就當我沒來過。
聶文一米九,二百斤肌肉,主戰隊員。
害怕隊內暴力。
餘荼微微向後瞥過一眼,隨即交錯過白翎羽,拎著祈行夜還給她的長刀拖行於地,懶洋洋揮了揮手離開。
“交給你們了。”
“聶文。”
聶文一激靈,瞬間站直立正“是”
白翎羽愕然回頭,稚氣漂亮的臉上淚痕未乾,表情像在說你怎麼在這我被隊長討厭的場麵你都看了多少滅口,滅口
聶文果斷低頭,一腦袋紮進手裡大桶黑液裡“咕嚕嚕嚕”
“誒呀,我好像因為缺氧失憶了,怎麼辦”
白翎羽胡亂擦乾淚痕,惡狠狠走向聶文,一把將他從汙染物裡拎出來“你是傻子嗎往汙染裡插什麼”
但到底沒說彆的,將剛剛的事情翻篇。
聶文精準失憶半小時,保住性命六十年。
在汙染源威脅祈行夜,說會將自己的力量分散給所有追隨者之後,祈行夜不僅不惱,反而笑眯眯感謝它提醒了自己。
“謝謝你告訴我,既然如此,那就趁你還活著,再多吸引來點追隨者吧讓我們把這些惱人的螞蟻一網打儘。”
隻要汙染源受傷,汙染物就會本能趕來保護,除非汙染源主動拒絕。
但汙染源早就虛弱得連聯係汙染物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變成祈行夜召喚追隨者的工具人,打一下,叫個人,打一下,下一個
祈行夜快拿出你汙染源的氣魄來,搖人來打我
汙染源驚恐注視下,祈行夜對虛弱得隻剩一口氣的“老弱病殘”也毫不留情,硬生生將汙染源當做了練功木樁,耗費將近一小時,練習了整套拳法刀法。
最後雙手沉穩向下壓去,一口濁氣吐出。收勢。
祈行夜笑眯眯“順便練習好了日課,真是節約時間,一石三鳥。真是個貼心的汙染源。”
外圍的陳默扣扳機到手痛,默默邊數著一百二十,一百二十一邊無聊的打哈欠。
而汙染源已經徹底變成了一灘黑液,貼在地上鏟都鏟不起來。
聶文進入巢穴遺址處理剩餘的汙染源殘骸時,看到的就是這副聞者落淚的慘烈景象。
驚年輕小夥痛毆虛弱病患為哪般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泯滅
他任勞任怨跪在地麵上用匕首鏟著地麵的“人乾”,壯碩身軀委委屈屈做著細致活兒,連地縫和磚頭孔隙裡的黑液也不放過,活像被後媽姐姐欺負的灰姑娘辛德瑞拉。
最後變成了特殊金屬拘束桶裡的兩整桶黑液。
乍一看,很像挑糞工。
白翎羽嫌棄後退。
聶文感動“她都不忍心看我受苦,她真是善良”
白翎羽“嗬,聶傻子,怕不是缺氧大腦壞了。”
但她站在巢穴遺址,看著四周牆壁地麵上殘留的刀痕和殘缺,大腦中迅速根據攻擊曲線重構出當時現場的戰況,仿佛祈行夜和汙染源就站在此刻空蕩蕩昏暗的地下室,為她重演。
白翎羽不是蜜糖、絲綢和玩偶堆出來嬌養大的可愛女孩子,唯一能稱得上可愛的,隻是長相。
她是戰士,戰鬥是本能。
當她站在戰場遺址,她能憑借經驗清晰看到祈行夜真實發揮的力量,每一擊之下的殺傷力,對汙染源的絕對壓製。
人會說謊。
但戰鬥的痕跡不會。
祈行夜笑嘻嘻漫不經心,說過的謊話比天上的星辰還多,他深知如何將真實掩埋。
卻無從掩蓋他在生死危機戰鬥中的真實力量。
此時此刻,白翎羽置身其中,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了祈行夜的強悍。
與他吊兒郎當鬆
弛悠閒的外化表現不同那絕不是一個路邊小老板能有的力量。
白翎羽不得不承認,祈行夜,是優秀的戰士。
是他們的同類。
她心服口服。
“隊長知道你為隊。她不是不喜歡你,她隻是想讓你知道,沒有任何人是世界中心,任何個體有限的認知,都不是世界本來麵目。”
聶文穩步走來,輕聲道“人外,永遠有人。尤其是我們這種工作。”
白翎羽閉了閉眼。
“我知道。”
但當她重新仰起頭時,一如既往的驕傲。
“彆想我對祈行夜道歉最起碼在他解決徐麗麗之前的事情,我絕不會道歉。”
白翎羽昂了昂頭,哼笑“尊重可不是彆人給的,是靠自己掙來的。沒有證明自己的廢物同伴,沒資格讓我尊重。”
聶文好,這又記住祈老板的名字了。之前不還喊人家祈什麼,什麼祈。真是擁有靈活的記憶力。
他歎了口氣,不打算惹這剛炸毛的小祖宗。
“副隊長應該會來,好像是財政預算那邊出了問題。”
聶文“你現在開始乾活,就能趕在副隊長離開之前去見她。”
終端嗡鳴。
聶文打開,看到消息。
發信人“未知”你們到底乾什麼了
映入眼簾的咆哮差點震到聶文。
發信人“未知”是你還是誰為什麼要惹商南明
終端另一邊暴跳如雷你們是嫌棄自己日子過的太舒坦了是嗎老壽星吃不要的錢可以都給我
我這設備幾百年都沒更新過了,扣扣搜搜連電路板都隻能為了省錢自己焊,買個零件都隻敢去兩元店,十元的都不敢去我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預算錢,你們反手就上供了商南明
聶文好不委屈你看我像是敢惹商南明的嗎我連和他對視都不敢好不好。
他忽然想到了什麼,悄咪咪瞥了一眼旁邊的白翎羽。
彆說。有可能,惹的不是商南明,而是祈行夜。
聶文從來沒想到,原來商南明是這麼護犢子的人嗎搭檔稍微受一點委屈,地基都能給掘了。
任何行動都需要金錢支撐,很多事說到底就是錢的事,錢的困難。和其他任何部門一樣,隊存在的地基。
商南明打蛇七寸,直中要害,掐住3隊命脈。
就為了給祈行夜出口氣
聶文一頭問號,滿心驚歎看來以後,更不敢小瞧了祈老板。隊長的搶親計劃算是泡湯了。
商南明一手釜底抽薪,不僅令發信人“未知”焦頭爛額,也令聶文心生佩服的同時,更加暗暗叮囑自己,絕對不能惹那兩位。
聶文你怎麼知道的財政預算會議還沒正式開始吧,我們才把申請表遞上去。也有可能是白翎羽的申請表寫的不好
畢竟武器專家精通戰鬥,但在書麵上的工作白翎羽暴躁的咬爛了十幾根筆,心情不爽錘爆了幾十個不長眼來惹她的人頭,才磕磕巴巴憋出這麼個申請表。寫的有問題,也很正常。
發信人“未知”財政伍長官很清楚隊的申請寫的好不好看呢,就翎羽那財務知識儲備嗬嗬,初中生都比她強,她買東西湊個整都能倒找賣家一百塊的豬腦子。
我黑進了總部財政部的打印機,看到了財政部門意見備忘錄,其中有一條,財政部一級審計員認為,1隊人多任務重,是所有機動隊裡承擔汙染案件最多的機動加強大隊,損耗自然也大,因此
認為1隊此次申報的損耗量同比上漲50是合理的。
聶文你在說哪個星球的語言嗚哩哇啦嗚星
“未知”除了隊長,我的隊友都是廢物係列。
意思就是明年3隊的錢有一半給了1隊
“”
聶文“啊啊啊不可以啊a”
窮,窮啊
一發子彈好幾千塊呢
同樣的消息,也發到了餘荼的終端上。
隻不過措辭更加精煉,情緒克製,向上級焦急但恭敬的彙報。
餘荼隻瞥了一眼,便心中有數。
“商南明。”
她哼笑“請你一次,可真是昂貴。”
一次就要走了3隊一半的預算
嘖,吃醋的商南明比吃藥的武大郎危險多了。
“怎麼樣”
不遠處傳來懶洋洋詢問“商南明,和徐麗麗。”
餘荼抬眸,就見飯店大廳內破損燒毀的吧台前,女人雙臂隨意架在吧台上倒坐,慵懶向後靠去,半眯著眼眸一副沒睡醒的模樣。
3隊副隊長,宴頹流。
“剛才劫持了個財政部專員,聽他說,3隊的預算出了問題。”
宴頹流歪了歪頭“需要我做什麼嗎隊長。”
餘荼邁開長腿走向她,在她身邊坐下,隨手從吧台裡撈出一瓶完好幸存的酒,匕首鋒利削掉酒瓶長頸,仰頭,任由紅色酒液落入喉中,順著唇角流淌,沿著脖頸沒入胸口。
宴頹流定定看著她。
餘荼直起身,漫不經心咬開另一瓶烈酒,澆在自己身上,衝洗滿身傷口。
“和商南明無關,和祈行夜有關。”
她眯了眯眼眸,聲音低沉危險“祈行夜,遠比報告上的威脅性更大。”
宴頹流挑眉,回憶起自己那日在調查局總部路上,看到的掛在商南明車外的“狗頭”。
當花瓶,是最漂亮珍貴的花瓶,光憑一張臉就足以令人驚歎造物主的偏心。
但在戰場
她輕笑,沒有在意“用美貌威脅人嗎怎麼,商朝出了第二個紂王,要美人不要江山”
餘荼蹙眉“祈行夜從我手中,奪走了我的武器。”
“當我在戰場上,並沒有放鬆警惕的情況下。我甚至沒有發覺他近身。”
宴頹流眼瞳緊縮,笑意消失。
隊隊長開始,就始終蟬聯調查局綜合戰力第一,多年未能有人動搖她的地位。
她的名字都是機密,無人知道神秘的第一名究竟是誰。
今日,卻被一個半路出家的新人近身對戰場上的戰士來說,與槍口指住心臟無異。
“祈行夜。”
餘荼眸光沉重,那個名字在唇齒間碾磨“商南明掩蓋了太多東西。”
“需要追查嗎隊長。”
宴頹流緩緩坐直身軀,如獅子蘇醒狩獵“祈行夜,有可能是導致cd5250汙染案中汙染源丟失的叛徒嗎隻要隊長想要,就算他不是,我也會讓他是殺了他。”
餘荼彎了彎眉眼,笑靨惑人。
晃了宴頹流的眼。
“小頹。”
她感歎般張開臂膀,帶著一身血腥氣酒氣,將宴頹流擁入懷中。
宴頹流眨了眨眼,在餘荼柔軟溫暖的懷抱中慢慢紅了耳朵。
下一秒,卻聽餘荼低笑出聲,昳麗音色沉沉“小頹,這不是我們的行事方式。”
“況且。”
餘荼漫不經心用手指撥弄著宴頹流的項鏈,微笑間眼波流轉
“我答應了做祈行夜的朋友。”
宴頹流“啊”
她有些懵,還沒想明白是什麼意思。
餘荼卻拍了拍她的肩膀,將她推出懷中。
“我晚上打算帶那幾個去祈行夜家吃飯,你呢,去嗎”
宴頹流認真看了餘荼幾眼,確認自家隊長並沒有開玩笑。
“不了。”
“我不喜歡人,更沒有朋友隊長你不也是”
餘荼撕開衣服,露出被烈酒衝洗得泛白的猙獰傷口,習以為常的咬住紗布為自己包紮。
宴頹流姿態自然的拿過紗布和藥粉“我來吧。”
餘荼“我確實沒有朋友,也不需要,那對我而言隻是沒有助力的累贅。有你們,就已經夠了。”
足夠在戰場中完成任務,生存下來。
她單手撐著臉頰,半眯著眼眸看宴頹流幫自己處理傷口“但那是祈行夜。他的身後,還站著商南明。”
“不論是祈行夜本身的力量和價值,還是商南明手握的權柄,這都是一次足夠說服我的交易。況且。”
餘荼歪了歪頭“祈行夜很有趣,不是嗎偶爾嘗試下交朋友,也似乎也不錯”
“祈行夜說他會負責做晚飯,聽起來他對自己的廚藝很自信。赴宴也應該很有趣。”
宴頹流我不大確定。
她想了想自己,推己及人一個常年在戰場上靠營養劑活的戰士,要她把人片成三千片還容易些,但做飯
祈行夜真的不是坑了隊長嗎
總覺得所謂廚藝,聽起來不大好啊。
宴頹流憂心忡忡,餘荼愉快期待。
遠在千米之外狙擊的陳默我能申請不吃祈行夜做的飯嗎
他默默低頭,看了眼腳下百米高度的建築,認真思考起現在跳下去摔斷腿,能否作為工傷理由拒絕赴宴。
陳社恐默我也不喜歡人,副隊長,請帶我走。
倒是白翎羽,在聽到宴頹流說起赴宴之事時,顯露出極大興趣。
在宴頹流意料之外,令她疑惑“你不是不喜歡新寵物”
“他叫祈行夜。”白翎羽認真糾正。
“”
這孩子什麼時候這麼友好了,還會記新人名字
“我倒要看看,祈行夜究竟是怎麼練的”
白翎羽一擼袖子,氣勢洶洶“等我偷師學藝,一定要超過他”
宴頹流果斷轉移話題,將財政預算計劃遞給白翎羽,說起預算有可能會被砍的事。
白翎羽大怒,轉身就要衝去總部抓財政伍長官質問“憑什麼卡我們的預算他一定是太不了解一線工作才會做出錯誤判斷等著,我這就去抓他到現場感受一下”
“他要是正確不了,我就幫他正確”
聶文大驚,趕緊死死抱住白翎羽腰身拖拽著她不讓去。
“你是準備要超度一個文職長官嗎林不之會弄死你的”
“我不管老子寫的計劃書天下第一,他憑什麼不給老子通過”
“大慈大悲白翎羽菩薩哦,你悠著點吧隊長已經在看你了”
白翎羽“墩”的坐了回去,姿態乖巧,笑容靦腆“嗯隊長找我有什麼事我剛剛在抻筋骨呢。”
聶文
他抹了把辛酸淚。
3隊都是獅子老虎狼,唯一能壓得住這群惡獸的,隻有隊長。他都不敢想要是沒有隊長會是什麼樣。
餘荼慢條斯理披上宴頹流遞來的外套,輕笑“收拾好武器,清理戰場,準備赴宴了。”
“徐麗麗,就交給小頹。
”
她轉眸看向宴頹流,笑意盈盈如春水“務必,問出徐麗麗肚子裡所有情報,不擇手段。”
宴頹流點頭,神情嚴肅“放心,隊長。”
還沒有什麼東西能逃得出宴頹流的訊問。
碾碎最後一寸骨頭,榨乾最後一滴血,也會擠出一條情報。
那雙眼眸不再半睡未醒的眯著,睜開時,低沉如狼行千裡。
餘荼拍了拍她的頭,咬著的音色昳麗惑人“乖。”
遠處大廈高空咖啡廳。
鋼琴聲悠揚,燈光明亮柔和。
靠窗的位置上,男人放下望遠鏡,嘖嘖惋惜“可惜了,我本來還期待著徐麗麗能有更好的表現。”
黑西裝保鏢沉默領著失魂落魄的人走過來“老板,徐麗麗的追隨者到了。”
那人一見到一襲白西裝的男人,就立刻連滾帶爬的撲過來想要靠近,卻被新出現的保鏢一左一右架住在半空,任由他如何撲騰掙紮都無濟於事。
“你承諾過的你承諾過會幫我們的”
那人崩潰大吼,仇恨得眼珠赤紅滴血“你怎麼能騙我們現在連徐女士都”
低笑聲打斷了那人的控訴。
男人歪頭看過來,笑著問“我難道沒給徐麗麗獻上白花送行嗎你這話,可說的我太委屈了。”
他笑眯眯點頭“我可是正經生意人,從不違背承諾。我說會為徐麗麗炸藥原料,你們也付了錢,錢貨兩清,概不賒欠。我們現在可以清清白白沒有牽扯。”
“至於徐麗麗和你們。”
男人俊容上笑意消失,眸光冰冷,居高臨下看向失神絕望摔在地上的追隨者,嘶聲低語“你們的死活,與我何乾”
他站起身,抬手將肩上彆著的紅玫瑰扔進咖啡杯中,冷酷無情離開,沒有再看追隨者一眼。
“解決乾淨,嘖,臟了我欣賞景色的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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