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指了指左春鳴懷裡“小明在那呢。”
“嗷”
白翎羽低頭一看哦,懷裡倒下的那個,確實是更像明荔枝。
她麵不改色,絲毫沒有認錯人的尷尬“以前的明荔枝是個廢物,沒有記住的必要嘛。這又不怪我。”
“我能記住他是個人,男的,活的,就已經很給祈行夜麵子了。”
聶文“我替祈老板謝謝你。”
白翎羽誠懇“不客氣,應該的。”
聶文我沒在誇你
左春鳴神情複雜的看著忽然出現的兩人,眼神警惕。
他沒有因為這兩人救了他和明荔枝,就因此信任他們,而是依舊靠坐在牆角緊緊抱著明荔枝,手中依舊緊握著斷刃,即便滿手溫熱血液滑膩得幾乎握不住刀,也沒有放開。
白翎羽大大咧咧,收回匕首又向四周轉悠張望,查看還有沒有其他汙染物,一發火箭炮愉快轟了半棟樓。
聶文卻細心看出了左春鳴的戒備。
他放下本來在打掃戰場的工作,緩步走向左春鳴,微微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攻擊意圖,然後在距離左春鳴不遠處停下腳步,沒有貿然靠近,以示友好。
“我是祈行夜的朋友,你認識他嗎他讓我來救明荔枝和你。”
聶文努力擠出一個笑容,讓自己看起來和藹一點。
但他過於龐大的塊頭和滿身結實肌肉,還是讓他脅迫力拉滿,怎麼看都不像是人畜無害的模樣。
左春鳴皺眉,啞著嗓子問“怎麼證明”
失血過多讓他眼前一陣陣發黑,體溫迅速流失,隨時都可能暈過去,隻靠著一口倔強不肯散的氣硬撐著清醒。
聶文撓了撓頭,一時犯了難。
怎麼證明打電話給祈行夜是最快的方法,但偏偏現在信號被高濃度汙染粒子阻斷,難以聯係上不知在何處的祈行夜,而他和祈行夜之間互通的消息又多帶有高保密級彆情報,無法展示給普通市民看。
糾結中,聶文忽然眼睛一亮“你等等,我口袋裡有信物,拿給你看不是要掏槍,你不要緊張。”
他看出了左春鳴對自己的不信任,知道在同伴昏迷喪失戰鬥力時人會提高警惕,因此耐心而熟練的向左春鳴展示自己,雙手始終放在對方能看得到的地方,慢慢從口袋中掏出了什麼。
在左春鳴眼前,伸展開手掌。
一隻純白紙鶴,靜靜立於掌心中。
是祈行夜的紙鶴。
祈行夜總是喜歡在思考的時候無意識疊著紙鶴,偵探社裡所有的廢紙都變成了紙鶴,聶文在離開時覺得好看,就隨手揣走了一隻。當左春鳴問起時,他就想到了這個。
如果是祈行夜的朋友,應該知道他有這個習慣。也僅限朋友能知道的,私下裡的小秘密。
左春鳴緩緩睜大了眼眸,隨即鬆了口氣,那根從明荔枝受傷起就緊繃著的弦,終於能
夠鬆懈下來。
那口氣消失的瞬間,他整個人也委頓下來,靠著牆壁慢慢倒向旁邊。
聶文一驚,連忙衝過來抱住左春鳴,讓他落進自己結實的懷抱中,避免了摔向地麵的疼痛。
他一低頭,就看到左春鳴已經因為失血過多,半昏迷了過去,蹭了他一懷抱的血。
正巧白翎羽打掃乾淨戰場上殘餘的所有汙染物,扛著火箭炮,吹著不成調的口哨悠閒走回來。
聶文連忙招手示意“兩個人,都昏過去了,需要急救止血。”
白翎羽眨眨眼,抬手指向自己“你想讓我給他們急救”
“倒也不是不行,隻要你信得過我。”
3隊的戰場險象環生,受傷也是家常便飯,就算他們不是專業醫療兵,也對所需要的一切求生技能知之甚悉,對如何現場急救甚至比尋常醫院的醫生還要更熟練。
但也有一個問題因為並非科班出身,完全是實用主義,所以3隊是理論的矮子,行動的巨人,包紮傷口隻有一個宗旨能活著就行。
尤其白翎羽,更是3隊實用中的實用,簡單粗暴的典範。
她自己那一身猙獰斑駁傷疤,很多都是因為她自己懶得去精細化處理。
刀過酒精再一烤,剔除腐肉剔子彈,縫合撒藥粉纏繃帶。
結束
更多的精細化美觀可以,但屬實沒必要。
難道敵人看到你沒留傷疤就害怕你嗎好看的傷口能殺敵嗎不能不能那她要來乾屁
白翎羽的生存哲學。
聶文“”
他顯然也是被白翎羽提醒,想起了她過於簡單粗暴的急救包紮手法,頓時沉默了。
白翎羽咯咯直樂,還追過去問“要不我來啊這個是明荔枝對吧,我來給他縫。”
“不不不不用您,您千萬彆動手”
聶文驚恐“要是祈老板回來看見明荔枝被你縫得一身疤,他能推平3隊”
平日裡連毯子都覺紮人的嬌氣小少爺,一身細皮嫩肉的,怎麼好留疤
就算聶文對待自己急救時也沒細致到哪裡去,但也知道正常人的審美,明荔枝又不是3隊的,隻是祈老板家的小朋友,乾嘛讓人家留一身醜陋疤痕
絕對不是因為害怕祈行夜
聶文讓白翎羽幫忙打開一間宿舍,白翎羽長腿飛踢就暴力轟開一扇門。
“漏風啊姐姐,你把門踹飛了,一會不冷嗎”
聶文“你以為他們是你”活著就行
白翎羽“嘁”了一聲,但還是從宿舍裡翻出幾床被子鋪在桌子上,將兩人放在臨時搭好的床鋪上,便準備急救。
被拒絕了的白翎羽隻能坐在一旁椅子上,邊晃蕩著雙腳,邊無聊看聶文忙碌。
左春鳴即便昏迷中也眉頭緊蹙,死死攥住明荔枝的衣服不鬆手,清秀麵容上的倔強狠戾沒有因為昏迷而削弱。
吸引了白翎羽的目光。
她跳下椅子,走到左春鳴身邊,一抬手便撕開他的衣服。
布料在“嘶啦”聲中不堪重負,化作兩片廢布,左春鳴痛哼。
聶文“”
他驚恐抬頭“祖宗,這個可不能殺這是祈老板朋友。”
白翎羽不耐煩揮了揮手“我是那種人嗎”
聶文“說的好像你不是一樣。”
“你在那邊照顧明荔枝,這家夥都快死了。”
白翎羽才沒有那個耐心一點點用剪刀剪衣服,況且被血液粘在傷口上的衣服,越快越能減少疼痛。
衣服下露出的身軀纖瘦腰肢不盈一握,卻滿身縱橫傷疤,燙
傷,鞭傷,刀劃斧砍,林林總總。
猝不及防撞進白翎羽的視野裡。
她驀然睜大眼眸,不可置信。
看身形比明荔枝還要瘦,怎麼能想到衣服下卻是這樣的傷疤。
就像3隊一樣。
白翎羽捏著報廢布料的手微頓,看向左春鳴的眼神複雜。
“這個我來處理。”
不等聶文阻止,她就淡淡道“反正他已經一身疤,再多添幾道又如何醜一點,總比死了或者殘廢了強。”
說著,白翎羽就已經從隨身的急救包中掏出工具,利落戴上手套,神情是聶文少見的認真鄭重。
她的視野裡,隻剩下昏迷的左春鳴。和她的欣賞。
在看到這一身傷疤的時候,白翎羽就明白,他是砸碎了命運也要倔強活下來的狼,求生意誌強悍不可動搖,即便麵對比自己強大的敵人也絕不會放棄。
左春鳴不是溫室中嗬護長大的花。
他是疾風勁草,生命頑強。
左春鳴想要活著,那白翎羽就願意幫他一把,就算是死神來了,也彆想從她手裡搶人。
“好,我知道了。”
餘荼掛斷電話,看向醫院“雲省大學已經得到控製,接下來,就是我們這邊。”,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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