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巧,我也有個朋友,在特工局。”
楓映堂那真是很“巧”啊。
想到這位竟然還能繞開國防部的監管,拿到絕密涉及核設施的項目圖紙,雖然對方本意是幫助他們,但還是令楓映堂十足警惕,不敢掉以輕心。
能在華府有這麼多“朋友”,不論到哪裡都走得開,這已經不僅僅是朋友的問題了。
而是這位龐大科技集團的掌權人,對a國的滲透,究竟有多深。
隻是稍微想象,楓映堂就覺得令他頭疼。
盟友時還好,可如果晏洺席站在他們對立麵呢對方和調查局可不是穩固的盟友關係啊。
“晏先生的朋友還真是不少。”
楓映堂笑著,絲毫沒有自己現在赤裸著半身出現在人前的尷尬。
“可晏先生到這裡乾什麼這裡也有晏先生的朋友嗎”
他狀若好奇的打聽“是誰”
晏洺席似乎勾唇笑了下,他抬手,指了指楓映堂“你。”
楓映堂我什麼時候多了你這個朋友了我這個當事人怎麼不知道
但他還是硬擠出一個笑容“說的是。”
反倒是晏洺席笑了。
他扯了扯淡色薄唇,垂眼時像是被楓映堂逗笑了,壓製自己的情緒。
“楓副官似乎對自己不是很自信並沒有將自己劃進朋友的範圍。”
晏洺席抬手,示意自己手裡的文件袋“朋友所托,所以不負所望。”
陳舊的文件袋已經有些風化褪色,有些年頭。
楓映堂將信將疑的接過來,在看清文件袋裡的東西時,瞬間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核設施設計圖”
這在任何國家,都絕對不是可以靠“朋友”拿到的文件。
沒有哪個國家,會把自己底牌亮給其他人看,讓其他國家得知自己私下底究竟在進行什麼研究。
就像晏洺席之前對他說的,在白房子裡的那些人,就算是所有國民都死亡,也絲毫不會在意。
對那些人而言,比起國民的生命,更重要的東西還有太多了。
就連晏洺席第一次拿來的檔案中,涉及到核設施的部分,都是層層打碼。
可這一次,遞到他手裡的圖紙,卻是完好無缺的。
楓映堂反複確認了幾次,自己手裡這份設計圖紙和項目概述,都不像是假造的或是被修改過的。
確確實實就是原圖紙。
楓映堂不由得驚訝,追問“晏先生的這位朋友,看來比之前那位的級彆更高”
晏洺席微微頷首“我為人和善,朋友比較多。”
楓映堂“啊”
一般來說,彆人隻要做的是有利於他的事,他不介意順毛哄。但是晏洺席,可怎麼看都不像是和善模樣啊。
講個笑話。
掌管萬億帝國,年紀輕輕就在群狼環伺中站穩了腳的存在,說他和善。
但楓映堂還是很給麵子的點頭“謝謝晏先生,我代表調查局向您表示誠摯感謝。”
信了。真的。
晏洺席卻勾了勾唇,包裹在西裝褲中的長腿邁開,向前走去。
不緊不慢的靠近楓映堂。
強大氣勢帶來的壓迫感沉重,就算是全副武裝都會有窒息的錯覺。
而現在赤裸著上身進行小手術無法移動,衣衫不整的楓映堂,對此感受更加明顯。
他瞬間繃緊肌肉,對外界警惕到連吹過的氣流都能令他輕顫。
晏洺席對楓映堂的戒備視若無睹,隻是向醫生點點頭,說脫臼的手臂讓他來處理。
醫生不信任的看著他。
晏洺席微笑“我有幾個碩士學位,兩個博士學位。其中一個,是哈弗醫學院博士學位。”
在幾人訝然的視線中,他從容抬手“這位楓副官是我的朋友,讓我試試”
醫生將信將疑的放開手,退到一旁。
晏洺席則站在楓映堂身側。
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到楓映堂隻要一抬頭,就能清晰看到對方濃密的眼睫毛,甚至能看清對方的瞳孔並非黑色,而是帶著幾分灰藍色。
當晏洺席垂下眼目光專注,那雙深邃眼眸就會在燈光下折射出如同鑽石般的光澤。
東方與西方基因的偏愛,在這張混血容顏上展現得淋漓儘致。
楓映堂不習慣有陌生人離自己如此之近,尤其還是敵友不明的情況。
他不自在的轉了轉身,試圖拉開與晏洺席之間的距離。
對危險的本能讓他嘗試武裝自己。
“晏先生,沒想到還有如此優秀的學曆。真是令人佩服。”
楓映堂笑著道“我還以為有錢人家的孩子,不用在乎學習與否呢。”
晏洺席勾唇,聲音低沉磁性“我父親,也就是大眾更熟知的那位晏氏集團董事長晏安,他是個非常嚴格的人,不喜歡廢物。”
低語時的氣流落在楓映堂皮膚上,讓他忍不住皺眉,還是本能想要遠離。
卻被晏洺席先一步看出動向,抬手握住另一側肩膀,不讓他移動。
平心而論,晏洺席並不像是醫生。
如果他做醫生,大概會在第一次見麵就嚇得患者以為自己是絕症。
但他站在楓映堂身邊,卻像是老友閒談,說起了自己過往的成長經曆。
“我三歲時,父親就立下了嚴苛規定,如果我無法在十八歲之前取得博士學位,我將無法從他手裡繼承一分錢。”
晏洺席談起自己,漫不經心“而與之相對應的,每一個學位,都可以從他那裡賺取1的股份。”
在晏安掌舵下的集團,雖然比不上如今的未來科技集團,但也是千億的龐然大物,跺一跺腳都能引起華爾街震動。
1的股份,那就是上億資產。
楓映堂忽然就很理解晏洺席了。
前一刻對晏父的吃驚,全都在聽到受益後變成了羨慕。
“如果當年有人這麼激勵我,我啊”
話不等說完,劇痛就讓楓映堂眼前一黑,瞬間出了一身冷汗。
他驚愕轉頭看去,滿眼戒備。
就見晏洺席在向他微笑“接好了,試試”
楓映堂“”
他試著動了動手臂。確實,接得很完美,一點滯澀感都沒有。
反而像是抻了個懶腰般輕鬆,還有種活動了關節,消除疲倦後的暢快。
就算是國內最好的骨科醫生,也就如此了吧。
迎著楓映堂不可置信的目光,晏洺席微笑,解釋道“a國與國內不同,這邊的醫療技術,更粗暴直接。”
他皺了下眉,道“在國內,脫臼這種小問題,在這邊卻要拖成大問題,費時費力。並且,很疼。”
言語間多有看不上這邊醫生,更推崇國內醫術的感覺。
就站在旁邊的醫生“”
剛剛的吃驚和敬佩全變成了被質疑的憤怒有錢人了不起嗎有錢人就敢質疑我的醫術我
同伴扯了扯他的白大褂,低聲說“future連鎖醫院聽說過沒有還有future製藥,future研究院,醫學雜誌。都是他家集團旗下的。”
醫生“”
啊那確實了不起。對不起我剛剛呼吸聲太大了。
楓映堂手臂上的傷勢已經被處理好,隻剩下收尾。
他本想要讓醫護人員幫自己纏上繃帶,或是乾脆把繃帶交給他,他自己來。
卻被晏洺席接手,不緊不慢的一圈圈纏好繃帶,手段完美。
“如果隻是為了股份,怎麼會學醫學應該很難吧。”
相對無言的場麵太尷尬,楓映堂笑著緩解道“如果是我,就選民俗學,性價比很不錯。”
晏洺席笑了下,漫不經心打了個漂亮的結“我從我父親那繼承的集團,是個龐然大物,旗下有諸多醫學製藥,以及醫院。”
“如果我想要真正掌控這些子公司,而不是當個吉祥物,沒有真才實學是難以服人的。就連手底下的人欺騙都看不出來。”
他脫下自己昂貴的手工大衣,抖開,利落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隨即穩穩披在楓映堂肩上。
已經去取了備用製服的安可都停步在不遠處。
晏洺席抬手,輕柔撫平楓映堂衣領的皺褶,笑道“我畢竟隻是個還未等成年就喪父的年輕人,如果自己不行,隻是群狼口中的肥肉。”
“這樣說,為楓副官解惑了嗎”
楓映堂這才驚覺自己似乎問得太多了“抱歉”
“沒關係。”
晏洺席頷首“並不是多私密的東西,從我父親死的那一天開始,大報小報都在關注晏氏的一切,隻是隨手一查就能查到的新聞。”
剛剛失去父親的孩子,還不等走出悲痛,就已經被各路媒體興奮聚焦,想要從他身上得到勁爆新聞,試圖榨乾所有有價值的東西,激動的想要圍觀一場群狼奪肉的激烈角逐。
就像古羅馬鬥獸場的看客。
至於那孩子本身的意願情緒,沒人在乎。
楓映堂看向晏洺席的目光,也不由得軟下一分。
晏洺席微笑“文件機密,隻能我親自來跑一趟送來,楓副官彆見怪。”
好像真如晏洺席自己所言一般,他隻是來送絕密圖紙,又恰好看到楓映堂受了傷不肯治,才醫者仁心的上前。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就極有分寸的向後退開,空氣般存在感極低,沒有耽誤對方繼續工作。
這讓本來戒備晏洺席的楓映堂,也不由得就對他的印象分回升幾分。
他轉身,重新投入工作。
雨隨行依舊失去蹤跡,而另一支出事的小隊信號斷斷續續,間隙中傳回來的影像圖片中,怪物模糊猙獰,撲向隊員的身影鋪天蓋地。
“嘭”
怪物被狠狠抓住尾巴,毫不留情重重摔向地麵。
頓時石塊塵土飛濺,迸起一地臟水水花。
祈行夜單膝跪地,眉眼陰沉。
確認手底下的汙染物一動不動,再也無法傷人後,他才緩緩站起身,側眸看向一旁的菲利普斯。
“怎麼樣,你還好嗎菲利普斯”
祈行夜左右掰了掰脖頸,關節發出清脆聲響“這些汙染物癩蛤蟆一樣,沒什麼攻擊力,就知道惡心人。嘖,難道是蟑螂的近親嗎一樣討人厭。”
祈行夜就像臨上場運動員的熱身,活動了關節肌肉,一身輕盈,躍躍欲試。
他甚至還有餘力半蹲下身,用隨身的匕首解剖了汙染物,嘀咕著自己剛剛好像看見鑽石了。
“難道這附近有鑽石公司,汙染物先吃了鑽石才過來的嗎菲利普斯,見者有份,你1我9怎麼樣”
但菲利普斯可不像祈行夜那般輕鬆。
他摔倒在下水管道的河道汙水中,半個身軀都浸泡在汙臟中,連連咳嗽的狼狽。
與祈行夜這樣天生就屬於戰場的“怪物”不同,更不是即便放在全世界汙染機構中也足夠特立獨行,僅此一位的特殊長官商南明。
菲利普斯早已經不年輕了,過了人體的體能巔峰,又不是擅長體術的外勤,在對上汙染物的時候,不可避免的有些吃力。
那些汙染物前來的時候悄無聲息,甚至看不到影子。
沿著牆壁和地麵緩慢遊走,像是藏身於土壤之中的蚯蚓,難以被人發現其存在。
直到接近,獵物放鬆警惕的瞬間,才猛撲出來,衝向獵物
菲利普斯被汙染物撲中,眼看著就要被撕咬下血肉,卻忽覺一陣大力從身後傳來,拽著他的後衣領勒住他的脖頸幾乎窒息,將他猛摔向身後。
天旋地轉後,菲利普斯再抬起頭,就是擋在他前麵的祈行夜。
這位號稱是普通人、並不是正式調查官的普通公民顧問,就像是最頂尖的戰爭機器,絲毫不知疲倦,任何的異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哪怕是腳下最輕微的土壤變化都被他牢牢捕捉,迅速反應。
那些隱藏在牆壁和地麵下的汙染物,一一被祈行夜揪出來。
偷襲宣告失敗,藏在暗中的汙染物最大的優勢消失。
或許它們也從未想到,當它們以為自己是埋伏在黑暗中狩獵的時候,它們的獵物,是比它們更加幽深不可探測的黑暗。
菲利普斯從來不知道,原來調查官配備的、本應隻是在彈儘糧絕時最後支撐的冷兵器,竟然如此鋒利,攻擊力驚人。
長刀在祈行夜手裡隻剩一片殘光,看不見刀身,隻有殘影。
雪亮如沉溺月色下的滿地積雪,瑩瑩動人。
卻每一刀,都足以殺死一隻汙染物。
那些衝向他們而來的汙染物都被祈行夜擋在身前,毫不留情出刀爆頭,將汙染物砸成了一灘肉泥,再也動彈不得。
殺不死
那就殺到你不想再活。
菲利普斯瞪大了眼睛,看向血肉紛飛中長身鶴立的祈行夜,不由屏住了呼吸。
戰鬥遠比菲利普斯設想的要提早結束。
祈行夜卻看起來如此輕鬆,一邊不怎麼上心的關心著他,一邊還用匕首在汙染物的血肉裡扣挖著什麼。
菲利普斯見狀,這才敢鬆了口氣,頗覺疲憊的向後仰頭,顧不得汙臟和形象的靠在了河道邊緣。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脖頸上已經紅腫的勒痕,哭笑不得。
“汙染物沒殺死我,但你倒是快了。”
菲利普斯無奈“有那麼一瞬間,我還以為自己真的蒙主召喚了。”
祈行夜笑嘻嘻攤手“那不好嗎我也很想看看上帝他老人家長什麼樣,究竟是什麼樣的神,才會設計出汙染物這麼惡心的物種。”
他單膝半蹲在汙染物殘骸旁,腳下是一片血肉模糊。
腐臭味在下水地道裡幽幽浮動,混合了血腥氣的發黴味道更加難聞,直衝天靈蓋。
菲利普斯試圖從汙水中站起身“祈,我們繼續往前走吧,公園排水渠就在前麵。”
祈行夜垂眼,在看到汙染物攤開血肉露出的那一點光亮後,目光逐漸凝實。
粉色的光,折射在他眼眸中。
他低低笑起來“可惜,我們好像走不了了,菲利普斯。”
“汙染物不在地上,它們就在這裡。”
祈行夜伸出手,隔著手帕從血肉中拾取尚未被完全融化的粉色結晶。
銜尾蛇。
如貴重寶石般美麗,卻不知掠奪了多少人的性命與人生。
“它們在地底,在我們腳下。”
祈行夜掀了掀眼睫,唇角笑意發冷“它們都還沒死,我怎麼能擅自離開”
他緩緩站起身,笑著向菲利普斯擺手“走吧。”
“去哪”
“尋仇我還有很多未結案件,要和銜尾蛇好好算一筆。”,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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