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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福特轎車停在了萬華之屋門前。
今日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路上濕滑。
轎車車門打開,穿著西服的侍從撐開傘迎上,愛世先下了車。
雖然今日陰雲密布,但愛世心情非常好,她此時有種忍著惡作劇前般的興奮。
她的確是想看貴夏見到她真的有未婚夫時吃癟的表情,但事實上她主要是想氣南部。
南部現在承認自己就是個卑劣的男人後,就直接表示不喜歡她和彆的同齡男人有多的接觸。甚至因為藤原家有個與她一般大的瀾生存在,他竟然就跟爸爸說讓她以後周末回自己家裡住著
每次周五一起用完晚餐,也是直接將她送回了子爵府,反正就得和瀾生保持距離。
雖然瀾生和她的關係本就一般,但他這樣強調和防備,她就很不高興。
她要做什麼,她要見誰,彆以為他就能擋得住了。
所以昨天他說要帶她去新開的和服店時,她立馬就答應了。
在貴夏麵前揚眉吐氣是一回事,最重要是想看看南部發現她的童年玩伴就是這間和服店的老板時,他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當愛世隨著南部一同進入到和服店裡時。
店主香取早已站在最前領著幾個女招待站在他的身後恭敬地鞠躬迎接他們。
他們一早就接到消息,說南部伯爵家的少爺將攜同他的未婚妻過來定製幾套和服。
這一次能訂幾套下來可是相當大單的生意了,能看出南部伯爵家的實力和這位伯爵少爺對他未婚妻子的重視。
所以他們都嚴正以待,準備用最好的服務打動這些貴人們。
當香取老板起身時,聽到這位氣宇軒昂的伯爵少爺身後的小姐喊了他一聲貴夏君後,在場的兩個男人都變了臉色。
愛世緩緩走到香取麵前,眉眼淡淡淺笑著對他說“貴夏君,我今天又來了呢。”
南部上前和愛世站到一起,先是朝這位店主禮節性地一笑,然後問身邊的愛世“你認識這位先生”
“當然,貴夏君就是我在森安時的玩伴。”
對南部說完後,她又對香取說“今日,我能在你的店裡做一件衣服嗎。”
至於她為何說“能”
南
部覺得奇怪,香取卻明白,所以他對她溫和地笑著說“榮幸至極。”
來到雅致舒適的隔室裡,店裡的女招待們捧著一盒又一盒放置著衣料的木盒前來,還有一卷卷材質名貴的腰帶,紛紛在愛世的麵前鋪展了開來供她一一挑選。
南部則坐在一旁,喝著店員為他奉上的清茶,看著愛世一直在跟這個香取老板說話。
他們兩人看起來似乎關係非常好。
愛世會不斷地問他這些衣服布料的來曆,怎麼搭配著好看,而這位香取老板也非常積極地跟她介紹,還會告訴她得到這匹布料的經曆,甚至親自為愛世挑選適合她的衣料和花色。
如果這位老板是女的,他大概都直接上手給愛世量尺寸了。
這樣一想,他的臉色就更不好起來從前的輪回中,愛世總是會被各種各樣的人吸引且每一次都不會是同一個,讓他防不勝防。
他以為這一次他總算能好好和她站在一起了,又出現了這個男人。
他們一邊挑選花色一邊聊天,聊的內容漸漸從和服轉變成他們曾經在森安的事,都是他不知道的,讓他基本上插不上什麼話的。
而他為愛世挑選的幾件好看的花色,可她就是一件都沒要。
幾輪下來,他就明白她是故意的了。
不過她故意這樣沒什麼問題,她高興就行,問題是這位香取老板竟然也如此不識相
他居然還直接喚她的名字真當他們還是小時候什麼都不用顧忌了
他是在挑釁他麼
男人看男人,誰不知道誰的心思。
既然他當著他的麵暗示他和愛世之間關係的特彆,那他也不介意朝他強調一下他的身份。
見愛世還在糾結到底選哪件,他就溫柔地笑著對她說那就都買了吧。
盛岡那邊可沒有那麼漂亮的花色,還可以多做幾件婚後也能穿的。
南部相當於告訴這位香取老板,他剛剛對愛世殷勤的一切,哄愛世高興的一切,都是他買下來的。
所以當南部這麼說了之後,的確讓香取從剛剛的歡喜中瞬間冷靜了下來。
愛世在森安的時候,因為他曾經說過的話,便不再來他家做過和服了。
他其實對這件事是有愧疚的,但年少時要麵子,總覺
得主動跟她說讓她來他家買衣服是一件很失尊嚴的事。
希望能僅靠家裡漂亮衣裳吸引到她,可她的和服最後都是從東京專門帶回來的,自然是比他們森安鄉下的要好看很多。
小的時候,他覺得他們都是一樣的,在一眾孩子中他的確是過得比較富足的,所以自然優越感比較強,哪怕麵對愛世他也是這麼覺得的。
可她後來卻讓他明白,對她而言他不算什麼,他什麼都不算。
他甚至在很後來才了解到,這位養在誠夫人身邊的女孩,可是東京尊貴的華族小姐啊。
竟然是華族的小姐
明明和他們是如此接近,卻能一下就離他們如此遙遠。
也許他自己早就有預感了,所以才一次次地說著不認可她的話,因為他知道,一旦他認可了,那他們之間從此就沒什麼交集了。
直到誠夫人看出了他的心思,也沒苛責他什麼,隻是溫柔又平靜地讓他離開了。
後來在誠夫人的牽線推薦下,他準備去聯係外地甚至是海外的布料商,想靠自己的努力到森安以外的地方看看。
在離開前的那天傍晚,他去找她了。
他本想將那本他珍藏的蝴蝶冊子和那支銀蝶簪子送給她的。
但後來,他還是沒送出去,隻是對她說了一句他要走了,要到外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