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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後,愛世立即行動起來,想將能夠搬起來的東西都堵在門口,以防萬一。
結果月郎卻隨意說沒有這個必要,在夜裡他們是不會有事的。
愛世說“不是說白天不能出店門,深夜不能出房門嗎”
月郎說“大概前一句是針對我們,後一句是針對那些無意中闖進來的普通人類吧。”
愛世一下就了解,這些人大概是和之前的她一樣因為兩界交換掉了進來的,但,照理她也算普通人類啊,為什麼和他們不一樣
而月郎也沒有回答她,因為他也有些不確定。
也許是路途因為太累了,好不容易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距離深夜又還有一段距離,愛世不知什麼時候便倒在榻榻米上睡了過去,睡得很沉。
而月郎則朝前打開了窗,隨意地坐在了窗台上,看了看愛世的睡顏,又看向天上的血月,仿佛和他從前無聊時在他自己房間的窗台上望天上月那樣。
說實話,和她待在一起的這段時間裡,他倒也冷靜下來想明白了一些事,不論是真慎還是湖香,他都不再想糾纏了,他隻想著離開這裡後的自由日子,所以她在他麵前說再多她和湖香的事,他也沒有絲毫恨意,無所謂了。
所以她還真是一個天真的小姐啊,自己一廂情願想要拯救的姐姐,卻不知她早已和家主大人糾纏不清了。
而真慎,也開始自欺欺人了吧,這可悲的男人。
之後。
愛世是被外麵走廊上的吵鬨聲忽然驚醒了的。好像是有人在吵架但是在吵什麼又聽不太清。
於是愛世站了起來,來到門前貼在門上,聽到好多人都因為這吵鬨聲打開了房門,想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而愛世也有了一陣強烈的好奇心,就想探出去看看。
“你是想做什麼小姐。”
月郎低靡的嗓子瞬間驚醒了愛世。
天呐,她剛剛在做什麼愛世嚇得連忙倒退了幾步。
月郎又問她“你是想出去看看麼”
然後自顧自地說“其實小姐你想出去看看,也不是不可以。”
“隻是外麵的場景會很血腥,你看到了的話,可能會受不了的。”
這個人在說什麼啊愛世剛想到這裡,外麵就傳來傳來了幾聲尖叫。
緊接著便是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夾雜著沉重的鎖鏈拖拉聲和令人毛骨悚然的捶打聲,以及還有在地麵上劃過的摩擦聲。
“那那是什麼”
“很簡單,有人把他不該打開的房門打開了,違反了這裡的規矩,所以應該是被拖走成為了某個怪物的盤中餐吧。”
“那之前那三個女孩子怎麼辦我們要出去看看嗎,你剛剛說我們可以”
其實並不是愛世不顧一切的濫好心,她隻是看到那三個無助的女孩就想到了她自己,不知道為什麼就來到了這樣的地方,多難受多害怕啊。
而坐在窗邊的月郎,卻將自己融進黑暗裡,看不清他猙獰模糊的臉,無所謂地對愛世說“可是你就算出去看了,也不一定能救下他們所有人呢。”
“而且,你怎麼就能確定她們一定和你一樣是同類呢你忘了在這裡,是人還是鬼,都不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
“最重要的是,我們隻是客人,客人是不能打擾主人用餐的,那是會激怒它們的。愛世小姐你能保證你可以擊敗有可能是大妖怪的它們嗎”
“你是想要逃離這裡,逃離這個世界,還是要拯救這個世界裡受難的人,你要想清楚呢。”
“不過,小姐你還是自己做決定吧,畢竟我也隻是一介仆人而已。”
說道最後,月郎乾脆扭頭不再看她糾結,所以說他最不能理解這種人了,明明自己都自身難保了,還有心情同情彆人。
但他並不打算阻礙她,好顯得他有多麼冷漠,而她多麼的有人情一樣,讓她自己去選。
主要是按照他的猜測,他們即便是推開了房門,甚至看到了外麵的怪物,但隻要不和那個怪物產生衝突,那應該就沒有什麼問題,畢竟他們現在和那怪物算是“同類”。
但愛世的後果要她自己承擔,比如說她要是不自量力地為了救人和那個怪物戰鬥了,最後被那怪物吞了,那還等著她的湖香和那些巫女們就永遠都隻能空等著她了。
也許是同樣想到了這裡,愛世終究也並沒有開門,卻懷著無比沉重的心。
是啊,人就是這樣,如果遭遇不幸的是自己,便無比希望有人能夠不顧一切幫助她,拯救她,就像當初她變成人茸的時候一樣,甚至她還會怨恨拋棄她,對她的不幸袖手旁觀的人。
但反過來如果幸運的是自己,那她便有一萬個苦衷不能去拯救那個不幸的人。
愛世抱膝坐在門邊低著頭,看不清她的表情。
門外也已經安靜了下來,似乎大家都擔心,一旦推開房門就會看到一地的血肉殘渣。
忽然,愛世猛然抬頭看見角落裡的那個櫃子,竟不知在什麼時候正緩緩打開,然後從裡麵慢慢爬出了一個披頭散發的白衣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