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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麵對這樣的椿絢,愛世已經沒有關係了,在異界的這段經曆,讓她到底也是成長了很多,她在異界的時候就對自己說,如果她能夠平安回來,她對一切都會抱著感恩滿足的心的。
所以她也已經能夠釋懷地笑著對椿絢說“不用擔心也不用緊張的,我不會再像從前那樣做任何糾纏你和讓你感到困擾的事情了。”
“再怎麼說,我現在也已經長大了,真的不用再擔心了。”
愛世已經能夠儘量用這樣的話來給他們彼此之間的尷尬做緩衝了。
所以椿絢也終於能夠稍微鬆一口氣地麵對她了。
見於此,愛世就將謝禮遞上前對椿絢說“真的很感謝你,沒有放棄我們,還特地來那麼危險的地方救下我們。”
“真的不知該如何感激你,然後這也不是什麼特彆貴重的禮物,所以這個簡單的謝禮還請椿絢大人務必收下。”
愛世和湖香都穿著清潤素雅的和服,但氣質上一位明豔一位溫柔,無論是誰麵對這樣兩位美貌的少女都不會再推脫什麼的。
謝禮是東京那邊送過來的最上等的抹茶,應該比較符合椿絢的喜好吧,愛世這麼想道。
因為愛世和湖香的堅持,讓正單獨招待她們的椿絢隻好接下。
看著她們非常感激和尊崇他的模樣,椿絢覺得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也打算告訴愛世一些本不該告訴她們的事,因為他始終覺得這種感激和尊崇不應該隻對著他一人。
聽到椿絢突然對她說,他有些話想對她說,他那認真的樣子讓愛世也不禁坐直起來認真對待。
於是,在日光柔和的午後,椿絢平靜地告訴了愛世,他和椿藤主之間真正的關係。
是的,他是神語者。
身為神語者的他是能夠直接聽到神明椿藤主對他下達的指令的。
同時,他這個神語者還有另一種情況,那就是他和神明椿藤主的契合性非常高,能夠讓椿藤主直接附著於他的身上觀察世間。
當時愛世在異界走失,以及異界和現世之間的突然轉換,以他當時的能力是不足以支持他去找到異界的通道,以及讓他能夠安全無阻地行走在異界的能力的。
尤其他身為神明的使者是神職人員,本身在黑暗中身上就會散發類出似光暈那樣的東西,以昭示他和陰暗的對立,所以非常容易被妖異發覺被群起而攻之。
所以這樣的他去異界找她,是困難無比的,可又不能眼睜睜地將她留在異界,最後隻能請求椿藤主大人附身,請他親自前往異世之界去找她。
“隻有椿藤主大人才能看到我們尋常人類所看不到的一切,隻有他才能隱藏著自身在異界暢通無阻,事實上也的確是椿藤主大人附著我身救下你的。”椿絢對愛世娓娓道來這一切。
“這些是我和神明之間的相互聯係,本是不應該對你們說的,但我還是決定把這些告訴你們,尤其是愛世,希望你能夠明白,你一直都是受著椿藤主大人護佑的。”
“他將你視為森安的孩子,所以,請再更多地信任他一些吧。”
愛世沉默地聽完之後,很感動,還因之前自己的任性淺薄,曾憤怒地說過森安這裡所謂的神明椿藤主對她而言根本就沒用之類的話而感到愧疚。
尤其椿絢還告訴她,當年她深受詛咒困擾的時候,之所以要在他們兩人之間由紅繩纏繞上一根椿樹枝,就是因為那根椿樹枝就是神明大人的分身,相當於她身上的詛咒疼痛通過他和春藤主之間的聯係,再把詛咒轉移到神明身上由神明去化解了,所以他們才能在一夜都相安無事。
事實上,他一直都隻是起到了橋梁的作用而已。
所以如果愛世要是真的感激,事實上是應該要感激春藤主大人的,而不是一直糾纏著他,他也一直對她說這些都是他該做的,讓她感恩椿藤主大人的護佑吧。
可愛世卻一直自顧自地將他當做是她的神明,甚至還有想將他據為己有的想法,最糟糕的是連他的父親宮司大人也隱約有這樣的打算就樂見其成。
雖然這些椿絢並沒有對她直接這麼說,但愛世能夠體會到的,其實還是她冒犯了,她之前的很多努力不就是為了能夠匹配上他麼。
椿絢其實一度的確是她的“神明”,從夏日祭見他的第一眼開始就是了,果然肖想“神明”也是從一開始就是不應該的事啊。
嗯,她不再想了。
又過了幾日,愛世再次來到白上溫泉莊,去想雨想問問月朗的情況。
然後發現月郎竟然已經在溫泉莊這裡住下了。
雨對愛世說這段時間月郎就先在這裡住下,適應一下人間現世,畢竟驟然來到肯定有不適應的地方。
然後對愛是說,月郎的異界力量已經儘失,這是他選擇來到此間的代價,並且因他自小在異界長大的狠戾性格,如果任由他保留那種力量淩駕在現世普通人之上,會很麻煩。
坐在一旁的月郎沒說什麼,但愛世明白,既然打算來到現世生活了,那的確是該好好努力做個普通人類了,於是也鼓勵月郎好好在這裡生活,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怎麼樣都比異界那種流亡生活要安寧舒適很多的,但月朗卻依舊很沉默甚至更像是消沉。
他之前也是這麼以為的,他以為他從此就會徹底自由。
卻沒想到,原來自己對於曾經向往的現世,竟然是有著很深的抵觸的,並且究竟是抵觸還是恐懼,他甚至自己都不願意去麵對。
來到現世,與現世最不同的,就是白日太陽這種東西。
他非常向往天上月,他的母親甚至不惜喚他月郎,以示他之後是她再難以接近的孩子了,事實上也的確是,在一開始為了能夠更好地掌控他,長老們讓他在小小年紀就離開了雙親,以至於在有人告知他,他的母親離世的時候他都不能理解是什麼意思,還自顧自地在那個岩洞神社或者主家大殿上嬉戲玩鬨。
而他的父親,因為是家主大人的生身父親,在無法接近他的地方過得很好,母親去世之後再次娶妻,接著再次生子,最後父親在那個家中儘享天倫之樂,再沒有母親和他的位置。
所以當長大一些後,聽母親從前的侍女告訴他,雖然他隨曆代的夜霧家主名為真宙,但夫人總是執著地思念他稱他為月郎,說真宙是最尊貴的家主,但隻有月郎才是她一個人的月郎,就像這個世界裡唯一明亮又遙遠的月一樣。
於是,他總是獨自一人的時候會望向天上的月。
於是,當他知道母親曾說過希望他隻是一個人普通的孩子時,就產生了厭惡和逃離這裡的心。
甚至放下了對真慎的仇恨,最終來到了這裡。
但同時,他第一次明白,原來現世除了月亮,還有太陽。
他一直都知道太陽的存在,卻不知陽光這種東西是非常刺眼灼目的,就像那個女人一樣,讓他很難受。
坐在一旁看著這個女人和這個身份不俗的男人平視交談著,以及她還時不時鼓勵他的模樣,就像有毒蛇在啃食他的內心一樣。
這算什麼他根本就不需要她的這種憐憫的態度就跟羞辱他一樣。
但這一切都是他自己做的選擇,他再沒有從前的資本,他隻能在這裡從頭來過。
看著現在的愛世仿佛像魚一樣終於回到了豐沛的水流之中,這裡的一切對她來說都那麼自然舒適。
而且,最讓他感到無比糟糕的事情是,愛世和這位白上屋的主人白上雨關係匪淺,在異界的時候看起來像是陌生人,但其實他們根本就是從小的玩伴。
愛世甚至還對白上雨說,如今該怎麼稱呼他呢說不想再用小雨這樣幼稚親昵的稱呼去稱呼他了,想更加正式一些,但直接稱呼白上先生好像又很奇怪的樣子。
於是白上雨便對她說,稱呼他為雨君或雨郎就可以。
而愛世斟酌了一下,決定就跟那些和他做交易的那些人或妖怪一樣,稱他為雨郎。
卻沒想到愛世這樣的稱謂,讓真宙更加難以接受。
雨郎月郎
讓他感覺連自己僅剩的稱呼都被重疊了。
所以,他這個麵容猙獰又模糊的人,會逐漸消失在現世陽光燦爛之下的陰暗角落裡,消失地誰都不知道他是誰。
可是,沒有人會在乎這些。
甚至是愛世其實對他都不需要再付什麼責任了,因為是說好他自己想要來這裡的,甚至還是借由她才能來到這裡的,也是一路上受她的保護才來到這裡的,他並沒有付出過什麼。
隻是,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他後悔了。
其實他已經有很多事情都後悔了。
後悔傲慢有意將有隱患的真慎留在身邊,後悔輕敵讓真慎得逞了,後悔毀了自己的容貌,後悔為了能夠早日見到她把自己僅有的與普通人類不一樣的力量交換出去了,以至於變成了一個廢物在人間現世這裡毫無容身之地。
但後悔也沒有用,他再也沒有回頭的路了。
這邊愛世認真地問雨,要如何才能將一岩神社裡那些可憐女孩們救出來,將她們都帶到現世這裡來
雨沉思了一下,對愛世說首先,是不會有人幫她做這樣冒險的事情的。
所以她大概得自己去救助她們了,不論是她自己親自去就還是雇傭一些人去,都得她自己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