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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莊的最西麵是一片農田,農田中稀稀疏疏地冒著幾顆人頭。
被農夫巨人抓來的人,已經被當成蘿卜埋進了土裡,隻有一節脖子和腦袋還勉強露在地麵上,有幾個人的脖子彎折成了活人達不到的角度,麵色發紫,顯然已經一命嗚呼,隻有幾個幸運的活了下來。
見到有人來了,幾個幸運兒頓時眼前一亮,眼中寫滿了“快來救救我”,但一個也不敢開口,生怕被農夫巨人當成害蟲殺死。
“阿晃”周恬恬一眼看到三顆眼熟的腦袋,見都還有氣,眼眶一紅,才有心情補上一句“嗡嗡嗡”。
被她叫做“阿晃”的是一個約莫十歲的年輕男孩,長得挺斯文秀氣,周身逸散出淡淡的綠光,走進綠色熒光的範圍裡,身上的傷勢和疲憊似乎都開始恢複。
正因如此,離他近的兩個人才保下一條性命。
他看到來的是熟悉的人,略顯蒼白的臉上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無聲地眨眨眼,似乎在告訴他們自己沒事。
帶出來好好的孩子,一眨眼就成這樣了,李伯臉色難看,在阿晃茫然的目光中道“嗡嗡嗡,我們馬上”
大地一顫。
農夫巨人又抓著人回來了,他粗暴地抓著那人的頭顱毫不猶豫地、筆直著往地麵上一插
可連村莊都已經廢棄了很久沒人居住了,農田更是不知多少年沒人開墾耕耘,土壤並不鬆軟,他這樣一插,隻聽一聲急促的悶哼,被農夫巨人抓在手裡的人就幾乎要攔腰折斷,癱軟了下去。
鮮血噴了出來,將那片土地浸成了深褐色。
被抓在巨掌中的男人痛苦地抽搐,臉龐痙攣著,絕望的眼中浮現出一絲水光,卻還是死死咬著牙,將嗚咽死死咽下,怕被農夫巨人當成害蟲吃下去,連具完整的身體都留不下。
他絕望的眼眸中直到最後仍有一束火光熊熊燃燒,那是對生命無言的渴望。
農夫巨人插了一次沒插進去,繼續捏著他往土裡塞,這樣嘗試幾次後,順利將人插進了土裡。
那個人已經脖骨斷裂,再無聲息了。
火焰熄滅了,隻留下一地灰燼,男人大睜著眼睛,死不瞑目,瞳孔中再也反射不出一絲光亮。
一片寂靜。
還活著的人都不忍心再看,將頭扭向一邊。
哪怕是認為自己多少有些鐵石心腸風範的葉星綺也忍不住皺起眉,移開目光,感到了些許不適。
並非是因為憐憫與仁善。
因為這是單方麵淩虐不,或許連淩虐都算不上,這巨人一般的怪物甚至都沒有將他看作是一個生命體,而僅僅把他當作一株蘿卜。
他將人類種進土裡這一行為,甚至連“惡意”都算不上。
不管這些人曾經是誰,做過什麼,怎樣過活過,現在都已成為了不會思考、沒有未來的“蘿卜”。
就像是擺弄玩具一樣,將他們變成符合自己心意的樣子,簡單粗暴地打碎他們極力渴求的生路。
葉星綺從未有過任何一刻這麼清醒地意識到這些怪物,是與人類完全不同的存在,哪怕擁有相似的外表,其內核也是完全的異類。
農夫巨人埋好了蘿卜,渾濁巨大的眼睛探照燈一般看了過來。
還活著的“蘿卜”們安靜極了。
葉星綺在他的目光下繼續偽裝小蜜蜂。
周恬恬聲音中帶著壓不住的哭腔“嗡嗡嗡。”
可這一次,農夫巨人卻沒有像之前一樣輕易放過她們,他盯了幾人一會兒,聲音在半空中炸響。
“為什麼蜜蜂不傳粉”
傳粉她是人,又不是真的蜜蜂,怎麼可能會傳粉啊
周恬恬一懵,驚恐地看到農夫巨人的眼神驟然變了“不傳粉的一定是假蜜蜂說不定是害蟲假裝的,想來破壞我的蘿卜”
說著,一掌就要拍下來。
葉星綺當機立斷,低聲說了一句“對不起了”,快速伸手從一個男孩的腦袋上揪了幾根頭發下來。
對方一個哆嗦,險些“嗷”得一聲叫出來。
葉星綺捏著那幾根頭發手搭在竹筐上,嘴裡說著“嗡嗡嗡”,快步走到附近一個死去的“蘿卜”旁,將其中一根頭發放在屍體頭頂。
農夫巨人動作一頓,看著她的動作。
周恬恬和李伯也有樣學樣,他們看到被拔過頭發的家夥可憐兮兮的樣子,對視一眼,分彆盯上了旁邊兩個還活著的目光抗拒的夥計,拔了人家的頭發開始“傳粉”。
農夫巨人看了一會兒,似乎是沒挑出什麼錯處,最終還是離開了。
李伯鬆了一口氣“嗡嗡嗡,快去找副本入口吧。”
事態緊急,他就顧不上那些微妙的羞恥心了。
然後一扭頭,對上阿晃的眼神,他小小的眼睛裡含著大大的困惑,讀懂那震撼的眼神中蘊含著的,“救命我嚴肅正經的長輩居然在嗡嗡叫”的意味後,李伯默了默。
他深深閉上了眼,羞恥感再次湧上心頭。
為了救這個家夥他可付出太多了。
這要是能平安回去,他一定要好好教教他們什麼叫守口如瓶
周恬恬在農田某處發現了副本入口,無形的波紋靜靜躺在地上,給人以被深淵凝視的錯覺。
葉星綺問“嗡嗡嗡,怎麼確定這不會是其他副本的入口呢”
周恬恬詫異地看了她一眼,意識到流浪者或許對某些常識性的知識缺乏了解,解釋道“嗡嗡嗡,正常副本之間是有排斥性的,尤其是副本即將現世的時候,附近一般不會出現其他副本。”
李伯也跟著補充,雖然誰也說不清副本入口究竟有沒有明確的“思想”,但可以確定的是,副本入口可以自主移動,它們更趨向於“捕獲”人類,而兩個副本同時存在,競爭會讓它們捕獲的人類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