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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前日今朝(1 / 2)

旭日東升,金色曙光和往前六十年一樣,灑在了陽山之上。

早起的門徒,已經迎著海風站在石崖上,打坐紮馬步練起了功法。

而六十年如一日,每天都坐在崖壁下釣魚的哪位長者,卻罕見的缺了席,以至於在海邊駐留的海鷗都產生了幾分疑惑。

陽山南側有棟背山麵海的竹舍,曆經甲子歲月整體都發黃了,不過院內整潔乾淨,院子旁邊有塊小菜地,屋外還用繩子穿著幾條風乾的魚兒,看起來就像是個海邊漁民的居所。

此時竹舍的房門打開著,身著武服的奉官城,站在中堂下的靈案前,對著一尊牌位上了炷香,而後便從靈案前捧起了一把老劍。

劍長三尺,劍鞘尾黑青色,黃銅鑄成的劍格上,刻著陰陽魚,年歲太久又受香火浸染,已經發黑,整體看起來更像是鎮宅擺件兒,而非一位武人的兵器。

卞元烈身著麻袍站在門口,雖然已經九十多歲,但神態卻如同謙遜學徒,見此明顯有點疑惑。

畢竟奉官城自橫空出世起,就是無敵之姿,拳腳出神入化,雖然也用兵器,但自己並不帶,身邊有什麼用什麼,什麼也沒有,撕一截袍子,也能打的對手找不著北。

卞元烈瞧見奉官城拿件兒兵器出來,不免好奇問道:

“奉先生還有兵器?沒見您用過呀。”

奉官城來到門前,借著晨曦打量手中劍:

“江湖人豈會沒兵器,出山後沒人值得拔劍罷了。再者這把劍也不是我的,是領路的前輩所留。”

“您還有師長?!”

“武人天賦再高,也得有人領路,哪有人生下來無所不通。不過也不算師長,隻是帶我入門的前輩。”

“哪位神仙這麼霸道,能帶出您這樣的神仙?”

奉官城目光放在黑青色劍鞘上,並未回應這個話題,思緒卻回到了第一次見到這把劍的時候。

那是大燕長寧四年,他十六歲,當時執政的還是燕承帝,接近王朝末期,但並未徹底衰敗,正處於局勢動蕩、群雄躍躍欲試的階段,西北王庭也才剛剛建立。

而他當時並非武人,也不叫奉官城,隻是個夢想考上秀才的窮酸書生,可能天賦絕倫,但沒有發現千裡馬的伯樂,又想著‘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根本沒和江湖扯上關係,唯一與眾不同的地方,就是身體健朗力氣比較大而已。

常言人無完人,奉官城武道天賦稱得上冠絕古今,但讀書的天賦確實平平,從九歲參加縣試,考到十五六歲都沒混到秀才名號,舉人進士什麼的更是遙不可及。

察覺到功名無望的他,當時還匿名寫詩罵過朝廷,因為實在考不中,就效仿古時先賢,開始遊山玩水散心,看能不能開悟。

結果不曾想這一走,就一腳踏入了紛亂江湖!

記得那是十六歲的一個夏天,他在鄔江一代遊山玩水,夜間乘船前往鄔州城,半途發現江邊不對勁。

因為好奇,他跑到附近打量,結果發現江邊飄著個女子,還沒死透,那女子就拿著這把劍。

他把那女子救了回來,幫忙治傷,事後得知女子是玉虛山的人,在追殺邪魔外道,但被一個隱世魔頭給打傷了。

他當時不過十六歲,因為女子相貌很是漂亮,性格也非常和善溫柔,彼此接觸一段時間後,就和正常少年郎一樣,有了個夢中人。

但可惜那女子比他年長很多,隻願意收他為徒,不願意跟著他走。

他為此追到過很多地方,甚至跑到玉虛山賴著不走,還被同樣年幼的老掌教打過一頓。

但女子是修道之人,態度非常堅決,到最後都沒能得償所願,在他二十歲那年,女子就消失了,去了哪裡他不清楚,但走之前給他留了一封信和這把劍。

信上說這輩子彼此無緣,告誡他要走正道行善積德,他很有天賦,隻要能端正言行刻苦上進,往後說不定能再見麵。

奉官城當時肯定不信,隻以為女子棄他而去了,就想方設法尋找,甚至用過一些比較上不得台麵的法子,想把女子逼出來,但可惜毫無音訊。

等到了二十三歲,他明白女子真的離開了這方天地,也猜出女子去了那裡,從那時起,他才真正成熟起來,開始刻苦練武,心中也慢慢有了‘道’。

雖然起步太晚,但習武和考秀才相比,實在簡單太多了。

他從尋常武夫到擊敗第一個大宗師,隻用了兩年,從大宗師到南朝第一人,也隻用了兩年。

三十歲後他對敵不再出雙手,四十歲後未再退半步,五十歲時已經在南北江湖獨占一檔,傲視人間無對手,隻要他在雲安站著,數十萬義軍都不敢踏入雲州半步,可以說自‘奉官城’這個名字出現在江湖上起,他就沒感受到過壓力。

他之所以會去雲安落腳,接受朝廷的封賞,是因為他是讀書人出身,終究懷著‘學得文武藝、報與帝王家’的念想,也想遵從女子的叮囑,報效朝廷做些利國利民的事情。

但大燕末年,他看到了朝廷昏庸與百姓積怨,慢慢對往日所行之舉產生了懷疑,最終做出了‘背信棄義’之舉,沒有幫大燕抵擋義軍,而是選擇退出江湖,來了這陽山隱居。

退出江湖,確實是出於食大燕俸祿,卻沒施以援手的愧疚,但在這裡畫地為牢一甲子,也不全是因為愧疚,畢竟他完全可以以死謝罪。

之所以不死也不走,是因為當年打傷女子的人,至今還活在世上,也因為那句——我走後,不知世上幾人成妖、幾人成魔!

那女子一輩子的時間,都是在暗中尋找人間孽障,不讓山上汙穢流到山下俗世之間。

女子走之前,把這個責任交給了他;而他走之前,自然也得把這個擔子交給後人。

他不知道那女子,等他出現等了多少年,但他確實是在這等了整整一輩子,見過無數崛起又夭折的天驕,才等到一個有可能接替的人……

……

卞元烈站在跟前,瞧見奉老先生看著劍默然不語,想想抬手準備在劍鞘摸一下。

啪~

結果就和小屁孩亂碰,被長輩教訓似得,手背挨了下打。

卞元烈連怎麼挨的打都沒看清,連忙把手縮回去,詢問道:

“奉先生怎麼回憶起過往來了?夜驚堂來了,準備退位讓賢不成?”

奉官城收起佩劍,抬眼眺望無儘滄海:

“江湖地位是靠拳頭打的,不是彆人讓的,‘天下第一’都需要彆人禪讓的人,有資格和老夫相提並論?”

“倒也是,那夜驚堂這次怕是懸了……”

……

——

與此同時,官城內。

昨晚黑白無常在七玄門現身,解釋傅桐生的死因後,天南江湖人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意味,待到天亮,官城的武人明顯多了一些,連周邊山野和海麵上,都出現了江湖人的行跡,街巷間討論聲更是不絕於耳:

“夜大閻王是不是來了?”

“不清楚,不過遲早會來,先把位置占著肯定沒錯。”

“剛才有人說在西街瞧見了蔣劄虎,真的假的?”

“蔣劄虎算什麼,聽凃州那邊的人說,孫老劍聖都來了,沒露麵罷了……”

“這群高人消息是真靈通。”

“這不廢話,江湖製霸的人物,誰沒點人脈……”

……

城內一家客棧裡,駱凝和青禾尚在房間裡休息。

薛白錦心裡裝的事情太多看,不怎麼睡得著,天沒亮就醒了,此時頭戴帷帽在小街上緩步行走,傾聽著各種江湖消息,也思考著往後該何去何從。

雲璃和夜驚堂,明顯是兩情相悅了,接下來肯定得談婚論嫁,而她這做錯事的師父,也該懸崖勒馬,徹底忘卻過往種種。

但正如酒館的女長輩所說,她猶豫到現在,就說明已經情根深種,劃清界限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現在都割舍不了,等到孩子生下來,彼此有了感情係帶,那就更沒法割舍了,哪怕她再不想,用不了多久還是會做錯事。

到時候雲璃已經是媳婦了,她這當師父的,偷吃被發現……

“唉……”

薛白錦性格本就比較孤冷,不太會處理感情問題,此時滿心迷茫,也不知往後該如何是好了。

“娘,我要這個~”

“都給你買一堆了,你也不玩,走吧。”

“不,我就要嘛……”

……

正行走間,街上傳來了交談聲。

薛白錦轉眼望去,可見街邊有個小攤位,架子上掛著撥浪鼓、小木劍等物,一個小丫頭站在架子前麵,眸子亮晶晶的望著各種玩具,身後則是個江湖裝束的婦人,雙手叉腰滿眼無奈。

因為江湖無常,帶著子女走江湖的人不算多,但官城相當於安全區,有奉官城壓在頭頂上,沒人敢在此地為非作歹,帶著孩子跑來見世麵的江湖人還不少。

薛白錦孤身站在街邊,打量了片刻後,手下意識摸了摸肚子,應該是想到了以後帶著閨女逛街的場景,心頭確實複雜,但不止為何,又感覺這場景挺幸福的。

在街邊等了片刻後,小丫頭心滿意足拿著撥浪鼓,在‘叮咚’聲中蹦蹦跳跳離開。

薛白錦想想也走到了架子前,拿起上麵的紅色撥浪鼓,來回搖了兩下。

叮咚叮咚~

攤主是個老婦人,見狀笑道:

“給孩子買的?娃兒多大了?”

“……”

薛白錦紅唇微動,顯然不好回答這個問題,便想說隨便看看。

但讓她沒想到的是,她還沒說話,背後就傳來一道清朗嗓音:

“剛懷上,先買點回去準備著。”

“喲~那恭喜了……”

?!

薛白錦渾身一震,初以為聽錯了,但轉眼打量,卻發現一張陽光俊朗的臉頰,就在身邊不遠處,正抬手挑選玩具,就和一直都走在跟前一般!

“你……”

薛白錦此行可是偷偷跟出來,並未告訴夜驚堂,此時在大街上忽然被逮住,還在這裡挑選嬰幼兒用品,臉上如何掛得住,反應過來,扭頭就想走。

“誒!”

夜驚堂連忙把冰坨坨拉住,先給錢買了個小撥浪鼓,而後才走在跟前,詢問道:

“你什麼時候過來的?凝兒和青禾呢?”

薛白錦帷帽下的臉頰明顯紅了,但神色卻頗為冷冽:

“和你沒關係,我隻是回南霄山,順便來這裡走走。誰讓你找過來的?”

夜驚堂也沒專門找,而是方才船到了官城,在江邊停泊,他第一次來好奇,就站在甲板上打量,結果這一看,就發現那麼大個冰坨坨,在人山人海之間孤零零閒逛。

此時發現冰坨坨被逮住不高興了,夜驚堂解釋道:

“我也沒想打擾,就是來見世麵,意外撞見了……”

街上人來人往,薛白錦和夜驚堂拉拉扯扯,明顯有點不好意思,便轉身把夜驚堂帶進了巷子裡。

夜驚堂好久沒見坨坨,心裡可思念壞了,眼見到了人煙稀少之處,手自然就想往腰上放。

但可惜的是,薛白錦進入巷子後,便轉過身來,把夜驚堂手摁下去,眼神嚴肅:

“夜驚堂,你到底什麼意思?”

夜驚堂隔著帷帽紗簾,也看不太清冰坨坨的神色,有些茫然道:

“我就抱一下……”

薛白錦微微吸氣:“你已經和雲璃兩情相悅,就不該在對我起雜念,伱明白嗎?”

夜驚堂知道是不太應該,但孩子都有了,他總不能不要冰坨坨吧?當下和顏悅色摟著肩膀行走:

“我正想說這事兒來著。”

薛白錦本想扭肩,但聽見這話,又停了下來,跟著一起前行:

“你想說什麼?”

夜驚堂覺得自己臉皮有點厚,但事已至此,也不能逃避,想了想道:

“昨天晚上,我和雲璃在船上……”

“?”

薛白錦哪裡有興趣聽夜驚堂拱她白菜的細節,冷聲道;

“我知道你把雲璃糟蹋了。”

“啊?我沒糟蹋……”

“那還不算糟蹋?”

夜驚堂仔細想了想,其實也算糟蹋了,當下還是點頭:

“我當時睡著了,也不知怎麼就……”

薛白錦眼神微冷:“你自己說,接下來準備怎麼辦?你要是趕愧對雲璃半分,休怪我不記往日情分。”

夜驚堂輕歎道:“雲璃讓我向你提親,嗯……”

薛白錦微微愣了下,繼而就把摟住肩膀上的手推開,保持了些許距離:

“雲璃對你有意,你也喜歡雲璃,彼此結為良配,本就是好事,我自然不會反對……”

夜驚堂知道冰坨坨不會反對,但他顯然不會小富即安,又轉過身來,雙手扶住肩頭:

“你也嫁給我行不行?”

“?!”

薛白錦聽見此言明顯沉默了,隔著帷帽望著夜驚堂,眼神變成極為複雜,還有些羞憤,憋了半天,才回應道: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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