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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宵慶祝,三個人就在錄音室裡湊合著休息了一下。
僅有的沙發讓給了年紀最大的老骨頭(誤)中村兄,美和醬去錄音間打地鋪,岩橋慎一乾脆趴桌子上眯一會兒,等著早班電車開始運行。
趴桌子上睡覺難睡熟,岩橋慎一睡一會兒醒一會兒,迷迷糊糊的,覺得天要亮了的時候,突然感覺到有人戳他的臉。
一下,兩下,三四下……
他不乾不脆的把眼睛睜開道縫,看到美和醬站在那兒。
美和醬啊……他迷迷糊糊,又把眼睛給閉上了。
五下,六下,七八下……
得,美和醬又開始戳他的臉,一邊戳,還湊到他耳邊叫他,“慎一君~”
“嗯?”
岩橋慎一起了身雞皮疙瘩,清醒了許多。
坐正了身子,伸伸懶腰,看了看手表,還不大到五點鐘。趴桌子趴的骨頭都有點僵硬,他扭了扭肩膀,問“怎麼了?”
“噓~”美和醬衝他比劃了個小點聲的手勢,指了指沙發那兒。
中村兄還在酣然大睡,不過,這勁頭,把他給套麻袋裡丟出去恐怕都不帶醒的,美和醬的擔心絕對多餘。
“這麼早就醒了嗎?”雖說如此,岩橋慎一還是跟著壓低了聲音。
美和醬“嗯”了一聲,也小聲說“其實也沒有睡著。”她說到這兒,語氣一頓,“一直在想事情。”
“想事情?”岩橋慎一端詳她的臉。
美和醬沒有化妝的臉上,帶著一夜未睡的疲倦和些許浮腫。看到她這張臉,岩橋慎一不禁在心裡想到,自己的臉色現在大概也不好看。
通宵一時爽,照鏡心慌慌。
“在想日比穀野外公會堂。”美和醬告訴他。
岩橋慎一心念一轉,明白了。
……
鈴木小飯盒在清晨的街頭慢吞吞的行駛著——想快也快不起來。而一天到晚仿佛永不停歇的東京,在這個時間,也難得有了一點正要蘇醒的懶散。
雖然隻有那麼一點點。
岩橋慎一開著車,美和醬坐在副駕駛上,膝蓋上攤開一份報紙,娛樂版照舊留出了四分之一個版麵,報道了昨晚的節目。
“drea誕生!”
美和醬把粗體標題念了一遍,對岩橋慎一說,“雖然已經說過一次了,但是,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這裡的“不可思議”,指的當然不是他們奪冠的事。
“提前留出來的版麵吧。”岩橋慎一猜到她的想法,不厭其煩,解釋道,“要是我們沒拿冠軍,也會有備用的稿子。”
美和醬點點頭,“所以說,真厲害。”轉過臉去,看了看車窗外被拋到身後的景色,“真早。”
“是啊。”岩橋慎一隨聲附和。
現在的時間是清晨五點二十分,距離他們拿下樂隊天國的kg,過去了大約五個小時。
十分鐘之前,簡單洗了把臉,岩橋慎一從錄音室的茶幾上拿走了中村兄鈴木小飯盒的鑰匙,留下一張說明的字條,然後載著美和醬往日比穀公園的方向前去。
順帶一提,報紙是在離開錄音室以後,路過書報攤時買的。大概是在看過beg奪冠的報道以後,美和醬就在心裡存下了這個念頭,在清晨買一份印著dreasetrue拿到冠軍的報紙。
……
快到地方,岩橋慎一找了個停車場把車子放好,和美和醬一起,往日比穀公園走去。
這一帶本就不像澀穀或者新宿那樣人聲鼎沸,這個時間,街上更是行人寥寥。
這對顯然通宵未眠的男女,如果走在澀穀或者新宿的街頭,是大概會被當成是剛從情人旅館裡出來的。但是走在這裡,就讓人猜不到他們的來處和去處。
三月底,春天來到,日比穀公園的清晨看上去景色不錯。一早的氣溫還有點低,吸一口氣,胸膛裡涼絲絲的,讓通宵後的身體頓時輕快了許多。
岩橋慎一和吉田美和在公園的路線示意圖前駐足,確認了那塊扇形的部分。
“日比穀野外音樂堂。”
兩人並肩走在清晨的日比穀公園裡,來到日比穀野外音樂堂外麵。
吉田美和伸出手,摸了摸關著的鐵門,“我和慎一君說過的吧,十四歲的時候,為了看由實桑的演唱會,第一次一個人從北海道來到了東京。”
岩橋慎一點點頭,“還記得。”
“看過了由實桑的演出以後,我下定決心,也要成為由實桑那樣的歌手。”一向大大咧咧的吉田美和,現在的表情卻很認真。
“要是這麼說的話,這座日比穀野外音樂堂,就算是夢想的開端吧。”她轉過身來,看著岩橋慎一,“所以,才一個勁兒在心裡想這個地方。”
“不僅如此,”岩橋慎一衝她露出個表示理解的微笑,“也是在這裡,我下定決心,要從奧德賽辭職,來當你的蹩腳經紀人。”
“現在是最棒的經紀人。”美和醬笑著糾正道。再度把目光投向這處她心中的聖地,“現在,夢想又邁出了一步。”
岩橋慎一默默看著她。心想,他自己的夢想也邁出了一步。
“慎一君,我絕不放棄夢想。”
美和醬認認真真的說,像是在發下某個誓言。
“那當然。”岩橋慎一說,“可彆忘了,我們是‘美夢成真’,所以,隻要是許下的願望,就一定能實現。”
“沒錯。”美和醬看著他,“dreasetrue這個名字取得真好。”
“所以說,我取名的才能還是很厲害的吧?”岩橋慎一洋洋自得。
往常美和醬多半要吐槽他一句自戀,不過今天,她卻點了點頭,“是的。”
一早就被誇獎,真是令人心情愉快。
岩橋慎一也學著剛才的美和醬的樣子,看向日比穀野外音樂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