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越泡沫時代!
今天,在業界擁有姓名的人物悉數到場。
有演歌界刻意造神、整個業界乃至於普通大眾也都願意配合的背景下,這場葬禮的規模前所未有的大。
除了收到葬禮通知前來吊唁的人之外,還有未獲邀請、由事務所代為送花圈的人。
而在青山殯儀館周邊,還有大量的普通人自發前來送彆這位演歌女王。為了方便普通人的自發悼念,青山殯儀館周邊,都張掛著指路的箭頭標誌。
除此之外,還有設在戶外的獻花地點。
梅雨季過去,天氣儘管稍微有點陰沉,但至少沒有雨水的煩惱,也就不必擔心鮮花和畫圈被雨水打濕弄亂——
吊唁的人太多,花圈擺放不下,有相當一部分擺在了露天。
電視台的攝影機也在旁工作,記者忙忙碌碌,記錄現場的情景。
當然,攝像機也知趣,重點關照的都是臉熟的明星藝人們。這樣的場合,最怕被拍到不合適的表情與行為,因而,到場的人都十分注意表情的管理。
男士們身穿黑色西裝,女士們素顏到場,有穿西服的、也有穿和服的。
岩橋慎一在入口處登記,送上裝有奠儀的信封。參加葬禮和婚禮,都沒有空著手到場的。簽字、進禮堂、敬香。
美空雲雀的養子加藤和也,向前來吊唁的人一一致禮答謝。
岩橋慎一敬完香,暫時退出來,到另一邊的招待室去休息,等過後的辭靈儀式開始再回禮堂。禮堂裡兩架攝像機負責記錄,出了禮堂,電視台的記者正四處抓明星。
這種時候,當明星的要是不巧被拍下不雅觀的表情動作,絕對要被借題發揮譴責一番。
美空雲雀的葬禮,岩橋慎一這張年輕的生麵孔出現在這兒,總會引人注意。偶爾有不認識的人過來和他搭話,客套寒暄幾句,相互交換身份。
葬禮這樣的場合,不知不覺間,也成了社交的舞台。
……
中森明菜敬完了香,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走出禮堂。
她今天穿著黑色的西式禮服,盤起頭發、沒有化妝。出了禮堂,低著頭快步穿過道路,躲開無處不在的攝像機。
儘管是肅穆的葬禮,不過,場外的記者、仿佛壓抑著某種隱秘的興奮似的。正因如此,到場的明星藝人們,都有意識躲開。
直到走進招待室所在的大廳,這才算是鬆了口氣。
小時候,跟著母親唱美空雲雀的歌曲,這樣的中森明菜,此刻的心情,絕不是出於禮節。她垂下視線,穿過走道。
這樣的場合,即使是招待室,氣氛也叫人覺得不自在。相識的人打個照麵,低聲相互問候,訴說幾句對於美空雲雀的哀思。不論出於真情或是禮節。
中森明菜遇到森進一夫婦,停住腳步,衝他們欠身行禮。
森昌子臉色蒼白,眼圈兒通紅,跟在丈夫身後,稍微低頭還禮。這位已經結婚引退的前偶像,曾是美空雲雀的弟子,和美空雲雀關係深刻。
“明菜醬。”走過來打招呼的人是加藤登紀子。
中森明菜見到她,情緒高了一點,連忙衝她低下頭,“您好,加藤桑。”
“好久不見。”加藤登紀子和她寒暄。
兩個人邁著差不多的步子,一道往招待室裡走。
兩年前,加藤登紀子送了《難破船》給中森明菜,希望她能夠演唱那一曲。之後,曲子發行,她憑借這一曲,拿到第三個唱片大賞。
事業來到了前所未有的,也因為那首歌,對著岩橋慎一敞開心扉。
“還太年輕了。”加藤登紀子眉宇間顯得悶悶不樂。她所說的,自然是美空雲雀逝去的年紀。才五十二歲,確實是個過早的年紀。
她抬起目光,看著中森明菜。沒有上妝的臉,看著還像個孩子,叫人難以跟舞台上的模樣聯想到一起。但也正因為這樣,反而充滿可塑性。
“明菜醬前陣子才過了生日吧。”加藤登紀子竟然記得。真要說起來,這個年少成名的桃浦斯達,不知道有多少個生日是在鏡頭前慶祝的。
中森明菜露出個小小的笑容,點點頭,告訴她,“已經二十四歲了。”
“正是好時候。”加藤登紀子笑笑,“接下來,是舞台創作的高峰期。”
中森明菜認真聽著,收下來自前輩的鼓勵與看好。加藤登紀子把她這聽話學生的模樣看在眼裡,心頭湧上長輩般的愛憐。
現在的中森明菜,整個人像被洗刷過那樣閃著光,叫人替她高興。
……
過後的辭靈儀式上,藝能界的歌手代表們,集合到祭台前,合唱美空雲雀生的遺作《川流不息》。
演歌界的大人物們悉數站上前,女偶像裡,獲此“殊榮”的隻有中森明菜一人。
電視台的攝像機儘職儘責運行,在介紹這些將要合唱《川流不息》送彆美空雲雀的歌手時,使用的詞是“代表著藝能界的各位”。
關於誰要站到台前,除了和美空雲雀關係的遠近親疏,也一並考慮到了身份與地位。
“《川流不息》,作詞秋元康、作曲見嶽章。”
連帶著詞曲作者的名字,一道被讀出來、通過電視送到千家萬戶耳朵裡。
在會場內的辭靈儀式舉行之時,會場之外,從全國各地前來悼念的普通大眾,仍絡繹不絕。
當代表業界的歌手們合唱《川流不息》時,會場外的大眾,也自發唱這首歌。過後,統計出來的數據,當天前往送彆美空雲雀的大眾,約有四萬兩千人。
然而,正如“川流不息”,送彆的河水流過,美空雲雀隨波而去,世間的一切也都如常進行。
藝能界內、大眾之間,很快被新的大事吸引目光。
偶像鬆田聖子,忽然對外宣布,將要召開發布會,從出道至今已經待了十年的sunic事務所獨立。